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泥人哪兒來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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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清楚!”
李太常不再追問了,心裏默默思索。
同這個大大咧咧的柳幼櫻相處,要套話太容易了,根本用不著以作家采風的藉口。
培訓班?這年頭可沒有特工訓練學校,雙方特工都是通過培訓班來短期集中培訓的。
可是成海韜是政治處督察長,顧名思義是發租界警務處用來同日本、山城等各方勢力協調的,又不是搞情報或者特務的,特工培訓班請他去講什麽課?
他又聯想到隱湖的消失,會不會隱湖也是去了這個培訓班?
比如她潛伏在特高課,日本人扶持的特工總部即將成立,會不會作為教官去培訓特務,所以才沒了音訊?
銀幕上,劇情臨近結尾,胡利奧不斷成熟,家人欣慰,然而最終在戰爭勝利前夕,卻等來了胡利奧犧牲的噩耗。
整體來看,情節乏善可陳,男女主演技一般,但是瓦倫蒂諾的確帥氣迷人,看來不管在哪個年代,男女都是顏值黨。
李太常偷眼看著死死盯著銀幕抹眼淚的柳幼櫻。
幽暗中,女孩本來柔媚的側臉變得清純,淚珠仿似瑪格麗特同胡利奧的愛情,初慢後疾地滾落。
她長長睫毛微微顫動,撥人心弦,不禁讓李太常想起上次在華懋飯店門口,騎在自己腰上來親自己時,臉幾乎要貼上來的場景。
那一次,也是睫毛這樣顫動,但沒有睜眼。就算閉著眼,事到臨頭,也沒敢親上來。
今天,電影2個半小時,她就那麽規規矩矩的坐著,偶爾激動時手伸過來抱住自己胳膊,身體也不向前世好多女孩那樣直接靠過來。
電影開場前,還有些緊張。
這女孩,不過披了張嘴炮狐狸皮,最多就敢摟摟抱抱。
...
山城,軍統總部。
貝紉雪正同任風坐在沙發上聊安南的事。
陳功書組織的第一次投毒刺殺失敗了,毒死了個偷吃麵包的仆人,汪衛安然無恙,開始警覺,警衛大大增多,安南行動小組的壓力倍增。
原來盯著李氏群就可以了,但現在李氏群被打傷下體,雖然局座聽說後哈哈大笑,但是卻對刺汪大計造成了阻礙。
現在,沒有李氏群這個錨點,誰也不知道汪衛何時回魔都了。
“隱湖回信後,應該會有明確消息。”貝紉雪信心十足道。
“但願如此,紉雪啊,刺汪是校長親令,要是失敗,局座不好交代,我想,萬一安南第二次刺汪失敗,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到那時魔都站的壓力就會大很多。趙立君同陳功書和王士鬆素來不合,可別耽誤了正事。”
卻聽貝紉雪道:“任秘書,如果真的在魔都刺殺,我想向局座申請,去魔都跑一趟,親自指揮。”
任風呆了呆,不知道怎麽接話。
就你?
統共來軍統不到兩年,就想著去指揮陳功書、王士鬆和趙立君他們四大金剛?
電訊處一名軍官敲門進來,呈上一份來自“解元”的電報,給任風解了圍。
大秘麵前,貝紉雪根本沒有二秘的覺悟,搶先接過讀了起來。
“又是泥人偶然聽聞敵人開設了一個特工培訓班,推測隱湖去了特工培訓班......他哪兒來的情報?”貝紉雪看完電報,滿臉疑惑地將電報遞給任風。
任風看完,笑了起來,手指在電報紙上輕彈。
“我之前說什麽來著,此人有鴻運。”
“紉雪不要多疑,之前傳遞的消息就被證實了,戰神由此立下大功,校長聽聞,大大誇讚局座,歸根結底,還不是泥人情報的功勞?”
“此人肯定是個極聰明的人,這一點,看他文章就知道了。”
雖然房間裏就他們兩人,任風還是壓低聲音道:“紉雪,私下裏說說,給他一個少尉有些委屈了!”
貝紉雪點頭讚同,她也覺得把俞誌勇從少尉提拔到上尉有些不妥,不過局座親自下令,誰都無可奈何。
任風又問:“紉雪,你知道隱湖身份,你覺得泥人的話是否可信?”
