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疊風康複,線索再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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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卷貼在胸前,那股餘溫尚未散去。我立在居所窗前,掌心金紋隱現,指節因久握書脊而泛白。風從窗外掠過,吹動案上一頁攤開的舊圖,紙角微顫,顯出半幅殘缺海圖——那是試煉時從魔族探子身上搜出的路線草圖,我未曾上報,隻悄悄帶回。
    體內九尾之力沉伏如初,卻不再躁動。我閉目,再度催動仙緣鏡。鏡麵微熱,浮出四字:“東荒古碑”。可不等我細察,鏡光忽黯,一行小字浮現:“禁域未啟,強行入境者,魂鎖三劫。”隨即鏡麵徹底冷卻。
    不可行。
    我睜眼,將鏡收回袖中。東荒既不能去,便隻能回頭找已有之線。試煉中那一戰,探子臨死前手中緊攥的令牌,其上波紋圖騰我曾見過——不是魔族正統徽記,倒像某種遺族印記。
    我起身走向書架,抽出一冊《四海遺族誌》,紙頁脆黃,邊角焦黑,是當年昆侖虛遭火劫後殘存的孤本。翻至“東海”條目,一段小字跳入眼簾:“瀛洲民,居海東三百裏,以波紋為徽,善馭暗流,通龍語。天刑三年,海陷,族滅。”
    波紋圖騰,正是此物。
    我指尖撫過書頁,仙緣鏡忽在袖中輕震。鏡光無聲映出一段記憶——那夜試煉,我斬斷探子手腕,他腰間令牌飛出,落地時正麵朝上,其上刻紋清晰可辨:三道同心圓波,外繞鋸齒紋邊,與書中所繪分毫不差。
    不僅如此,鏡中還顯出令牌背麵一道極細刻痕,形如魚尾,隱含符文走勢。我凝神細看,仙緣鏡自動解析,浮出兩字:“引路”。
    這令牌不是身份憑證,是信物,也是鑰匙。
    我合上書,袖中殘卷仍溫。瀛洲已滅,但魔族用其遺物,行於海底暗流帶,避開元昆侖巡防路線——他們不熟地形,絕不敢如此大膽。除非,瀛洲未盡滅,殘島尚存,而魔族已據其地。
    念頭落定,我起身係袍。若要查證,需一人同行——疊風。
    醫廬靜得近乎死寂。我推門而入時,他正盤坐在榻上運功,臉色仍白,額角滲汗。見我進來,他抬眼,勉強一笑:“聽說你得了《九轉玄功》殘卷,已破第一轉?”
    我沒應,隻走近榻前,取出仙緣鏡。鏡光掃過他周身經脈,其內幾縷黑氣盤踞膝下陰陵泉穴,如細絲纏骨,正是魔氣殘餘。尋常淨化法無法根除,久則侵蝕神誌。
    “忍著。”我說。
    他點頭。我以指尖凝仙力,依鏡中所示路徑,點入他膝側三寸。刹那間,他身體一僵,喉間溢出一聲悶哼。黑氣受激欲逃,卻被鏡光鎖住去路,隻能順著我引導的經絡緩緩排出,自足心湧泉穴逸出,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他喘息漸平,氣息終於穩了下來。
    “好了。”我收手,“再運一遍昆侖心法,便可起身。”
    他依言閉目調息,片刻後睜眼,伸手撐榻欲起。這一次,他站穩了。
    “你要去查瀛洲的事?”他問。
    我點頭,將令牌圖騰、藏書記載、海底路線一一道來。他聽完,冷笑一聲:“難怪他們走的是海底裂穀,那一帶水壓千鈞,非通海族者難行。魔族若無接應,怎敢深入?”
