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活該你們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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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能禪師哈哈大笑,看著葉不為道:“不為,你倒是沒看錯他!”
周懷寧眼睛瞪得像銅鈴,“禪師,您還笑?他們不懂律法就算了,禪師您也不提醒一下?像這種殺頭的大罪,不跑路就隻能等死了!”
慧能禪師道:“懷寧,你不是縣令嗎?以你的立場,說出這種話,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周懷寧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那我能怎麽辦?師兄和言平的人品我是清楚的,能讓他們幹出殺人的事,隻能說明把他們逼急了!我沒有能力為他們免罪,隻能讓他們跑路了!”
葉不為聲音低緩,“懷寧,你先坐下,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認真聽好。”
周懷寧火急火燎地跺著腳:“我的阿叔喂!你要說什麽你就快說,都火燒眉毛了你還這樣不緊不慢的!像你這樣的慢性子,在外麵當差是沒人要的!你可真是急死我了!我寧願跟阿嬸說話!”
慧能禪師大笑,“不為……沒想到你也有這一天……”
葉不為:“……”
罷了,看在是故人之子的份上,不與他計較。
“懷寧,禁軍是被天雷劈死的。”
正在暴躁中的周懷寧:“啊???”
“言平和夫子,沒有殺人。”
“真的?”
“真的。”
周懷寧重新坐回椅子上,換上一副八卦的表情。
“阿叔,天雷轟隆一聲就把一百個禁軍全部劈死了?”
“準確說,是轟隆四聲。”葉不為道。
“我去!我這是又錯過了大場麵啊!”
周懷寧惋惜得直拍大腿,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對了,急件上說,弘空大師是跟著禁軍一起來的,弘空大師不會也被天雷劈死了吧?哎喲,可憐的弘空大師,也不知道離那些天殺的禁軍遠一點……”
“阿彌陀佛,懷寧施主為何要咒老僧?”
一道聲音從側門處傳來,緊接著,弘空大師走了進來。
周懷寧眨了眨眼睛,“弘空大師,天雷沒劈您?”
弘空大師差點沒繃住,“懷寧小友,天雷隻劈作惡多端之人,貧僧並無作惡。”
“那就好,那就好!”
激動勁過去了,周懷寧重新端起茶盞喝茶。
“懷寧,你怎麽不問貧僧,為何留在黑河村?”弘空大師坐了下來。
周懷寧吹了吹杯盞裏的茶葉,“弘空大師,這還用問嗎?跟您一起來的禁軍全死了,您如今回京城,即便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
“是的,所以貧僧決定跟師兄一起,留在黑河村了。”
“可是,黑河村你們也不能待。”周懷寧歎氣,“即便我回複朝廷,說禁軍沒有來黑河村,朝廷隻怕也不會信,肯定會卷土重來。”
“他們一定還會來。”葉不為道,“不僅僅是因為失蹤的禁軍,更因為小九兒。”
“怎……怎麽把小九兒扯上了?!”周懷寧的臉色都變了。
葉不為把當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過分了,確實過分了!”周懷寧直搖頭,“這群狗東西,被劈死一點都不冤!也不知道朝廷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跟一個小奶娃過不去?怪不得百姓對朝廷有怨言!”
當了縣令後,與老百姓接觸多了,周懷寧才知道,原來民間對朝廷有諸多不滿,這是以前的他,不曾了解過的。
葉不為道:“現在你已經弄清楚了整件事的原委,可以回縣衙想一想如何回複朝廷了。”
周懷寧毫不在意道:“不用想啊,就按照實情上報。”
說完狡黠地看著三人,“我的答案是:黑河村根本就沒見過什麽禁軍!禁軍失蹤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走錯了方向,走到猛獸出沒、不見天日、本地人從不敢涉足的野熊嶺了!”
“你為了黑河村犯欺君之罪,不怕引火燒身嗎?”葉不為問。
“我沒有欺君啊!”周懷寧睜大無辜的大眼睛,“為了禁軍這事,我一路調查,這是當地百姓給我的答案!如果這個答案是騙人的,那也是百姓騙了我!皇帝要怪,也隻能怪我太傻太單純!”
葉不為笑了,武平侯的兒子,確實有點意思。
“懷寧,事情你都了解清楚了,回縣衙去吧!”
“可你們怎麽辦?”周懷寧不無擔心道,“阿叔,聽我一句勸,帶上小九兒跑路吧!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們不是朝廷的對手啊!”
“我們不會離開黑河村。”
“那下次他們還找上門來,你們打算怎麽辦?”
“還是一樣,讓他們有來無回。”
“我真是……服了……”周懷寧一臉無語,“算了,我知道黑河村有天雷,老天都幫著你們,活該你們囂張。”
“對了,我還沒見到師兄呢,他和言平去哪了?”
葉不為沉默了半晌,趙行堅進京這件事,他還不想告訴周懷寧,對周懷寧而言,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牽扯進來。
葉不為看了看屋裏另外兩人,一個兩個都如入定的老僧一般。
不對,他們本來就是入定的老僧。
所以,這個謊,必須他親自來。
葉不為咳了兩聲,不自然道:“懷寧,夫子和言平,他們去種果樹的地方了,聽說果樹長了蟲。”
周懷寧絲毫沒有懷疑,“好吧,那我去山上見見鷹眼。”
“鷹眼……他也不在。”葉不為艱難道,“他也跟著一起去了。”
“鷹眼也去了?”周懷寧一臉失望,“可是我沒有時間等他們回來了,我要走了。”
周懷寧拿起門邊的長棍,急匆匆走掉了。
弘空大師笑道:“武平侯這個兒子,在京城是個紈絝,沒想到來到鹹川縣,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成熟懂事了許多。”
慧能禪師道:“從小到大,他都是內心純良的孩子,隻是被他娘寵壞了。我跟阿辰一樣,不想將他拉扯進這個漩渦之中。”
“可他終有一天要麵臨艱難的抉擇。”弘空大師道,“他是鹹川縣縣令,還是武平侯的兒子,縱然他對黑河村有感情,但他的立場隻怕很難改變。”
“豈能盡如人意?”葉不為歎道,“若真有那一日,隻希望不要兵戎相見,畢竟我對他,還真下不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