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煮父！你次完換換啦？”
    說著拍了拍範長富的肚子。
    “外煮父次好飽飽喲！肚肚好大大！”
    範長富馬上深吸一口氣，努力把肚子縮回去一些。
    “還是好大大！”小團子一個勁搖頭，“外煮父，有大肚肚！腦包包，沒有大肚肚！”
    範長富經常去葉家，卻從沒有見過小九兒口中的腦包包。
    他一直很納悶，葉家的男主人怎麽從不出來見他？
    但現在他明白了！
    原來，腦包之所以不出來見人，是因為身材太瘦弱了！
    不好意思出來見白淨富態的自己啊！
    範長富心裏樂開了花，“小寶，外祖父抱抱！”
    “寄幾！”
    小團子抱著外祖父的肉肚肚，自己爬到他身上，外祖父身材雖然差了點，但身上軟乎乎的，還是挺舒服的。
    王長陽道：“範家現在確實是用人之時，流民正好補上這個空缺。”
    “是啊！”範長富親昵地看著小團子，“範家加入黑河城公然造反，之前的很多買賣，範家不好再出麵了。所以，倚福村的人現在代替範家，在大宇各地跑生意。範家人，如今隻跑外邦的生意。”
    王長陽笑道：“你告訴老夫這些，不怕老夫向朝廷告密？”
    範長富搖頭笑道，“世人都說無奸不商，我覺得不是奸，是會察言觀色。王大儒您跟著小寶一路走來，表情從最開始的猶疑到現在的驚喜，就能說明您是為黑河村感到高興的。”
    “而且，您此次來黑河城，肯定是跟我那可憐的女兒有關。但大儒方才見了我，卻絕口不提此事，說明心裏對狗皇帝是不認同的。”
    “所以，鄙人可以肯定，大儒心裏其實是向著黑河城的。”
    範長富邊說邊帶著王長陽上了城牆，村外的景象盡收眼底。
    “大儒您看。這右手邊，就是倚福村。這才多久的時間，流民們就安居樂業了。”
    倚福村的房子全部是新建的，因為事先有規劃，所以所有的房子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村道又直又寬，看起來整潔美觀。
    “前麵就是十裏八鄉，聽說，之前各個村之間經常打架，誰也不服誰。現在，全部聽命於黑河村，親如一家。”
    “這些，都是因為有小九兒。”範長富語氣中帶著自豪，“這就是天命所歸，任何人都阻擋不住！”
    正說著，從遠處急匆匆走來幾個人，遠遠地跟著小九兒打招呼。
    “小九大人，我們有事找小九大人商量！”
    是九個村的裏正來了。
    “我來呐！”
    小團子從範長富懷裏鑽出去，扒拉著小短腿走下台階，去迎接裏正們。
    “我給小九大人帶了好吃的！”井灣村馮裏正從懷裏掏出熱乎乎的炒花生。
    “我也帶了！”竹山村孫裏正掏出熱乎乎的豌豆黃。
    “好巧不是！”金桂村徐裏正掏出一包熱乎乎的炒栗子！
    剩下的裏正們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掏出了帶來的小零食。
    “小九大人想先吃哪個？”裏正們像獻寶一樣滿臉期待。
    小團子指了指滋滋流蜜的烤紅薯，“介個！”
    白塘村裏正哎呀一聲，嘴巴都合不攏了。
    “我就知道！這烤紅薯我整整守了一個時辰，一點都沒烤焦！小九大人你嚐嚐！”
    說著細心地剝皮。
    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遞給小九兒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幹淨的小木勺。
    “這是我特意為小九大人做的小勺子，用來吃烤紅薯，特別方便！”
    於是，其他八個裏正嘴角抽搐著。
    眼睜睜看著白塘村裏正一勺一勺喂小團子吃烤紅薯。
    “好甜！好好次！”小九兒開心地拍手手。
    “山上還有筍嗎？”竹山村裏正突然來了一句。
    “沒了！都被白塘村奪完了！”其他七個裏正幽幽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白塘村裏正至少已經死一百回了。
    “你們找我神馬事喔？”小團子邊吃邊問。
    “有三件事。”
    “一是往年這個時候，各個村裏正都要去縣衙開會，準備交賦稅事宜。今年這個情況，我們拿不定主意。”
    “不去！不交！”小團子頭也不抬，幹脆利落。
    “好！”
    裏正們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了。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可以不用交賦稅！
    今年風調雨順，本來就是豐收年！糧食全部都是自個的，想想就激動得緊！
    “二是村民們手頭有銀錢了，不少人都想蓋新房，但又想著要跟朝廷幹仗，不知道這房子該不該蓋？”
    村民們現在確實挺猶豫的，他們想住新房子提高生活水平，但又擔心萬一戰亂來了，把剛建好的房子毀掉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嗎？
    “蓋！”小團子毫不猶豫。
    “晃心，壞銀打不進來！”
    “好好好！”裏正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那就讓他們想蓋就蓋！”
    “三是小九大人上回給的種子，各個村已經全部種下了，小九大人放心，種子決定不會外流！”
    小九兒之前給九個村各發了一種蔬菜種子，比如說洋蔥，隻給紅楓村；蒜苗，隻給大槐村……
    這樣，每個村才會對自己的種子嚴防死守。
    當然，小九兒終有一天會把空間裏的種子傳播出去，但不是現在。
    “好噠！”小九兒繼續吃烤紅薯。
    “小九大人，別老吃烤紅薯！容易脹氣！”
    “嚐一嚐又甜又糯的炒栗子！”
    “胡說，板栗才脹氣！來嚐一嚐好吃的豌豆黃！”
    “豌豆黃有什麽好吃的？嚐一嚐剛炒出來的花生！”
    ……
    城牆上，範長富看得不停歎氣。
    他這個外祖父出現得太晚了，感覺已經擠不進小九兒的世界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王長陽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要妄自菲薄，小九兒雖然不缺愛，但你還是能為她做不少事的。比如說，農民軍的糧草，不就是你供應的嗎？”
    “這個……”範長富神情古怪，“您想錯了，我並沒有供應糧草。”
    “不是你？”王長陽大驚，“那還有誰？！誰有這般財力？！”
    “關於這個問題，我問過葉家人，葉家人隻回了我六個字。”
    “哪六個字？”
    “天機不可泄露。”
    王長陽瞠目結舌。
    “這就是黑河城，任何人來了，都會被折服。”
    “大儒，需要把家裏人接過來嗎？”
    範長富笑眯眯如同彌勒佛，“範家有自己的渠道，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