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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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在身後悄然合攏,展現在克莉絲眼前的,依舊是那條令人窒息的狹窄甬道。
冰冷的石壁擠壓著視線,她幾乎懷疑這整座遺跡不過是某個惡趣味神靈隨手捏造的巨型迷宮。
無窮無盡的通道連接著千篇一律的房間,而所謂的寶藏,大概就藏在最深處那個同樣乏味的中心石室裏。
一路無驚無險地穿過甬道,視野豁然開朗。
濃鬱的綠意撲麵而來,清新的草木氣息中混雜著泥土的微腥。
“主題房間?”
克莉絲低聲自語,麵具後的唇角勾起一絲嘲弄。
“接下來是不是還得配上幾個念台詞的木偶守衛?這遺跡的設計師,品味倒是......別致。”
調侃歸調侃,緊繃的神經卻絲毫未鬆,越是平靜的表象下,潛藏的危險往往越是致命。
這片人工樹林安靜得詭異,連蟲鳴鳥叫都吝嗇給予,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單調地重複著,反而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克莉絲握緊了手中的法杖,冰涼的杖身傳來一絲鎮定。
她放慢腳步,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片搖曳的葉影,每一根虯結的根須,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動的痕跡。
就這樣,在令人窒息的靜謐中,她走到了樹林的盡頭。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虛空,斷崖突兀地斬斷了前路。
崖邊雜草叢生,在微風中無力地起伏。
克莉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風帶著林間的涼意掠過她的長袍,拂過她未被麵具遮蓋的下頜。
風中似乎還夾雜著別的......一絲鐵鏽般的腥氣?
不,更準確地說,是冰冷的、毫無掩飾的......殺意!
“咻咻咻——!”
破空聲尖嘯而至,身體的本能先於思考,克莉絲猛地擰身側滑,幾支閃著寒光的箭矢擦著她的黑袍釘入身後的地麵,箭尾兀自震顫。
怒火瞬間點燃,她毫不猶豫地抬手,法杖頂端紅光爆閃,幾枚熾熱的火球呼嘯著砸向箭矢飛來的方向。
“沒完沒了是吧?除了躲在暗處放冷箭,你們這幫雜碎還會點別的嗎?有種給我滾出......”
咒罵戛然而止,身後傳來一陣急促而詭異的“呲呲”聲,像是毒蛇在吐信。
她猛地回頭,隻見那些插在地上的箭簇,正瘋狂地閃爍著刺目的紅光!
“!”
髒話隻來得及擠出三個音節,一股毀滅性的熱浪便排山倒海般轟然炸開。
視野瞬間被灼目的白光和翻滾的煙塵吞噬。
恐怖的衝擊力狠狠撞在她背上,仿佛被無形的巨錘砸中,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身體徹底失去了控製,如同斷線的木偶,被狂暴的氣浪無情地拋向懸崖之外。
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她,耳邊是呼嘯而過的、足以撕裂耳膜的風聲。
她徒勞地睜大眼,看著那片奪命的懸崖邊緣在視野中飛速縮小、模糊。
劇痛席卷全身,連抬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克莉絲認命地閉上眼,任由冰冷的狂風灌滿衣袍。
“聽天由命吧......”
意識沉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念,帶著強烈的不甘。
“我還沒活夠呢......”
————
當克莉絲腳下那團不祥的白光驟然爆發時,莉婭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
她像離弦之箭般撲上前,纖細的手指徒勞地抓向那片翻飛的黑袍衣角——
太遲了。
光芒膨脹的速度超越了時間的流逝,僅僅萬分之一瞬,便徹底吞噬了她的視野。
緊隨而來的並非視覺的衝擊,而是顱內炸開的、足以碾碎靈魂的劇痛,仿佛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貫穿了她的頭顱。
她咬緊牙關,調動起全身每一分意誌去對抗那非人的折磨,額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然而,黑暗如同潮水般無情湧上,最終淹沒了她最後一絲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如同沉船般艱難地浮出黑暗的海麵。
莉婭猛地睜開眼,劇痛的餘韻還在顱骨內隱隱震蕩。
“主人......”
幹澀的喉嚨擠出破碎的音節,她撐著冰涼的地麵坐起身,目光急切地掃過四周。
隻有冰冷、死寂的石壁,空無一人。
一種尖銳的、從未有過的恐慌瞬間攫住了她。
習慣了那個帶著白色麵具的身影就在身旁,習慣了那沉穩的呼吸和偶爾流露的無奈眼神,此刻的孤寂感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上心頭,勒得她幾乎窒息。
但這脆弱隻持續了一瞬。
莉婭用力甩了甩頭,將那份不合時宜的軟弱狠狠壓下。
現在不是沉溺於失落的時候,找到主人,立刻,馬上!
這是唯一的命令,刻在她靈魂深處的本能。
至於那個薇拉伯爵?承諾?保護?
莉婭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譏誚的弧度,抱歉,她沒興趣。
這世上值得她用生命去守護的,從來就隻有克莉絲一人。
其他人的死活,與她何幹?尤其是那個薇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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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回想起那女人黏在主人身上的、帶著探究與某種令人作嘔興趣的眼神,一股暴戾的殺意就在莉婭胸腔裏瘋狂翻湧。
她竟敢......竟敢讓主人摘下麵具?
