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絕地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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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方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如同大地深處痛苦的咆哮,狠狠撞在莉婭的心口。
    心髒驟然緊縮,仿佛被一隻冰冷的鐵爪攥住、擠壓,冰冷刺骨的不祥預感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幾乎窒息。
    她像離弦的箭矢般衝向爆炸點,肺部灼燒。
    刺鼻的硝煙尚未散盡,混雜著焦土與某種奇異能量的腥氣,彌漫在斷崖之上。
    崖邊,一個精靈男子持弓而立,背影緊繃如滿弦,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鎖著下方的深淵。
    莉婭將呼吸壓到最輕,如同幽靈般試圖靠近,然而——
    “咻——!”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空氣,一支箭矢帶著死亡的寒意直撲麵門。
    她狼狽地向側翻滾,箭簇擦著飛揚的發絲,深深沒入身後樹幹,尾羽震顫不止。
    見行藏已露,莉婭索性挺身站直,匕首橫在身前,寒光映著她緊繃的臉。
    崖邊的精靈已然轉身,弓弦如滿月,冰冷的箭簇精準地鎖定她的心髒。
    空氣凝固,隻剩下崖底呼嘯的、仿佛來自地獄的寒風。
    “朋友,”
    莉婭的聲音竭力平穩,將匕首緩緩垂落,指尖微不可察地顫抖。
    “沒有惡意,隻是......好奇剛才的巨響,順便,找個人。”
    示弱是必要的偽裝。她將匕首輕輕放在腳邊碎石上,發出細微的磕碰聲。
    隨即,幾枚金幣從懷中掏出,帶著清脆的叮當聲,滾落在男人麵前的塵土裏。
    精靈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在她臉上刮過,充滿了審視與懷疑。
    緊繃的弓弦似乎鬆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但那致命的警惕並未消散。
    “我在找一個仇人,”
    莉婭的聲音陡然拔高,刻骨的恨意如同毒液注入每一個音節。
    “戴著慘白的麵具,裹著吞噬光線的黑袍,手裏攥著根......該死的法杖!”
    見他仍未放下武器,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解下腰間沉甸甸的錢袋,裏麵是她幾乎所有的積蓄。
    “咚!”
    錢袋重重砸在金幣旁邊,激起一小片灰蒙蒙的塵土。
    精靈的視線終於被那鼓囊囊的誘惑牢牢吸住,緊繃的弓弦徹底鬆弛下來。
    他遲疑了一瞬,緩緩彎下那高傲的腰,伸手探向那唾手可得的“報酬”。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錢袋的皮革紋理時——
    寒光爆裂,數道淬著幽藍毒芒的飛刀,如同黑暗中撲出的毒蛇,帶著莉婭所有的驚怒與殺意,從她袖中激射而出。
    精靈的反應堪稱神速,驚怒的咆哮尚未出口,身體已本能地急退。
    但一道刁鑽的寒芒,如同預判了他的閃避,精準地吻上了他頸側跳動的脈搏。
    “呃啊——!”
    麻痹感如同冰水瞬間灌頂,凍結了血液與神經。
    他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駭,隨即像被抽掉了脊骨,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四肢劇烈抽搐,徒勞地掙紮,卻再也無法調動一絲力氣。
    莉婭麵無表情地彎腰,拾起地上的匕首。
    靴底碾過染血的金幣和錢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走到倒地的精靈身邊,蹲下,臉上扯出一個猙獰扭曲的笑容,眼底燃燒的恨意幾乎要將空氣點燃,如同從深淵血池中爬出的複仇惡鬼。
    “為......什......麽?”
    精靈的喉嚨被麻痹感死死扼住,嘶啞的聲音斷續擠出,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放大渙散。
    “你......仇人......”
    “你——怎麽敢!!!”
    莉婭的咆哮如同受傷野獸的嘶嚎,瞬間撕裂了寂靜,眼中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
    “你怎麽敢動她!!!”
    話音未落,積蓄的恐懼與暴怒化作毀滅的力量,她雙手緊握匕首,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捅進精靈的胸膛!
    “噗嗤——!”
    利刃穿透皮肉、撕裂內髒的悶響令人頭皮發麻。
    精靈的身體如同離水的魚般劇烈彈跳了一下,雙目圓睜欲裂,粘稠的鮮血從大張的口中狂湧而出,隨即頭顱無力地歪向一邊,生機斷絕。
    但這遠遠不夠!
    莉婭的理智早已在得知主人墜崖的瞬間崩碎成齏粉。
    恐懼和怒火交織成的狂潮將她徹底淹沒。
    她拔出匕首,帶出一股溫熱的血泉,又狠狠刺下!
    一下!兩下!三下!
