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左殿初探,道韻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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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藍晶體巨門在身後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轟鳴,徹底隔絕了外界冰淵的酷寒與呼嘯。門內,並非預想中的恢弘殿堂,而是一片無邊無際、仿佛由純粹黑暗構成的虛空。
    這黑暗並非死寂,其中流淌著濃鬱到化不開的吞噬道韻,如同無形的潮水,緩緩湧動。沒有上下左右之分,沒有光,沒有聲音,隻有那無處不在、仿佛能同化萬物的吞噬之力,溫柔卻堅定地侵蝕著闖入者的真元、神識,甚至存在本身。
    淩塵立刻將異變龍元的庇護範圍擴張到極限,暗金色與混沌灰芒交織的光暈成為這片絕對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勉強照亮了周身數丈範圍,也將那股無所不在的吞噬之力抵擋在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龍元在這裏消耗速度極快,若非其具備吞噬特性,能夠反向汲取周圍散逸的吞噬能量進行補充,恐怕難以持久。
    紅姑背著老陳,緊緊靠在淩塵身後,蘇雨薇那盞琉璃燈盞散發的柔和藍光也融入龍元光暈之中,帶來一絲溫暖與安定,減緩了心神被吞噬的速度。影子則完全隱沒在淩塵的陰影裏,氣息近乎消失。蕭逸站在稍遠處,周身劍意自然流轉,形成一道無形的劍域,將那吞噬道韻排斥在外,顯得遊刃有餘。
    “這裏就是噬神左殿內部?怎會是一片虛無?”紅姑看著四周無盡的黑暗,聲音帶著一絲不安。
    “並非虛無。”淩塵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黑暗深處,“這是吞噬道韻顯化的‘歸墟之域’,是考驗,也是保護。真正的左殿核心,應該隱藏在這片黑暗之後。”
    他懷中的噬淵骨片和龍指微微震顫,傳遞出明確的指引方向。
    “跟我來。”淩塵循著感應,率先朝著某個方向“走去”。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方向感已然失效,移動更像是一種意念的引導。
    蕭逸和蘇雨薇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蕭逸的劍域鋒銳無匹,強行在吞噬潮水中開辟路徑,而蘇雨薇的琉璃燈光則如同定海神針,撫平著周圍躁動的道韻波動。兩人手段各異,卻都顯示出深厚的底蘊和對大道規則的理解。
    前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的黑暗終於出現了變化。一點微光在極遠處亮起,隨著靠近,那光芒逐漸放大,最終化作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由流轉的吞噬道韻構成的虛幻光門。
    “出口?”紅姑驚喜道。
    淩塵卻眉頭微蹙,他感覺到光門之後傳來的氣息並非坦途,而是更加複雜、更加玄奧的規則波動。
    “小心,門後可能另有乾坤。”他提醒一聲,依舊率先踏入了光門。
    光芒一閃,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幻。
    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寬闊、悠長、看不到盡頭的奇異回廊。回廊兩側並非牆壁,而是由無數流動的、色彩斑斕的光帶構成,這些光帶如同活物,不斷變幻、扭曲,演繹著天地初開、星辰生滅、萬物歸墟的種種玄奧景象。每一道光帶,都蘊含著一種獨特的道韻,或是熾烈的火,或是厚重的土,或是淩厲的金,或是生機勃勃的木,或是浩瀚的水……五行輪轉,陰陽交替,風雷激蕩,空間折疊,時間流淌……仿佛將天地間一切大道規則都剝離出來,具現於此!
    回廊之中,彌漫著比外麵“歸墟之域”更加濃鬱、更加清晰的吞噬道韻,但它不再是單純的吞噬,而是以一種更高層次的方式,在“消化”、“解析”、“重構”著兩側光帶中蘊含的萬道規則!
    這裏,是噬神左殿的“萬道回廊”!是吞噬祖龍熔煉萬法、印證己道之地!
    僅僅是站在回廊的起點,眾人便感覺自身所修功法、所悟之道,都受到了強烈的衝擊和引動!體內的真元不由自主地加速運轉,神識仿佛要被拉扯進那些變幻的光帶之中,去體悟那無窮的玄妙。
    “好……好神奇的地方!”蘇雨薇美眸中異彩連連,她手中的琉璃燈盞自主發出清鳴,似乎在與回廊中的某種水係道韻共鳴。
    蕭逸負手而立,眼神銳利如劍,掃過那些演繹著劍道規則的光帶,周身劍意愈發凝練,仿佛有所觸動。
    淩塵的感受最為深刻!他體內的《九霄吞龍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運轉,異變的龍元歡呼雀躍,那絲混沌氣流更是活躍異常,仿佛回到了母體!回廊中那熔煉萬道的吞噬意境,與他功法追求的境界不謀而合!他感覺自己的龍元,乃至對吞噬之道的理解,都在以一種緩慢而堅定的速度提升著!