在那之前,能窺見主人真容的,明明隻有她莉婭!
這份獨一無二的權利,不容任何人染指!
“最好別落單讓我碰上......”
莉婭低聲自語,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眸底翻湧著近乎實質化的黑暗。
“否則......”
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醋意與殺念,莉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審視所處環境。
四麵石壁古老而斑駁,刻滿了難以辨識的扭曲文字和褪色的壁畫,描繪著奇異的生物和模糊的場景,無聲訴說著遺跡塵封的秘密。
正前方,三條幽深的通道如同巨獸張開的咽喉,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難以分辨彼此。
“主人......會選哪一條?”
莉婭的目光在三道入口間逡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匕首柄。
片刻後,她的腳步堅定地踏向了中間那條通道。
“一定是這裏。”
她確信,仿佛能感應到主人殘留的氣息。
踏入通道,身後微弱的光源迅速被黑暗吞噬。
絕對的黑暗籠罩下來,但對莉婭而言,這並非阻礙,而是她最熟悉的領域,一層天然的、令人心安的保護色。
她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幽影,無聲而迅捷地向前移動,足尖點地,不發出絲毫聲響。
通道似乎沒有盡頭,隻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亮,還有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如同老鼠在洞穴裏的悉索。
“大哥,這鬼地方到底啥來頭?翻半天了,淨是些破瓦爛罐,碎得連個囫圇樣兒都沒有,能值幾個銅板?”
一個尖細的嗓音抱怨著,伴隨著器物被隨手丟棄的碎裂聲。
“蠢貨!”
另一個粗啞的聲音恨鐵不成鋼地低吼,緊接著是拳頭砸在皮肉上的悶響。
“讓你平時多啃兩頁書跟要你命似的!這他媽是文物!懂嗎?古董!越破越舊越值錢!給我仔細找!”
挨了揍的聲音唯唯諾諾地應著,翻找聲再次響起。
片刻,那尖細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發現寶藏的驚喜:
“老大!快看!這兒有瓶藥水!看著就不一般!老......老大?老大?!”
聲音驟然變調,充滿了驚駭。
莉婭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通道口,借著昏暗的光,清晰地看到矮個子男人僵硬地轉過身。
腳下,他那“老大”仰麵倒在血泊中,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著,眼睛瞪得滾圓,已然氣絕。
“誰?給老子滾出......”
矮個子男人驚惶地抽出腰間的短刀,色厲內荏地揮舞著,試圖驅散恐懼。
話未說完,冰冷的觸感已緊貼上他頸側的動脈。
一把匕首,像毒蛇般無聲無息地吻上了他的要害。
“說。”
一個少女清冷得如同冰珠落地的聲音在他腦後響起,不帶絲毫情緒,卻蘊含著令人骨髓凍結的寒意。
“從你醒來開始,看到、聽到、經曆的一切,漏掉一個字,他就是你的榜樣。”
刀鋒微微下壓,一絲溫熱的液體順著皮膚滑下。
男人篩糠般抖了起來,牙齒咯咯作響,語無倫次地將自己如何醒來、如何摸索、遇到哪些人、聽到哪些傳聞......一股腦倒了出來,生怕慢了一秒。
“我......我都說了......饒......”
求饒的話剛開了個頭,鋒刃便毫無征兆地抹過,男人喉間發出嗬嗬的漏氣聲,身體軟軟癱倒。
莉婭麵無表情地抽回匕首,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刃上溫熱的猩紅。
男人提供的情報在她腦中迅速整合,隨機傳送,分散各處。
很好,這意味著主人可能就在附近某個角落。
她熟練地搜刮了兩人身上所有可能值錢的零碎,包括那瓶引起禍端的藥水。
推開沉重的石門,莉婭的身影再次沒入前方更深的黑暗,她必須更快一點。
接下來的路途,印證了遺跡的混亂與殘酷。
貪婪覬覦她身上財物或者她的宵小之徒不斷出現。
冰冷的刀鋒成了最簡潔的回應。
每一次揮匕,每一次血花濺起,都讓莉婭體內那股被長久壓抑的、屬於暗殺者的冰冷暴戾釋放一分。
在主人身邊,她需要扮演那個溫順忠誠的小跟班,收斂爪牙。
而此刻,孑然一身,麵對這些主動送上門的惡意,她再無顧忌。
解決他們,就像清理礙路的垃圾。
“你有沒有見過......”
通道盡頭,又一個試圖偷襲的男人被莉婭反製在地,匕首抵住咽喉。
她重複著不知第幾遍的問詢,聲音因壓抑的焦躁而微微發顫。
“一個戴著白色麵具,穿著黑袍,拿著法杖的人?”
“沒......沒有!真沒有!”
男人涕淚橫流,褲襠濕了一片。
寒光一閃,莉婭甩掉刃上的血珠,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繼續前行。
詢問的人越多,得到的否定答案越多,心底那股難以遏製的暴虐火焰就燃燒得越旺。
主人到底在哪?
當她終於走出壓抑的通道,重新置身於一片人工樹林時,一種奇異的、近乎直覺的悸動忽然攫住了她。
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穿透了空間,輕輕扯動著她的心髒。
主人......就在附近!
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刹那——
“轟隆——!!!”
一聲沉悶而巨大的爆炸轟鳴,猛地從樹林深處傳來,震得地麵都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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