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就我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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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瑾看了一眼天色,認命地歎了一口氣。
他蹲到薑棲梧的麵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我背你上去。”
薑棲梧看著他背部,神情終究是溫和了不少。
“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身上,後者輕易地背起了她。
雙腳一晃一晃的,均是薑棲梧從未有過的體會。
謝懷瑾自幼習武,即使在山路上,背上一個人也是穩穩的,“本就是我的疏忽,忽略了你的體力。”
“但是阿梧,你該多練一練了。”
以前還叫囂著要跟他比試劍法,如今卻是提也不提了。
薑棲梧嘴巴一撇,頗有些不認同。
她對上的是謝懷瑾,因此顯得弱罷了。
“爺,你幾歲習武?”
“大概四五歲吧,剛剛記事就開始練武了。”
忠義侯府以軍功起家,老侯爺對他們兄弟要求甚嚴,每日必須習武兩個時辰。
薑棲梧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那麽小的時候?爺是怎麽堅持的?難道不會想要玩嗎?”
她還一直以為,如同他這般矜貴的人,天生擁有許多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想要什麽便能夠有什麽。
謝懷瑾皺著眉頭思慮了一會,其實他已經差不多忘記了。
小時候的日子很平淡,除了練不完的武功,就是寫不完的字。
當然,最多的還是家人之間的忽視。
他並不算是一個有天賦的孩子,而他的兄長則天賦驚人。
兩相對比之下,母親對他越來越忽視。
而他也不像兄長那般平易近人,他天生就有著很強的防備心。
隻有將事情牢牢掌控,他才能安心。
或許父親看透了他的本質吧,漸漸地,對他越發沒有好臉色了。
有一段時間,父親不讓他習武,隻讓他在石頭上刻經書。
“阿梧,馬上就要到山頂了。”
聞言,薑棲梧抬頭,一眼便看到了寒山寺的山門。
山上青鬆連綿,閉上眼睛能感覺到風中帶著香火的味道。
“爺,累了吧?”
謝懷瑾將人穩穩當當地放在了地上,搖了搖頭,“不累。”
薑棲梧看向他的臉,見其神色輕鬆,仿佛背她上來乃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她第一次心裏對兩人的體力有了明顯的認知。
謝懷瑾牽起她的手,慢慢往大殿中走去。
兩人一起跪在佛祖麵前,布施,求到了同心結。
謝懷瑾將同心結掛在她的衣服上,“阿梧,可別丟下我。”
薑棲梧眼睛被一片紅色刺痛,鼻子微微一酸,伸手慢慢撫摸著那個同心結。
心裏纏綿悱惻,眼神盈盈,“爺,妾也給你帶上吧。”
謝懷瑾將手中另外一個同心結遞給了她,笑道:“本就是需要你帶上的。”
兩人攜著手,慢慢走出了大殿。
薑棲梧眉眼彎彎的,仿佛藏著無盡的欣喜,“爺,妾還不想回府,我們過了午後再回去吧。”
謝懷瑾哪有不依之理,今日出來,本就是為了讓她高興。
兩人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隻是順著人流慢慢逛著。
薑棲梧自幼時起,一要擔心自己的肚子,二要躲避薑明珠的迫害,鮮少有如此閑暇的時候。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很平靜。
若是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她想她願意。
寒山寺後山風景不錯,有一片梅林。
薑棲梧折了一支梅,“妾要將這梅枝帶回去。”
她想要保存今日的欣喜。
謝懷瑾眉眼一挑,嘴角一直有著淡淡的笑意,“平日裏還真不見你有侍弄花草的習慣。”
“但妾很喜歡這枝梅。”
“喜歡便好。”
兩人一起閑逛到了午後,在寒山寺要了齋飯。
薑棲梧聞著寺廟獨有的味道,聽著遠處的鍾聲,嘴角總是不經意地笑起來。
謝懷瑾將人慢慢籠在懷中,“看來我要多陪你出來,今日見了許多你不曾有過的模樣。”
在他印象中,他的阿梧一直如同一隻貓兒一樣。
乖巧溫順地在他身邊。
即使他不在她身邊,她也能自得其樂,很少會有惹他心煩的時候。
他曾經以為是她天性如此,愛清淨不許熱鬧。
可那裏在毓香齋發生的事情,讓他知道了,其實他的貓兒不止溫順,還有著利爪。
這一個發現令他欣喜。
他發現自己並不喜歡一成不變的她。
現在這個吃飯生動,眸中有色的人,才是他喜歡的。
他心中明白,她在慢慢褪去偽裝。
謝懷瑾自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他可以等,前提是她在他身邊。
薑棲梧聞言,不禁啞然失笑,“爺,那妾是求之不得。”
“今日,妾也看見了爺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謝懷瑾蹲下身子,將她背在了身上,“阿梧,我背你下山,我可還為你準備了驚喜。”
“若是在寒山耽擱太久,怕是來不及回府了。”
薑棲梧眉眼一挑,心中竟然有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爺,妾已經很開心了。”
話音剛落,她趴在了他的背上。
沒多久,謝懷瑾就背著她下了山。
陸遠早已經在此等候,駕著馬車回到了侯府。
侯府張燈結彩,大堂之中,竟然有戲班子在表演了。
謝懷瑾牽著薑棲梧的手,慢慢走到了對麵,“阿梧,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討你歡心,這戲班是你以前說要看的,但那時我沒有空陪你。”
薑棲梧心中詫異,她什麽時候喜歡看戲了?
突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以前為了做生意,她借口要看戲,然而,謝懷瑾與她在鬧脾氣,沒有讓她出府。
那天他們在吵什麽,薑棲梧已經忘記了。
沒想到,謝懷瑾竟然還記得。
“爺,光是站在那裏,就是在討妾歡心。”
這話倒是也不假,謝懷瑾著實誘人!
無論是相貌還是身體,總歸她一點都不虧就是了。
聞言,謝懷瑾臉色一紅,顯然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大膽。
陸遠趕緊退開了兩步,低頭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家夥,莫非攻守之勢異也?
兩人坐在一起,戲沒看進去多少,打情罵俏倒是一點都不少。
看完了戲,謝懷瑾命人備了酒席,“阿梧,就我與你。”
他的意思其實她明白。
薑棲梧並非是侯府夫人,自然不能大辦宴席。
“爺,妾能在你身邊,就很滿足了,不求這些虛名。”
謝懷瑾低下了頭,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衝動,他要相伴一生的人,就是眼前的人。
那為何夫人之位,他要給其他女子?
然而話到嘴邊,他又控製住了自己。
太子與二皇子奪嫡之爭越發激烈,自己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岔子。
“阿梧,你當真隻求我嗎?”
薑棲梧嘴角帶笑,“是的,隻求你。”
忠義侯府夫人之位,她確實一點都不想要。
她要的自始至終隻是謝懷瑾,前提是她自己能夠平等地與他站在一起。
如今兩人的關係,仿佛是主人與寵物。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兩人轉頭看去,發現是老夫人與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女子。
柳夭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問道:“懷瑾,可是不認識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