    “此地蘊含無上機緣!在此悟道,勝過外界苦修十年!”蕭逸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但他隨即看向回廊深處,目光變得凝重,“不過,此地道韻雖濃,卻也危機暗藏。這些道韻光帶並非靜止,它們會主動侵襲、同化闖入者。若心神不堅,道基不穩,極易被其吸引,沉淪其中,最終被回廊吞噬,化為道韻的一部分。”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回廊前方不遠處,一團原本平靜流淌的赤紅色光帶火係道韻)突然暴動,化作一條火焰巨蟒,朝著眾人撲來!那火焰並非凡火,蘊含著焚燒真元、灼烤神魂的恐怖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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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蕭逸並指如劍,一道凝練的白色劍罡射出,如同切豆腐般將火焰巨蟒從中斬開,劍意餘勢不衰,將其徹底湮滅。
    然而,被斬滅的火係道韻並未消失,而是重新化作光帶,融回回廊兩側,隻是顏色黯淡了一絲。
    “看到了嗎?這些道韻生生不息,攻擊隻會暫時打散它們,無法徹底消滅。而且,攻擊越強,可能引動的道韻反噬也越強。”蕭逸沉聲道。
    淩塵點了點頭,他剛才也感覺到了。這萬道回廊,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活著的熔爐,闖入者既是觀察者,也是被熔煉的對象。
    “我們該如何通過?”蘇雨薇問道,她的琉璃燈光雖然能安撫道韻,但範圍有限,無法籠罩整個回廊。
    淩塵沉吟片刻,目光掃過回廊兩側那無窮無盡、變幻莫測的道韻光帶,又感受了一下懷中骨片和龍指的指引,緩緩道:“硬闖絕非良策。此地既是吞噬祖龍熔煉萬道之地,或許……領悟其‘熔煉’之意,與之共鳴,方能安然通過,甚至獲得好處。”
    他看向蕭逸和蘇雨薇:“蕭兄劍意純粹,可嚐試以劍心映照萬道,取其鋒銳,斬破迷障。蘇姑娘燈光玄妙,可安撫躁動道韻,為我們提供庇護。而我……”他頓了頓,周身異變龍元緩緩流淌,“我或可嚐試,以自身吞噬之道,模擬此地的熔煉意境,引導甚至……同化部分道韻。”
    這是極為大膽的想法!模擬甚至同化吞噬祖龍留下的道韻?無異於班門弄斧,風險極大!
    蕭逸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深深看了淩塵一眼:“淩兄魄力驚人。既如此,我們便各展手段,互相照應,一同闖一闖這萬道回廊!”
    方案既定,眾人不再猶豫。
    蕭逸率先踏步,周身劍意勃發,不再像之前那樣強行排斥,而是化作一道無形的劍心之域,將他與蘇雨薇籠罩。劍心通透,映照前方道韻變化,尋找著最薄弱、最適合通過的路徑。遇到狂暴的道韻衝擊,他便以精純劍罡點破,如同庖丁解牛,效率極高。
    蘇雨薇緊隨其後,琉璃燈盞高懸,柔和而堅定的藍光如同水波般擴散,所過之處,那些躁動不安的道韻光帶仿佛被安撫,變得溫順了許多,為蕭逸的劍心指引創造了更好的條件。
    淩塵則走在稍後位置,他全力運轉《九霄吞龍訣》,將異變龍元的吞噬特性激發,但並非霸道地掠奪,而是嚐試著模仿回廊中那種熔煉萬道的意境。他的龍元力場不再僅僅是防禦,而是變得如同一個微型的、緩慢旋轉的混沌漩渦,散發出與回廊同源卻又獨具一格的氣息。
    一開始,回廊中的道韻對他這種“模仿者”似乎有些排斥,幾道光帶試探性地纏繞上來,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淩塵小心翼翼地進行引導、解析,利用混沌龍元的包容性,艱難地將其中的狂暴意誌化解,隻留下精純的道韻感悟吸收。
    過程凶險,幾次都險些失控,但憑借著對吞噬之道的深刻理解和異變龍元的特殊性,他終究穩住了。漸漸地,他身周的力場與回廊的熔爐意境產生了一絲微妙的共鳴!那些道韻光帶不再主動攻擊他,反而像是遇到了同類,流轉速度放緩,甚至主動分離出一絲絲精純的道韻碎片,融入他的力場,被他的龍元吸收、煉化!
    他的氣息在這種持續的“熔煉”中,變得更加深邃、厚重。對各種屬性力量的理解,尤其是對“吞噬”本質的感悟,飛速提升!
    紅姑和影子在淩塵的庇護下,也受益匪淺。紅姑的血煞之氣似乎被精煉,少了幾分駁雜,多了幾分純粹。影子的暗影之力也更加凝練、隱蔽。
    一行人便在這樣一種奇特的模式下,在萬道回廊中艱難而堅定地前行。時而需要蕭逸以絕強劍罡破開攔路的狂暴道韻集群,時而需要蘇雨薇以琉璃燈光平息大範圍的道韻暴動,而淩塵則持續不斷地吸收、熔煉著散逸的道韻,夯實自身根基。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天,或許是數日,在這時間感也模糊的回廊中,前方的景象再次變化。回廊似乎到了盡頭,連接著一片相對穩定、由九根銘刻著不同吞噬符文的巨大石柱支撐起的圓形廣場。
    而在廣場的中央,懸浮著三團顏色各異、散發著強烈吞噬波動的光球!
    一團暗金色,如同濃縮的龍元,散發著力量與威嚴。
    一團混沌色,仿佛包容萬物,散發著演化與歸一的意境。
    一團冰藍色,極致寒冷與寂滅,仿佛能凍結時空。
    三團光球下方,對應的地麵上,刻著三個古老的文字:
    【力之源】、【道之始】、【寂之終】。
    萬道回廊的盡頭,竟是三岔路口!三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代表著吞噬之道的不同方向,等待著闖入者的選擇!
    而與此同時,在眾人身後那漫長的回廊中,一陣細微的、與周圍道韻格格不入的空間波動,悄無聲息地蕩漾開來。一道模糊的、穿著寒寂穀服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道韻光帶的掩護下,若隱若現,冰冷的眸光,死死地鎖定了廣場上的淩塵等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寒寂穀的吳長老,竟然也憑借著某種手段,尾隨進入了噬神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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