    動作機械而癲狂,每一次刺入都伴隨著沉悶的撕裂聲和骨頭碎裂的輕響。
    直到腳下那具軀體徹底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再無一絲人形。
    滾燙粘稠的血液浸透了冰冷的岩石,匯聚成小小的、暗紅的溪流,她這才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般停手,胸膛劇烈起伏,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
    她踉蹌著撲到懸崖邊,探身向下望去。
    深淵如同遠古巨獸貪婪張開的巨口,深不見底,隻有繚繞翻滾的灰白雲霧和下方傳來的、永不停歇的淒厲風聲。
    巨大的恐懼瞬間攥緊了她的心髒,幾乎要將其捏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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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絲微弱卻無比堅韌的聯係,如同黑暗中的螢火,頑強地存在著。
    她與主人克莉絲之間的奴隸契約仍在,主人還活著!
    可從這樣的高度墜落......
    莉婭焦躁得像籠中困獸,在狹窄的崖邊瘋狂踱步,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主人現在重傷垂危,命懸一線,而她卻被困在這該死的崖頂。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靈魂上。
    突然,她銳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鎖定了岩壁上幾處犬牙交錯的凸起怪石和幾條從崖頂垂掛而下的、粗壯虯結的深褐色藤蔓。
    她眼中爆發出決絕的光芒,沒有絲毫猶豫,抓住最堅韌的一根藤蔓,身體一蕩,便消失在崖邊。
    粗糙的岩石棱角如同刀片,輕易割破了她單薄的衣衫和嬌嫩的皮膚。
    尖銳的石刺紮進掌心,汗水混合著血水,沿著手臂蜿蜒而下,滴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粗糙的岩石棱角如同刀片,輕易割破了她單薄的衣衫和嬌嫩的皮膚。
    尖銳的石刺紮進掌心,汗水混合著血水,沿著手臂蜿蜒而下,滴入深不見底的黑暗。
    藤蔓上的尖刺深深嵌入她的皮肉,每一次移動都帶來鑽心的劇痛和搖搖欲墜的眩暈感。
    但她全然不顧,心中隻有一個瘋狂燃燒的念頭:
    下去!必須下去!到主人身邊去!
    當莉婭的雙腳終於重重踏在崖底冰冷潮濕、布滿苔蘚的岩石上時,她幾乎虛脫地跪倒在地。
    劇烈的喘息撕扯著喉嚨,但僅僅一瞬,她便如同彈簧般跳起,發瘋似的在嶙峋怪石和茂密得近乎蠻荒的草叢間搜尋、翻找。
    濃重的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中若隱若現,牽引著她。
    終於,在一處被巨大衝擊力壓倒的草窩深處,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浸透了暗紅血液的黑色袍角——是克莉絲!
    她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裏,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半邊慘白的麵具碎裂脫落,露出線條優美卻染滿血汙與擦傷的下頜。
    袍子破損不堪,露出的肌膚上布滿了猙獰的淤青和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仍在緩慢地滲出,染紅了身下的草葉和泥土。
    莉婭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
    她小心翼翼地跪下來,伸出顫抖不止的雙手,如同捧起易碎的稀世珍寶,將克莉絲冰涼的身體抱進懷裏。
    環顧這危機四伏、彌漫著原始氣息的崖底,不遠處,一個幽深黑暗的山洞口如同野獸的巨眼,冷冷地注視著她們。
    沒有選擇了,莉婭咬緊牙關,將克莉絲背在身後。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踩在濕滑的岩石上,幾乎耗盡她殘存的力氣。
    終於挪進山洞,陰冷潮濕的空氣撲麵而來,混雜著苔蘚和腐殖土的氣息。
    她將克莉絲極其輕柔地放在相對平整、鋪著幹苔蘚的地麵上。
    水囊早已空空如也,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容器。
    主人需要生命力!磅礴的生命力!可在這荒涼死寂的崖底,短時間內去哪裏找活物?
    莉婭的目光落在自己蒼白、布滿細小傷口和血汙的手臂上,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微弱地跳動。
    沒有一絲猶豫,她抽出腰間的匕首,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鋒利的刀刃在洞口透進的微光下閃過一道決絕的寒芒。
    “呃——!”
    牙關緊咬,匕首狠狠劃過手臂內側最柔軟的地方!
    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溫熱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如同生命之泉。
    她立刻將水囊口死死按在傷口下方,滾燙的、帶著鐵鏽腥甜的液體汩汩注入囊中。
    眩暈感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失血的冰冷從四肢末端迅速蔓延。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嚐到濃重的血腥味,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著水囊被那刺目的鮮紅一點點填滿。
    不能倒!絕對不能倒!她死了無關緊要,主人必須活著!活著離開這裏!
    水囊終於沉甸甸地滿了,莉婭撕下衣角,用牙齒配合著,將手臂傷口上方死死勒緊止血。
    大量失血讓她眼前陣陣發黑,臉色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
    但更棘手的問題擺在眼前,這飽含她生命精華的血液,如何讓昏迷不醒的主人吸收?
    記憶的碎片驟然閃現——很久以前,在某個奢華卻冰冷的角落,她曾無意間窺見一位主人與其深愛的夫人,用一種近乎神聖又無比親密的方式傳遞著瓊漿玉液......