    “你還記得試煉中繳獲的那片鱗?”我問。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鱗片,邊緣鋸齒分明,表麵有深痕,像是被巨物碾壓過。我取出仙緣鏡,鏡麵輕觸鱗片,片刻後浮現一行小字:“非龍非蛟,生於極淵,畏光喜暗。”
    我皺眉。龍宮早已閉關,不涉外事。這鱗片既非龍族所有,又出自深海,唯有傳說中沉沒的瀛洲殘島附近,才有此類異種棲息。
    “你能走動了?”我問。
    “能。”他活動肩臂,雖仍有滯澀,但已無大礙,“傷未全好,但不妨事。昆侖虛不會派我們去查這事,墨淵未令,門規難違。可試煉未終,敵蹤未滅,我們不算違令。”
    我道:“不是違令,是續戰。”
    他笑了下,整了整衣袍,將鱗片收好:“既知其路,何不往看?”
    我們離開醫廬,直往後山密林。此處僻靜,少有人至。我取出那幅試煉所得海圖鋪於石上,疊風則從袖中另取一卷竹簡展開,乃是昆侖虛未錄入典籍的巡海記錄殘卷,記載了近百年海底暗流變化。
    “看這裏。”他指著圖中一處斷裂帶,“尋常巡防船隻走外環,因內帶水壓極強,且有漩渦頻發。但魔族探子三次出入,皆穿此帶,路徑穩定,說明底下必有穩定通道。”
    我以仙緣鏡掃過海圖,鏡麵忽顫,浮現出一片模糊海域輪廓,中心一點微光閃爍,標注四字:“瀛洲殘島”。隨即光點熄滅,鏡麵複原。
    疊風也看見了。他盯著那位置,低聲道:“這地方不在任何登記圖上,若真存在,定是隱秘據點。魔族在此藏身,進可潛入昆侖海域,退可遁入深海,極難察覺。”
    “他們要的不是一時潛入。”我緩緩道,“是長久立足。所以需據點,需補給,需信物通行。那令牌上的‘引路’二字,怕不隻是指路,更是開啟某種禁製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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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我:“你打算如何入海?”
    “海眼亭有舊舟,可潛百丈。”我說,“舟底刻有避水符,雖年久失修,但尚可一用。若能順暗流而下,三日可達那片斷裂帶。”
    “舟不行。”他搖頭,“太慢,且易被覺察。我有一法——借鱗。”
    “你說那片黑鱗?”
    “此鱗屬深海異種,同類相引。若將其置於舟首,或可騙過守島之物,誤以為我等是同類來者。至少,能多活幾息。”
    我沉吟片刻,點頭:“可行。”
    他收起竹簡,抬頭看我:“此行凶險,魔氣未清盡,我戰力未複。你體內九尾之力也才初控,一旦失控,深海無援,必死無疑。”
    “我知道。”我說。
    “那你為何還要去?”
    “因為那夜試煉,探子臨死前說了一句話。”我望著他,“他說:‘你們遲了,瀛洲已開。’”
    疊風眼神一凝。
    “這不是細作,是先遣。”我道,“他們不是來探消息的,是來確認通道是否暢通。若‘瀛洲已開’,說明魔族已在島上建立據點,甚至……已開始搬運什麽東西。”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還等什麽?”
    我們收拾行裝,未驚動任何人。臨行前,我回望昆侖虛主峰,墨淵的居所隱在雲霧之中,不見人影。殘卷仍在懷中,金紋微燙,仿佛提醒我尚未完成的修行。但此刻,另有使命在前。
    疊風已等在山腳舊道。他披了件深色外袍,遮住仍顯虛弱的身形。見我來,他遞過一隻小布袋:“裝著那片鱗,我用寒玉匣封過,不至於過早引動同類。”
    我接過,放入懷中。
    “走吧。”他說。
    我們並肩而行,穿過林間小徑,朝海眼亭方向而去。風從背後吹來,帶著鹹澀氣息。天色陰沉,海麵翻著暗浪。
    行至半途,我忽覺懷中一熱。
    殘卷竟自行發燙,封皮裂痕處透出微光,與那日靜室中如出一轍。我停下腳步,取出殘卷,隻見裂痕深處,隱隱浮現出一行極細古字,非篆非隸,形如波紋流轉。
    疊風也看見了。他皺眉:“這是……瀛洲古文?”
    我未答。仙緣鏡在袖中劇烈震動,鏡麵浮現兩字,一閃即逝——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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