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燈焰如道 唯心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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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空氣仿佛凝固。
    那盞油燈靜靜燃燒,豆大的燈焰穩定而溫暖,仿佛亙古如此,也將永恒如此。它散發著祥和、安寧、永恒不變的氣息,與整個“淨土”世界的法則同頻共振,仿佛就是這片永恒秩序的具象化核心。
    熄滅它?
    林楓凝視著那縷燈焰,心中警兆長鳴。這絕非簡單的吹熄火焰那般簡單。這燈焰是淨土法則的凝聚,是梵尊“永恒秩序”大道的顯化!欲要熄滅它,等於要以自身之道,去否定、顛覆這一整個大世界的根基!
    這已不是神通較量,而是最凶險的大道之爭!
    而且,此地是梵尊的主場,這房間更是核心節點。他若強行以混沌之力衝擊,恐怕瞬間就會引來整個淨土世界的反噬,下場比在無盡回廊中更慘!
    不能力敵。
    林楓緩緩閉上雙眼,不再去看那燈焰,而是將心神徹底沉入自身混沌源核,回想著自己道途上的點點滴滴。
    從青陽城掙紮求存,到隕魔山初露鋒芒,於萬族戰場揚名立萬,在諸天烽火中砥礪前行,直至闖入歸墟之眼,得見寂滅真相……這一路走來,他所依仗的,從來不是絕對的力量,而是那顆於絕境中永不屈服、於萬變中堅守本我的混沌道心!
    他的道,是變化,是無限可能,是於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而這“淨土”,這“永恒秩序”,追求的卻是絕對的靜止,是抹殺一切變量!
    兩者的衝突,在於核心理念!
    那麽,熄滅這燈焰的關鍵,或許不在於力量的多寡,而在於能否以自身的“變”之道,撼動其“定”之根!
    如何撼動?
    林楓腦海中閃過無盡回廊中的經曆。當他放下執念,順其自然時,反而窺見了一絲玄機。
    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他不再試圖去“熄滅”那燈焰,而是就地盤膝坐下,就在這梵尊化身麵前,就在這淨土核心節點,開始講述他的道。
    並非聲音,而是以神念為引,以自身混沌道韻為墨,在虛空中勾勒出種種景象——
    他勾勒出星海誕生,星辰運轉,萬物競發,演化出無窮生機與混亂。
    他勾勒出文明興衰,愛恨情仇,英雄悲歌,演繹著生命的絢爛與無常。
    他勾勒出混沌未開之象,無始無終,無善無惡,唯有那蘊含一切可能的“一”!
    他沒有攻擊,沒有否定,隻是平靜地、坦然地將“變化”、“不確定”、“無限可能”這些概念,以其混沌大道的形態,呈現出來。
    就如同將一滴墨,滴入了一碗清澈無比、試圖永恒靜止的水中。
    起初,那燈焰毫無變化,依舊穩定燃燒。
    但隨著林楓道韻的持續彌漫,那代表著“變”的意境,開始與這房間內、乃至通過這節點與整個淨土世界連接的“定”之法則,產生了某種無形的碰撞。
    那穩定燃燒的燈焰,極其細微地搖曳了一下。
    雖然瞬間就恢複了穩定,但這一下搖曳,卻如同在完美無瑕的玉璧上,出現了一道發絲般的裂痕!
    梵尊的化身,那年輕僧人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神,終於動容!
    他沒想到,林楓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不是對抗,而是存在!是以自身之“變”道,於此地“定”道中,硬生生開辟出一方小小的“異數領域”!
    這無關力量,而是道理的彰顯!
    “變數……”年輕僧人喃喃自語,眼中首次出現了複雜的神色,有忌憚,有審視,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而林楓,依舊閉目講述著他的混沌之道,心神與那盞油燈,與這整個淨土,進行著一場無聲卻凶險萬分的道爭!
    那燈焰,在他混沌道韻的持續“浸潤”下,開始出現更加明顯的、周期性的明滅閃爍!
    仿佛那永恒的秩序,正在被“變化”的概念所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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