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仙緣再顯,破敵關鍵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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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石炸裂的餘波尚未散盡,我跪在碎石之上,掌心還殘留著劍身裂紋傳來的震顫。疊風靠在斷岩邊,肩上黑矛未拔,呼吸淺而急。試煉玉牌浮於半空,銀紋印記微光流轉,可那行小字仍懸在眼前——“少綰之名,不可提”。
我閉了閉眼,舌尖抵住上顎,壓下喉間翻湧的腥甜。右眼血紋未熄,像一道燒紅的鐵絲嵌在皮肉之下,仙緣鏡在袖中輕顫,金線忽明忽暗,似有遲疑。
這不是結束。
四周空氣開始扭曲,殘破的戰旗從虛空中浮現,一根接一根插入地麵,圍成九角囚籠。血霧自地底滲出,凝成模糊人影,披甲執戈,麵容殘缺。他們不言不動,卻散發出死戰不退的殺意。
我撐地欲起,膝蓋一軟,險些再度跪倒。方才破幻之役耗盡仙力,此刻連催動血紋都如逆水行舟。疊風抬手按住岩壁,借力站直,聲音沙啞:“還沒完?”
“不是新冠。”我低聲道,指尖抹過袖中暗袋,觸到仙緣鏡邊緣那道新生裂痕,“是舊戰重演。”
話音落時,天穹裂開一道口子,灰白光影傾瀉而下。殘破殿宇、傾頹桃林、焚毀戰車……七萬年前那一戰的碎片,如潮水般湧來。我看見墨淵立於東皇鍾前,背影如山;看見鬼族大軍壓境,擎蒼冷笑舉幡;也看見自己跪在冰棺旁,指尖滴血,染紅棺蓋。
這不是幻境,是記憶的殘響。
疊風忽然悶哼一聲,扶住額角。他看見的,必是當年昆侖虛覆滅時,同門慘死之景。這些殘影不殺肉身,專噬神誌,若陷進去,便再難脫身。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衝入鼻腔,神識一清。右手撫上仙緣鏡,以心頭血覆其麵,默念血契。鏡體微震,神識中浮出一行古篆:“敵非實,陣非真,破眼即出。”
我盯著那行字,心念疾轉。既非實敵,何須力敵?既為殘影,必有觀者。所謂“破眼”,便是毀去那窺視這場舊戰的“眼”——誰在看,誰便是出口所在。
我抬眼掃視戰場,目光最終停在中央虛空。那裏懸浮著一枚青銅符印,形如豎瞳,表麵布滿裂痕,卻仍有幽光流轉。它不屬此戰任何一方,卻將整片戰場納入視界。
“那是‘觀戰之眼’。”我傳音疊風,“擊碎它,我們才能出去。”
他喘息著點頭,手指已在指節間凝出音刃的微光。
我正欲動身,右眼血紋忽地灼痛,仙緣鏡金線驟黑一瞬,隨即恢複。鏡中映不出實物,卻在神識裏浮現出戰旗之間的能量斷層——九旗並非均勻分布,左三旗之間有半息空隙,正是破陣之機。
敵影難殺,地形封鎖,仙力將竭。硬闖必死。
我退至疊風身後,壓低聲音:“你主攻,我引路。”
他側首看我,眉心微蹙。
“三息後,你以音刃劈左三旗。”我閉目,強行催動血紋與金線共振,視野驟然清明,“我穿隙而入,直取符印。”
他不再問,隻緩緩點頭。
第一息,我以劍尖劃地,引動地上殘存的血月光斑,在石麵繪出一道隱秘軌跡。此非陣法,而是借殘光為引,標出能量斷層的走向。劍過之處,光斑微閃,如脈搏跳動。
第二息,我將最後一縷仙力灌入仙緣鏡。鏡麵未顯形,卻在神識中映出一條光徑——自斷旗處起,繞開所有殘念撲擊路線,直通符印後方虛空。那是出口所在,細如發絲,若非仙緣鏡映照,絕難察覺。
第三息,疊風雙指並攏,音刃破空而出,直斬左三戰旗。刀光未至,旗麵已裂,殘影撲來,卻被音波震散。三旗崩碎刹那,我縱身躍起,借勢前衝。
途中兩道殘念撲至,我甩出袖中玉佩為盾,硬接一擊,玉佩碎裂,餘力仍震得手臂發麻。但我未停,腳尖點地,再度疾掠,終抵符印之下。
符印懸於三丈高處,幽光吞吐。我躍起揮劍,劍尖觸及瞬間,一股巨力反震,將我砸回地麵。喉頭一甜,鮮血溢出嘴角。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自符印中傳出,低沉如淵:“……你竟敢窺我隕落之景?”
聲波入耳,七竅驟痛,識海如被利刃剖開。我猛然想起玉牌上的警示——“少綰之名,不可提”。這聲音不是幻,是殘念反噬。若應聲,便是召禍。
我死死閉嘴,以血為墨,在掌心疾書“封”字訣。血符成形,神識封閉,那聲音再難侵入。
疊風在遠處怒吼一聲,音刃連斬,逼退數道撲來的殘影。他撐不了太久。
我盯著符印,心念一決。反手將仙緣鏡貼於其上。
鏡麵驟亮,金線如網,自鏡體蔓延而出,纏繞符印全身。古篆浮現,一道接一道,解析其構造、追溯其源流、瓦解其根基。符印哀鳴,裂痕蔓延,幽光急閃。
虛空之中,一道裂口緩緩張開,純淨光路直通外界。
可就在此時,血霧翻湧,如巨手般纏向光路,欲將其閉合。試煉時限將盡,出口不穩。
我咬牙,將血紋之力盡數壓入仙緣鏡。鏡體發燙,金線由金轉赤,仿佛燃燒。符印轟然碎裂,化作塵灰。
光路大開。
我回頭,向疊風伸出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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