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療傷時刻,仙緣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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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沙層起伏如沉眠巨獸的呼吸,祭壇四周黑霧未散,疊風右肩泛青,黑線自肩井穴遊走,直逼心脈。我將仙緣鏡貼上他心口,鏡麵微顫,映出他體內經絡——那道漆黑細線已攀至膈俞,分叉如藤,纏向肺俞。
    七息將盡。
    我咬破舌尖,精血滲入鏡背玄紋,銀光自鏡麵流轉而出,順著魔息入侵的路徑逆向纏繞。疊風渾身一震,喉間溢出悶哼,冷汗瞬間浸透衣袍。他右手抽搐,長劍脫手,劍尖點地,僅憑殘力撐住身形。
    “再撐一下。”我低聲道,掌心緊貼鏡麵,神識沉入鏡中經絡圖。
    銀光與黑線交纏,一寸寸剝離。可那魔息似有靈性,每退一分,便反噬一分。我眼前發黑,耳中嗡鳴,識海如被針刺,神魂幾欲撕裂。護心鏡裂痕貫穿鏡心,微光忽明忽暗,勉強維持護罩不潰。
    疊風呼吸愈發急促,唇色發紫,靈力紊亂如沸水翻騰。我強壓神識震蕩,默念墨淵所授《太上感應篇》心法,以鎮神之力穩住識海。鏡麵微光漸穩,銀光再度推進,逼至肺俞穴口。
    黑線在此盤踞,如根須深紮,不肯退讓。
    我凝神細察,鏡中忽現新象——那魔息核心處,竟有微弱血光閃爍,與我體內九尾之力隱隱共鳴。仙緣鏡隨即浮現四字:引火煆魂,斷其根。
    我心頭一震。狐火乃純陽之焰,可焚邪祟,若導入肺俞,或可將其連根拔起。可此舉極險——火若失控,疊風經絡盡毀,輕則廢去修為,重則魂飛魄散。
    我抬手,指尖凝聚一縷青丘狐火。火苗幽藍,溫順如初生之息。我以仙緣鏡為引,將狐火緩緩導入鏡中,銀光裹著火苗,順經絡而下,直入肺俞。
    疊風猛然弓身,喉間發出撕裂般的低吼,全身肌肉繃緊如鐵。黑線劇烈扭動,似在掙紮,銀光與狐火交織,將其層層包裹。我神識緊隨其後,不敢有絲毫鬆懈。
    火勢漸盛,黑線開始潰散,化作縷縷黑煙,自他鼻竅、耳道逸出。疊風額頭青筋暴起,冷汗如雨,呼吸斷斷續續,卻始終未昏。他左手死死摳住石台邊緣,指節泛白,竟以意誌硬抗焚魂之痛。
    我掌心發燙,仙緣鏡幾乎要脫手。鏡麵浮現警告:火勢過載,三息內收則鏡不毀。
    我咬牙,催動最後一分靈力,將狐火推至極致。轟然一聲,黑線崩解,魔息盡數焚滅。銀光收回鏡中,狐火熄滅,我踉蹌後退,扶住石壁才未跌倒。
    疊風癱軟在地,呼吸微弱,但心脈已穩,經絡歸寧。
    我喘息數息,強撐起身,以靈力探其經絡。魔息全清,僅餘靈力損耗過重,需靜養數日。我取出水囊,喂他飲下半口靈泉,他喉結微動,緩緩吞咽,眼皮輕顫,似有意識回歸。
    我靠坐在他身旁,仙緣鏡收於袖中,護心鏡裂痕更深,幾乎要碎。我閉目調息,識海仍隱隱作痛,但心神已定。
    不知過了多久,疊風手指微動,緩緩睜眼。
    他目光渙散,片刻後才聚焦於我,嗓音沙啞:“……是你救了我?”
    我點頭,將水囊遞到他唇邊。他抬手欲接,卻無力握住,我便扶著他手腕,讓他小口啜飲。
    他飲罷,喘息片刻,忽然握緊我手腕,力道微顫:“若無你,我已成魔傀。”
    我沒有掙開,隻道:“你既入此局,我便不會棄你。”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多了幾分清明:“那香灰……是祭品?”
    “以神族精血為引,混魔核煉製。”我道,“專破正道護體靈光。他們想在這裏續祭,隻是中途被人打斷。”
    “誰打斷的?”他問。
    “不知。”我望向祭壇中央凹槽,“但香未燃盡,說明有人不希望儀式完成。或許是與魔族相爭的另一方。”
    他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用的那火……不是尋常靈焰。”
    我心中一緊,麵上不動:“隻是青丘一脈的淨邪之火,專克陰穢。”
    他未再追問,隻緩緩坐起,靠在石壁上:“接下來,如何?”
