第七章 命書‘媒介’——淵夫子鏡湖授業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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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子。
    便是有著繼承權的‘繼子’。
    而萬年侯並無其他子嗣,從法理上講,若是季淵應了...
    那麽他在‘萬年侯’這個名位上,法理繼承權,甚至比其他姓顧的,都要高!
    當然,這是在外人眼裏的。
    看著懸於麵前的三根箭矢。
    季淵未曾率先言語,而是嚐試性的在腦海之中,引動那一卷‘命書’。
    但此前在自己數次命危將隕時,提前示警預機的命書,這一次卻是毫無波瀾,並無動靜。
    也就是說...
    起碼短期之內,不會危機性命。
    季淵眸光頓時有了些火熱。
    雖說此舉甚是冒險...
    可若是應了下來,也有潑天好處!
    傍侯府、做嗣子,若是成了,在這玉京也算光鮮亮麗,別管能做多久,起碼修行一應所需,必定有了!
    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此時不賭何時賭?
    大不了到時候事情敗露,在命書示警之下早早逃遁跑路便是。
    念及至此,季淵抬手,自顧星燭掌間接過三矢,當即取下一支,眸光灼灼,望向眼前明眸皓齒的佩劍少女:
    “既然如此,我應了便是。”
    “而現在,我就以其中一箭,請世女...授我‘上乘’修行!”
    季淵故意在‘上乘’兩個字眼之上,加重了語氣。
    看著遞上來的第一支箭矢。
    原本顧星燭因季淵應下此諾,才剛展露笑顏,可下一刻,便因季淵的言語而眉梢微挑,不由愕然: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上乘...上乘...”
    她呢喃著這個字眼,頓了半晌:
    “世間修行,最開始時,無非外煉皮囊,內煆真氣。”
    “而不管是武夫,還是三教正統,不管是以外鍛築基,還是以煉氣築基,往後修行,基本都是殊途同歸,步驟相同,隻是有個主次而已。”
    “若是要求個‘上乘’...”
    “都得以‘觀想圖’為主。”
    “觀想圖有多珍貴,你出身一縣鄉望,也算衣冠之家,應該曉得。”
    顧星燭有點為難。
    正所謂,法不傳六耳,道不傳非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凡珍貴的法與道,大都不是由筆墨記錄於世的,多是以一些玄妙的載體,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而觀想圖便屬此列。
    每一幅觀想圖,都極為珍惜,乃是‘大修行者’灌注心神描繪而成,各有千秋。
    但此類物乃是消耗品,每被後人觀想一次,其中底蘊便會消耗小半。
    有的觀想圖烙印者修為高深,能撐上個六七次。
    而有的烙印者修為淺薄,觀想個二三次便會消耗殆盡,淪為平庸。
    萬年侯府雖也有‘觀想圖’珍藏,但那都是底蘊,可以說是用上一次便少一次。
    想來就算渭南季氏全盛時期,都沒有藏匿一幅,不然早就叫眼前的季淵觀想築基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不過自己既然應下,自然不會食言。
    隻是...
    看著眼前的季淵,顧星燭欲言又止,但想了想,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
    “既然如此,我便答應你。”
    “給你一次涉足上乘修行的機會,觀想築基!”
    ...
