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旨令催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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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現,朱雀巷的血腥味還未散盡,關於昨夜廝殺的傳聞已如野火般在京城蔓延。街頭巷尾,說書人敲著醒木唾沫橫飛,將黑衣死士與神秘高手的搏殺描繪得神乎其神;朝堂之上,早朝的氣氛劍拔弩張,三皇子趙斌的黨羽極力撇清關係,大皇子一派則趁機彈劾京兆府治理不力,禦史台官員更將此事與京城治安亂象掛鉤,吵得龍椅上的皇帝趙荀太陽穴突突直跳。
夠了!趙荀猛地拍案,震得禦案上的奏章簌簌作響,京兆尹治下不嚴,罰奉三月!即日起全城宵禁,再出亂子,提頭來見!他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群臣,袖袍一甩便退了朝。這場風波看似平息,實則暗流更急——各皇子都在暗中揣測,究竟是誰能在天子腳下設下如此狠辣的殺局。
而此時的林天卻渾然不知朝堂上的風起雲湧。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床榻時,他正摟著軟枕酣睡,直到母親柳氏遣來的丫鬟輕叩房門,才嘟囔著翻了個身。
用過早膳,王彬搖著折扇風風火火闖進來,天哥!你可聽說了?朱雀巷昨夜鬧出好大動靜!二十幾個黑衣人橫屍當場,腦袋都被砍得七零八落,嘖嘖!他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有人說是江湖仇殺,也有人猜是......
“不過是些亡命之徒在那裏自相殘殺罷了,有什麽好看的?”林天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用茶蓋輕輕撥動著杯中的浮沫,仿佛這世間的紛爭都與他無關。
一旁的王彬見狀,趕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天哥您說得對,咱們這些公子哥,何必去管那些閑事呢?”
林天微微一笑也不答話,卻聽王彬突然又說道:“不過天哥,我聽說醉仙樓最近新來了一位舞姬,那舞技可真是一絕啊!尤其是她能在鼓上翩翩起舞,宛如仙子下凡一般,咱們可千萬不能錯過這場好戲啊!”
林天故作心動地說道:“哦?真有如此厲害的舞姬?你們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王彬一聽林天這話,頓時急了,他連忙擺手道:“天哥,我怎麽會騙您呢!這可是我親耳所聞,絕對不會有假!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醉仙樓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嘛!”
說著,王彬便站起身來,拉著林天的胳膊,兩人勾肩搭背地一同出了門,留下柳氏站在門廊處,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此後半月,林天將紈絝做派發揮得淋漓盡致。白日裏與王彬鬥雞走狗,茶館聽書、酒樓賭蛐蛐,喧鬧聲能掀翻半條街;而到了夜晚,林天更是放縱自我。他流連於煙花柳巷,與那些美貌的女子們相伴。懷中美人環伺,他左擁右抱,盡情享受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在燈紅酒綠的氛圍中,酒盞交錯,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盡是鶯歌燕語,讓人陶醉其中,難以自拔。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人們對於那一夜發生的刺殺事件的關注度也逐漸降低。許多人開始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江湖恩怨罷了,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而三皇子呢?他那顆原本高懸著的心,在看到林天如此放蕩不羈、縱情聲色之後,也慢慢地落回了原處。林天的行為舉止讓三皇子覺得,他似乎並不是一個會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相反,林天的這種放浪形骸反而讓三皇子對他產生了一絲輕視之意。
然而平靜終被一道聖旨打破。
半月後的一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林天的臉上,他正沉浸在一個美妙的夢境中。在夢中,他與數位美人一同泛舟於碧波蕩漾的湖麵上,享受著微風拂麵的愜意和美人相伴的快樂。
然而,這美好的夢境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林天迷迷糊糊地聽到小廝的呼喊:“公子!宮裏來人了!”緊接著,房門被猛地撞開,小廝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滿臉焦急地說道:“公子,快醒醒!宮裏來人了,說是讓您即刻去前廳接旨!”
林天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弄得有些煩躁,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裏嘟囔著:“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來擾老子的好夢!”但看到小廝那驚恐的表情,他也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嚴重,於是不情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廝見林天終於有了反應,連忙又重複了一遍:“公子,真的是宮裏來人了,讓您快去前廳接旨呢!”林天這才不緊不慢地起了身,慢悠悠地洗漱完畢,然後才不慌不忙地朝前廳走去。
還未走到前廳門口,林天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尖細的嗬斥聲:“林夫人,林公子還不出來接旨,難道是在藐視皇威嗎?”這聲音顯然是來自宮中的公公,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威嚴和不滿。
林天的母親柳氏趕忙陪著笑解釋道:“王公公莫怪,小兒昨夜貪杯,這才起遲了……”
林天甫一踏進房門,目光便被一位身著緋色太監服的老者所吸引。那老者手中緊握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其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猶如閃電一般,迅速掃過林天身上的睡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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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眼見林天現身,急忙招手喚道:“天兒,快些過來!”
林天聞聲快步上前,還未立定,隻聽得一聲高喊:“林天接旨!”
發聲之人,正是那位手持聖旨的王公公。隻見他抖開聖旨,用那尖細而又高亢的嗓音,在廳內回蕩開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冬狩獵之期將至,朕聞大元帥公子林天弓馬嫻熟,武藝超群,特命其隨駕同行,共襄此盛舉。欽此!”
林天聞聽聖旨,不敢怠慢,趕忙單膝跪地,雙手恭敬地接過聖旨。就在他低頭接過聖旨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見母親柳氏正悄悄地給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少頃,那丫鬟心領神會,快步走到王公公麵前,將一個精致的錦盒捧到他麵前。王公公見狀,臉上頓時綻放出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那原本就滿是皺紋的麵龐,此刻更是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咱家就知道林夫人是個明白人,公子可要好好準備啊!”言罷,他滿意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塵,轉身揚長而去。
待王公公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外,柳氏這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但她的手卻依然緊緊攥住林天的手,仿佛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一般。柳氏抬起頭,凝視著林天,眼中滿是憂慮:“這冬獵,往年都是自願參加,今年皇帝卻突然宣你前往……”她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林天低頭看向柳氏,隻見她的指尖微微發涼,臉色也有些蒼白,顯然心中仍有不安。他輕輕拍了拍柳氏的手背,安慰道:“母親,不必擔憂,冬獵之事,我自有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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