“很有可能!”貝紉雪點點頭,陸輕歌是個日語翻譯,如果日本人要培養漢奸特工,教官肯定得日方出,這樣她消失半個多月就說得通了。
“可上一次他說是去醫院偶然看到,可這一次,他怎麽偶然看到?”
“既然如此,咱們也別瞎猜,你回電詢問下就是了。”任風打個哈哈,對貝紉雪如此糾結非常不以為然。
誰不想把重要情報員握在自己手裏?
而且誰發展的線人歸誰,這是軍統心照不宣的潛規則,除非這個人特別特別重要,才會被局座強行要過來。
再說,魔都站編外人員有600人,北蘋、天境等大站編外人員也不少,站長副站長們隔三差五匯報情報,每個情報都刨根問底,不得累死?電訊處忙得過來嗎?
現在是戰時,相信前線將士才是正理,這小姑娘明顯經驗不足。
如果泥人聰明,就該給她個軟釘子,從此她就懂皇帝指揮內閣,內閣指揮六部,六部指揮地方的道理了。
任風岔開話題,同貝紉雪又商量了下萬一第二次刺殺失敗,如何安排安南的小組轉移到魔都的細節,隨後貝紉雪告辭。
等她一走,任風一把拿起茶幾上貝紉雪剛拿過來的“摩登文藝”雜誌,翻開掃了一眼目錄。
“霍!泥人寫三個欄目,他得多缺錢啊!”任風皺皺眉,心說中午吃飯碰到貝紉雪得讓她警告下俞誌勇那家夥,不能克扣下屬經費。
他首先翻到現代詩歌欄目,一入眼頓時精神一振。
「牛頭來了,巨鐮蠻橫一勾——」
“好詩!”任風讀完,連連誇讚:“這小子,寫情詩有一套!”
他重新朝前翻到“新女性情感”專欄,看到標題微微一愣:「他從地獄來」,這名字......莫不是同前麵那首詩有關聯?
任風迫不及待地一口氣讀完,長出了一口氣。
好啊!寫得好!
如此就同那首名為《再見》的情詩對上了。
這小子,有才!
他繼續翻到“家庭倫理故事”專欄,忘情地讀起了《天若有情》。
...
李太常起了個大早,6點就來到辦公室,開始寫文。
新的一期雜誌,他不準備承包其他欄目了,如今他是個有錢人,不需要稿費了。
昨晚上趕完了《天若有情》和《他從地獄來》,現在他在奮筆疾書寫《無人生還》。
「......
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所有人團團而坐,臉上都帶著對身邊人的深深戒備。
“嘻嘻,輪到五號啦!”劉芳華蜷在角落裏啃著指甲,蓬亂頭發裏粘著一坨狗毛。
她抓起壁爐的火鉗敲打暖水管,嘴裏高喊:“叮當當!送葬曲!嘿嘿嘿!”
“別理他,她瘋了!”紀德拉住試圖上前製止的青蘭,將其拽到自己身後。
瞎子神探青火仍舊端坐在沙發上,鎮定的臉上麵無表情,他緩緩開口:“所有死者是按照收到請柬的編號順序死亡,而島上卻沒有主人,這個殺手很可能就是島主,現在就隱藏在我們中間。由於不能離開,故而無法查到此人到底是誰,現在,為了找出凶手,我們要挨個詳細介紹自己的經曆,盡可能詳細。”
......」
“呼!”
李太常放下鋼筆,揉揉酸痛的手腕,點起一根煙休息。
還剩《九龍奪嫡》一篇了,他看看表,才9點半,趕在12點前交稿絕無問題。
宋槐敲門走了進來,臉上神色非常氣憤。
“主編,您看看這個。”他將三本雜誌放在桌上,李太常看去,分別是小說月報、浦江文藝和小說故事。
這三本雜誌都是二三流的,以前比摩登文藝要強一些,現在自然被遠遠甩在了後麵。
“怎麽了?又抨擊我了?”李太常拿起一本小說月報。
“主編,性質極其惡劣,比之前還惡劣。”
“是嗎?”李太常翻開雜誌看目錄。
隻見目錄第三行赫然寫著:「《我從地府來》,作者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