    萬年侯府。
    自季淵跟隨萬年世女顧星燭做了一場交易,並且提出踏足修行。
    顧星燭隻猶豫了片刻,便應了下來,隨即帶他頂著沿途異樣的眸光,一路抵達到了侯府深處————
    萬年侯的書藏室。
    收錄了一整座侯府的珍藏,也是顧家的百年底蘊,藏書何止千卷,道道皆是外界難得一見。
    哪怕一鄉望族,一郡貴種,家門之中的傳承,都沒有此處的多。
    一應侯府子嗣,若要求學,皆在其中,對於修行之事,介紹的更是事無巨細,看得季淵眼熱不已。
    “待到之後,我稟明父侯,叫他收你作了嗣子,這書閣之內大部分經卷,你都可悉數觀閱。”
    注意到季淵目光,顧星燭隨口說完,便帶著他走到了盡頭。
    在季淵麵前。
    一左一右,各自懸掛著兩張丈餘墨圖,還有一張被掛於壁上,卻卷了起來的卷軸,顯於眼前。
    他先是看向那兩張墨圖————
    《三箭出關定天山》
    《大赤熔爐羅漢身》
    墨圖下方皆有篆字標注,古樸莊重,而季淵眸光上移,隻是稍稍瞥了一眼,便猶如被火燒刀鑿一般,隻覺刺痛,忙移開眼。
    “這兩幅觀想圖,便是我萬年侯府供給嫡脈嫡係的築基‘底蘊’。”
    “左側乃是祖爺出關,證大修行者封侯之後,自感時日無多,耗費數年心血而留。”
    “右側則是父侯早年聽從聖上調令,破山伐廟,蕩了佛魔之後,自其門庭繳獲的。”
    “前者是純粹的武道觀想圖。”
    “至於後者,應是小乘金剛法,與武夫走的幾乎是一條路子,大差不差。”
    “我萬年侯府以武立家,所以府中珍藏的頂尖底蘊,多是與武夫有關。”
    “至於氣道築基,隻有普通的道、釋、儒三教經卷。”
    “你這肉身一看就是未經操練的,家中長輩估計叫你熟讀三教經義,準備給你尋個傳承,拜入門中修行,隻不過橫生劫難,這才未果。”
    “而未經打磨的普通人,在這兩幅宛若虎狼的觀想圖前,強行去參,且不說能不能參出些什麽,恐怕你這具肉身都得先行爆開。”
    顧星燭搖了搖頭。
    這就是她之前聽季淵開口,說了上乘修行之後,欲言又止的原因。
    上乘修行,侯府有。
    她也不是不能以世女身份,乾綱獨斷拍板,給他一次千金難換的築基之機,脫胎換骨,一步登天。
    但有些時候,機緣在前,卻不是你說要取,便能取到的。
    武道築基觀想圖,須得肉身千錘百鍛,非大藥寶丹喂養筋骨,抵達人體極限,不能參得;
    至於氣道築基觀想圖,且不談緣分、跟腳。
    光是需熟讀道、佛、儒脈經卷三千,起碼得看得懂那烙印之人的意思這一條,就攔了不知凡幾的凡夫俗子。
    要是沒有這些苛刻條件,這等幾乎必成內景、直指神通的上乘修行觀想圖...
    豈不是什麽耗才、庸才,都能修成了?
    天下萬沒有這般道理!
    就算出身至尊至貴,想要走得高,站得遠,可以傲,不能廢!
    此乃鐵律!
    但正所謂不到黃河不死心。
    本著遵循承諾的原則,顧星燭還是帶著季淵來了。
    就在她說完之後,便想再度開口,叫季淵退而求其次,先擇一卷煉氣法門,不必執著高深,有她指點,也能得些精要。
    然而...
    此時的季淵,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上首,問了一句:
    “這卷軸裏麵...又是什麽?”
    卷軸?
    循著他的目光,顧星燭看了眼,眸中露出恍然:
    “這個啊,這個不是什麽觀想圖,隻是當年聖上親手描繪的一尊夫子輪廓。”
    “似這樣的圖有很多,之所以懸掛於此,也是因官場需要,父侯做做模樣而已。”
    “因為這位淵夫子,正是當年聖上的授業恩師...”
    嘩啦。
    就在她介紹的時候,季淵沒來由的上前一步,便輕輕將其往下揭開————
    【淵夫子鏡湖授業圖】
    此舉是有些貿然。
    但...
    季淵之所以這麽做,並不是出於別的原因,而是...
    【檢測到命書‘媒介’————淵夫子鏡湖授業圖!】
    【命主是否以此媒介,掀開命書第一篇,編寫命運?】
    【此媒介之中所藏靈蘊,可描繪一頁內容,撰寫身份,烙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