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凡看著汽車遠去的身影發愣，等到才旦多吉關公司院子的大鐵門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兩扇大鐵門相撞發出巨大的碰撞聲，趙一凡跑過去一起落鎖。
    現在公司租的房子是當地的自建房，這裏離市區和村莊都很遠，平時隻有晚上鎖門，今天兩人出門的時候沒有專門鎖門，沒想到讓外麵的人闖了進來。
    趙一凡被剛才的情況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開始往廚房搬自己從鎮上買的東西的時候，趙一凡才緩過神來，她抱著自己買的10個饃，跟在才旦多吉的身後問：“他是想送禮嗎？”
    塔拉灘的冬天很冷，剛才和那人在室外對峙那麽久，趙一凡身體凍得僵硬，說話的時候哈出的氣在睫毛上形成了一層白霜。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結了霜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煽動，襯得眼睛亮晶晶的。
    才旦多吉提著飲料和火鍋食材在前麵走，轉身把趙一凡手裏的十個饃也提在手裏，哼氣：“派這種人出來做銷售，他們公司離倒閉也不遠了。”
    趙一凡手裏提著一大把饊子，剛才旦多吉提的時候她沒讓他提，饊子太脆了，她怕他手裏的東西多給壓壞了。
    把車裏的所有東西都搬到廚房後，趙一凡還沉浸在被送禮的震驚中，她隻是一個剛入職半年的小嘍囉，怎麽就成了被送禮的對象了？
    趙一凡之前接到陌生的電話，她覺得正常，畢竟大家都是打工人，想要拉一點客戶也可以理解。
    但是直接找上門是真的接受不了啊！
    為什麽找上她啊，她就是一個入職半年的基層小員工，別說是有話語權了，就連集團的領導都沒有認全，找她有屁用啊？
    事後，趙一凡和才旦多吉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劉主任，劉峰再三確認有沒有拿對方的東西。
    才旦多吉說：“那三瓜兩棗的，我們看不上。”
    趙一凡心想：三瓜兩棗？哥，其實你說話的時候可以不用帶上我。
    趙一凡補充說：“我們有組織有紀律。”
    劉峰後續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讓她們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躲遠一點。
    趙一凡把這事兒當作笑話說給劉陽陽聽。
    劉陽陽給她發消息【是不是有人想害你啊？】
    趙一凡【此話怎講？】
    趙一凡自認為智商沒有問題，但是涉及這種人情世故，腦子就不夠用了。
    她看到劉陽陽給她發的消息，陷入了沉思，應該不會吧，她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員工，來公司勤勤懇懇工作，誰會想著害她啊？
    但是最近確實奇怪，怎麽電話全打她一個人的手機上，對方來公司也能精準的摸到公司值班的時間。
    這些雖不算什麽機密，但公司外的其他人知道也太奇怪了吧？
    趙一凡越想越心驚。
    她看到給劉陽陽的消息沒有回複，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也不是劉陽陽故意不回趙一凡的消息，實在是今天她太忙了！
    劉陽陽的公司按節假日正常放假，臘月28回到家的時候，她以為迎接她的是幹淨整潔的房間，美味可口的佳肴，沒想到家裏人什麽都沒有準備，全等著她呢！
    美其名曰今年是她第一年畢業掙錢，讓她體驗一回當家作主的感覺。
    實際上就是讓她花錢采買年貨。
    劉陽陽算了一下，之前給前男友父母買禮物花了一大筆錢，今年買年貨再花一筆錢，過年走親戚的時候還要給親戚家討人厭的小孩發壓歲錢。
    好家夥，今年純白幹！
    不過有了錢就有底氣，以前在家裏不敢使喚弟弟，今年以壓歲錢加100塊錢為由，使喚弟弟擦家裏的窗戶，想想還挺爽的。
    趙一凡手裏拿著手機，鈴聲響了四五聲，劉陽陽才接通。
    趙一凡把電話貼近耳朵，有些困惑地說：“陽陽，你說這事兒……”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有叫賣聲、雞鴨鵝的慘叫聲、還有寒風呼嘯的聲音，以及劉陽陽扯著嗓子喊：“凡凡，我在外麵，回去給你打電話！”
    電話被掛斷。
    趙一凡開始胡思亂想。
    難不成這些人真的是過來找他的？難道是因為她在集團的會議上提了加固組件的事情，動了極個別人的利益嗎？究竟是說呢？
    趙一凡越想越離譜，甚至有些陰謀論。
    晚上9點多的時候，劉陽陽打了電話過來。
    劉陽陽開始吐槽她今天的悲慘遭遇：“我爸今天開著手扶拖拉機去鎮上采購，本來天氣就冷，坐在手扶拖拉機上，我的身子快要凍麻了。非要買一條活魚，那條魚在車廂裏蹦來蹦去，本來就冷，我還要伸出手按住它，最後沒法，我直接把它在車廂裏敲暈了。我就無語了，大西北哪有吃活魚的傳統，還說什麽年年有餘，非要買，也不知道從哪兒穿過來的惡習。那買條處理好的魚也行啊，非要買活魚，還讓我拎著……”
    趙一凡問：“怎麽現在才買東西啊，這幾天不是東西都會貴嗎？”
    其實趙一凡原來在家的都是也是過年前兩天才出去采購年貨。
    但她之前聽劉陽陽提過，劉陽陽家一般會提前半個月就開始采購。
    因為越靠近過年物價越貴，而是這裏很冷，室外就是天然的冰箱，不用害怕買的東西會壞。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劉陽陽炸了，她把房門反鎖，小聲和趙一凡蛐蛐：“我跟你說，你錯峰回家真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明年我也要申請在公司值班，才不要管這一爛攤子破事兒。”
    “咋的啦？”
    “今年過年全是我花的錢，想想肉痛死了。本來我想把我家人接到市區我租的房子裏過春節，我家裏人說先是說我租的房子小，然後又說今年是工作的第一年肯定要走親戚，結果是花我的錢充他們的臉麵，我服了。”
    今年趙一凡家裏買年貨也是花的趙一凡的錢，但趙一凡完全是因為家裏一直催婚，為了耳邊一時的清淨，她選擇主動花錢獲得暫時的話語權。
    趙一凡和劉陽陽瘋狂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