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書生的聲音是如此之大，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過來。
    街上的人全部圍了過來，把前麵的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葉家三兄弟麵麵相覷。
    葉言平急了，大聲道：“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案首的全名叫什麽？”
    “都說叫嚴順了，就是鄙人！還能有假不成！”藍衫書生很是不滿。
    眾人連忙上前恭賀。
    畢竟，能考上案首的都是真正有實力的人，前程往往不可限量。
    “大夥快來瞧，今年的案首在這裏，好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
    “恭喜你啊，嚴兄！”
    “方才聽了嚴兄的觀點，就知道嚴兄這個案首之位十拿九穩了！”
    藍衫書生眉飛色舞道：“大家可別這麽說，都是運氣好！”
    “嚴兄太謙遜了！不像某些小友，毛都沒長全，就想著指點江山！”
    藍衫書生哈哈大笑，指著葉言順，“還別說，剛才聽了這位小友對我的看法，我本以為自己連秀才都考不上呢！”
    眾人齊齊看向葉言順。
    這時，不少人認出了牛車上的葉言平和葉言安。
    童試第一天的時候，因為王夫人的找茬，讓不少人認識了黑河村葉家。
    “這不是黑河村葉家嗎？”
    “當日葉家不是說自己的孩子是奔著案首來的嗎？”
    “就連山長都說葉家的孩子是有實力的？”
    一片竊竊私語聲中，葉言順跳下牛車，“大哥二哥，你們在這裏等等我，我去看榜！”
    眾人打量著葉言順，“原來是這麽小的孩子，不知道葉家和山長是咋想的。”
    “這麽小的孩子能考上秀才就很了不得了，他們竟然扯到了案首上！”
    “這麽小隻怕連考秀才都夠嗆吧！”
    這時，遠處傳來鑼鼓的聲音，衙役大聲道：“各位讓一讓，縣令大人親自來迎接案首了！”
    眾人讓開一條道，就見一群人敲鑼打鼓浩浩蕩蕩走了過來，最麵前的就是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身後，有人牽著高頭大馬，馬脖子上還掛著紅綢布做成的大紅花，有的人端著托盤，托盤上用紅布蓋著。
    隊伍後麵還有專門放爆竹的。
    總之，好有排麵好熱鬧。
    “縣令大人！”
    藍衫書生激動地從牛車上跳下來，快步迎了上去。
    一時間，所有人向他投以無比羨慕的目光。
    周懷寧臉上笑嗬嗬的，大聲道：“言順你小子可以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藍衫書生受寵若驚，躬身作揖道：“多謝縣令大人誇讚！”
    周懷寧納悶地瞅了一眼杵在麵前的人，“你是誰？讓開，別擋道。”
    藍衫書生露出謙卑的笑，“縣令大人，小民就是嚴順，今年的案首。”
    周懷寧愣住了，看了看遠處的葉言順，又看了看眼前這人。
    朝著身後的吳永伸手，“名冊。”
    吳永遞過名冊，周懷寧翻開，“你也叫，葉言順？”
    藍衫書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葉、葉言順？是姓葉，不姓嚴嗎？”
    “對啊，葉言順。”周懷寧揚了揚手中的冊子，“樹葉的葉，言語的言，康順的順。”
    藍衫書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嘴裏喃喃道：“錯了，搞錯了……”
    人群哄的鬧騰開來，這是啥意思？搞錯名字了？案首其實另有其人？
    “所以你的名字是？”周懷寧問。
    藍衫書生差點哭出來，捂著臉道：“縣令大人別問了，嗚嗚嗚……”
    說著從人群中跑出去了。
    “名字都能搞錯？看來這是白高興了一場啊！”周懷寧忍不住樂了。
    “縣令大人，剛才那人叫嚴順，跟真正的案首差了一個葉！”眾人七嘴八舌幫忙回答。
    結果“葉”字一出口，大家頓時都想起了什麽。
    等等。
    黑河村葉家不就姓葉嗎？
    難道說……
    “葉言順！”周懷寧這次叫出了全名。
    “葉言順在這裏！”葉言平和葉言安開心地叫了起來。
    眾人啊的一聲，竟然真的是黑河村葉家這個小孩？！
    隻是這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鄉下人家一般七八歲才啟蒙，這孩子才讀幾年書？
    怎麽可能會考上案首？
    該不會又有重名的吧？
    大家這次學乖了，不吵不鬧靜悄悄地看著。
    被這麽多人看著，葉言順有些害羞，紅著臉走到周懷寧麵前，躬身作揖道：“縣令大人。”
    周懷寧揚聲道：“各位，這就是今年的案首，明宇書院優秀學子，黑河村葉言順！”
    “天呐！”大家驚呆了。
    “真的是他！”
    “竟然是這麽小的孩子拿到案首！”
    周懷寧笑著拍了拍葉言順的肩膀，然後從隨從手中拿過大紅花掛在他的胸前。
    隨從托著托盤走上前來，周懷寧掀開托盤，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子。
    隨從將托盤遞了過去，葉言順疑惑道：“這是給我的嗎？”
    眾人笑了，“這是咱鹹川縣的傳統，考得案首的都獎勵五十兩銀子，每年如此！”
    這小夥子果真一心隻讀聖賢書啊，連這都不知道。
    葉言順這才將銀子接過。
    周懷寧道：“上馬，送你回黑河村。”
    葉言順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會騎馬。”
    他都沒有馬高呢！
    周懷寧的侍衛將葉言順扶上馬，周懷寧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坐在葉言順身後，“本官今日親自送案首回家！”
    周懷寧自從黑鷹寨事件後，就沒有再回黑河村了，極為想念葉家的飯菜和葉家的床鋪。
    眾人羨慕得想哭。
    縣令大人親自騎馬送回村，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書生們更是眼淚流下來了。
    這場景簡直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
    “葉言順，你今年多大？”
    “十三歲。”
    哀嚎聲一片。
    十三歲就當案首，讓那些白發蒼蒼還是童生的人情何以堪？
    讓他們考了多年卻考不上秀才的人情何以堪？
    “走了！”周懷寧抖動韁繩，馬兒疾馳而去。
    “哥，快回家！”葉言安開心得嘴巴都和不攏了，連忙坐上牛車。
    葉言平一鞭子抽在牛屁股上，駕著牛車跟了上去，”縣令大人，等等我們！”
    “也等等老夫！”
    一輛馬車衝了出來，山長掀開簾子，“老夫也要去葉家道喜！”
    順便蹭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