    “先清查祭壇。”我道,“魔氣雖退,但陣法未破。若有人再啟儀式,我們未必還能撐住。”
    他點頭,試著運轉靈力,眉頭微皺:“經絡尚滯,需半個時辰才能動用劍氣。”
    “不急。”我取出仙緣鏡,以心頭血輕拭鏡麵,“我再探一次,看是否有遺漏的禁製。”
    鏡麵微光流轉,映出祭壇全貌。地縫已閉,黑霧散盡,唯餘凹槽中香灰殘存。鏡中提示浮現:香根未毀,七日可複燃。
    我凝眉。香根未毀,意味著儀式可隨時重啟。若無人看守,七日後魔氣再聚,必有大禍。
    “這香灰不能留。”我說。
    “毀了它?”疊風問。
    “不可。”我搖頭,“若強行毀之,反會激化殘留魔息,引發地脈震蕩。需以淨火緩緩煆盡,方能根除。”
    “你還能動用狐火?”
    我默然。方才一擊已耗去大半靈力,識海未愈,若再催動狐火,恐傷及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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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試。”我說。
    疊風忽抬手,按住我肩:“你已救我一命,不必再涉險。”
    我抬眼看他:“若香灰複燃,你我皆難脫身。這不是涉險,是自保。”
    他盯著我片刻,終是鬆手:“那我護你。”
    他撐地欲起,右腿一軟,險些跌倒。我伸手扶住他臂膀,他順勢借力站穩,呼吸仍有些不穩,但眼神堅定。
    我們緩步走向祭壇中央。香灰紫黑,油光未褪,觸之陰寒。我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縷狐火,正欲引出,仙緣鏡忽在袖中微震。
    我取出鏡,鏡麵浮現新象——香灰之下,竟有一道極細的金線,埋於黑石縫隙,蜿蜒通向祭壇邊緣。
    鏡中提示:引線潛藏,通外陣眼。
    我心頭一凜。這香灰不僅是祭品,更是陣法引信,一旦燃盡,便會觸發外部陣眼,喚醒更深的禁製。
    “不止是續祭。”我低聲道,“他們在等香灰燃盡,啟動整個遺跡的陣法。”
    疊風蹲下,順著金線查看:“這線極細,非人力可布,像是活物所織。”
    “海魂藤。”我說,“我曾在青丘古卷中見過記載——此藤可寄生於陣法之中,以血為養,以怨為引,千年不朽。”
    他抬頭:“若毀線,會如何?”
    “若斷線,陣法失衡,或會自毀。”我道,“但若處理不當,也可能提前引爆。”
    他沉吟片刻:“你引火煆灰,我以劍氣斷線,同時進行,如何?”
    “可以。”我點頭,“但必須同步,差之毫厘,便可能失控。”
    “信我。”他說。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遲疑一瞬,終是點頭:“好。”
    我重新凝聚狐火,置於指尖。疊風拔劍,劍鋒輕抵金線起點,劍氣微吐,蓄勢待發。
    “三、二、一——”
    我指尖火苗躍出,落向香灰。
    疊風劍氣同時斬下。
    火光與劍氣交匯刹那,金線驟然發亮,香灰騰起一縷黑煙,尚未擴散,已被狐火吞沒。祭壇微微震顫,地縫再次裂開一線,隨即迅速閉合。鏡中提示浮現:引線已斷,陣眼失聯。
    成了。
    我鬆了口氣,指尖火苗熄滅。疊風收劍,單膝跪地,喘息沉重。
    “撐得住?”我問。
    他抬手抹去額角冷汗,勉強一笑:“死不了。”
    我伸手扶他,他借力站起,腳步仍有些虛浮。我們退至石台邊緣,他靠坐下來,閉目調息。
    我收起仙緣鏡,望向祭壇深處。黑霧已散,但空氣中仍殘留一絲甜膩氣息,像是血與花混合的餘味。
    疊風忽睜眼,低聲問:“你為何如此熟悉這些?神族精血、海魂藤、淨火煆魂……這些不是尋常昆侖弟子會懂的。”
    我沒有立刻回答。
    片刻後,我道:“有些事,不必問得太清。”
    他盯著我,目光深沉:“可我已看清一點——你救我,不止因同門之誼。”
    我抬眼迎上他視線:“那你覺得,是為何?”
    他嗓音低啞:“因為你怕我變成魔傀後,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我神色未動,隻淡淡道:“你太多心了。”
    他閉上眼,不再追問,隻低聲道:“可我還是……聽見了。”
    我指尖微顫。
    “聽見什麽?”
    他嘴角牽動,似笑非笑:“聽見你在救我時,喊了一聲‘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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