    莉婭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不受控製地落在了克莉絲的臉上。
    即使此刻昏迷、染血、狼狽不堪如同破碎的玩偶,這張臉依舊散發著驚心動魄的魅力。
    莉婭的指尖帶著無法抑製的微顫,如同朝聖者觸碰聖物,輕輕拂過克莉絲緊閉的、沾染血汙的長長眼睫,沿著那挺秀卻蒼白的鼻梁緩緩滑下。
    最終,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褻瀆感,停駐在那兩瓣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淡白、卻依舊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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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傳來的觸感像最輕柔的羽毛,卻在她心湖投下巨石。
    好軟......不可思議的軟......莉婭的呼吸驟然停滯,一個瘋狂而禁忌的念頭如同藤蔓般瞬間纏繞住她的心髒:
    這麽軟的嘴唇,嚐起來......會是什麽滋味?
    這個念頭讓她瞬間渾身滾燙,如同置身熔爐。
    她在想什麽?主人危在旦夕,命懸一線,她怎麽能......怎麽能生出如此齷齪、如此大逆不道的褻瀆之念?
    莉婭猛地甩頭,試圖驅散那魔咒般縈繞的觸感和隨之洶湧而來的、令人窒息的綺思。
    可那柔軟、微涼的觸感卻如同最深的烙印,刻進了她的靈魂深處,揮之不去。
    她狠狠吸了一口山洞裏陰冷的空氣,強迫翻騰的血液和混亂的思緒冷卻下來。
    拿起那沉甸甸、散發著濃重血腥氣的水囊,仰頭灌下一大口。
    腥甜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種奇異的灼燒感。
    隨即,她的目光再次堅定地、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鎖定了克莉絲淡白的唇。
    這一次,沒有遲疑,隻有一種獻祭般的孤勇。
    莉婭俯下身,閉上眼,將自己的唇瓣,帶著一種混合了絕望、虔誠和無法言喻的渴望,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堅定地,覆壓上了那片致命的柔軟。
    刹那間,所有的感官都轟然炸裂!
    她曾以為,偷嚐過前任主人家宴上那滑嫩香甜、如同夢幻的布丁,便是世間至味。
    可此刻......唇齒間這極致柔軟的觸感,帶著一絲冰涼,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克莉絲本身的、難以形容的幽香,瞬間讓記憶中的布丁黯然失色。
    它像最上等的天鵝絨,像雲端最輕盈的霧靄,卻又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隱秘的甜。
    這感覺,比伊甸園那顆傳說中誘人墮落的禁果更加致命。
    明知是劇毒,是深淵,卻讓她心甘情願沉淪,甘之如飴,哪怕萬劫不複。
    舌尖帶著笨拙的試探,輕輕頂開那毫無防備的貝齒。
    溫熱的血液,混合著她無法言說的情感,緩緩渡了過去。
    完成一次,莉婭立刻拿起水囊,再次含入那飽含生命力的液體,重複著這神聖又褻瀆、絕望又甜蜜的儀式。
    每一次唇瓣的貼合,都像一次靈魂的震蕩。
    水囊很快見底了,莉婭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同樣沾染了血跡、殘留著對方冰涼觸感的唇瓣。
    一種巨大的空虛和隱秘的、不該有的遺憾悄然滋生。
    她甚至荒謬而絕望地想,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似乎......還能再擠出一點......
    “都怪您啊,主人......”
    她俯在克莉絲耳邊,氣若遊絲地呢喃,聲音裏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撒嬌的嗔怨和一種病態的甜蜜。
    “連昏迷了,都要這樣......誘惑您卑微的奴隸......”
    方才那唇齒相依帶來的靈魂悸動,如同最烈的酒,餘韻悠長,灼燒著她的神經,帶來一陣陣令人眩暈的、帶著血腥味的回甘。
    她真是個罪無可赦的壞孩子啊,竟敢趁著主人無力反抗,用這種僭越的方式,占盡了本不該屬於她的便宜。
    盡管是為了救命,可心底那份洶湧澎湃的、幾乎要滿溢出來的罪惡歡愉,卻如此真實,無法欺騙自己。
    罷了......
    莉婭虛弱地癱倒在克莉絲冰涼的身體旁,指尖依舊眷戀地、一遍遍摩挲著自己的唇瓣,仿佛要將那獨一無二的觸感和溫度永遠鐫刻進骨髓。
    主人說過,希望她能任性一點。
    那麽,就讓她把這片刻禁忌的悸動和褻瀆的親密,當作是她小小的、無人知曉的......任性吧。
    嘴角,在無邊的疲憊和失血的冰冷中,竟勾起了一抹滿足又危險的弧度。
    這種事情......一旦嚐過了這蝕骨銷魂的滋味,就如同親手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了心底最深的惡魔,再也無法回頭了。
    真希望,在這殘酷世界的某個角落,還能有機會,再嚐一嚐這世間僅有的、屬於主人的......“解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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