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遺跡秘密,魔族計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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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灰的餘溫尚在指尖殘留,疊風靠在石壁上,呼吸仍有些滯澀。我將仙緣鏡收回袖中,鏡背裂痕如蛛網蔓延,觸手微燙,卻未熄光。他方才那句“聽見你喊了師尊”,如釘入骨,我不曾應,亦不能應。
    可眼下無暇對質。
    鏡麵忽震,一道猩紅紋路自底端浮起,映出腳下地脈走勢——有異流自祭壇深處湧動,非魔氣,亦非靈息,而是一種沉睡已久的壓迫感,正隨地殼微顫緩緩蘇醒。
    “走。”我低聲道。
    疊風未動,目光仍鎖在我臉上,似要剖開皮相,直視內裏真身。我抬眼迎他視線,不動聲色。片刻後,他撐劍起身,右臂微顫,卻未再問。
    我們沿祭壇後階下行,石階窄而陡,兩側岩壁滲出冷霧,濕滑如血漬未幹。仙緣鏡貼於掌心,鏡麵流轉微光,映出每一塊石磚下的符文軌跡。我以指為引,在前緩步而行,疊風落後半步,劍尖輕點地縫,試探虛實。
    “你信我還能走多遠?”他忽問。
    “若你倒下,我自會拖你出去。”我答。
    他輕笑一聲,未再言語。
    階盡處,一扇石門立於幽暗之中,門心刻九陰圖騰——九條蛇首交纏成環,中央嵌一凹槽,形如心室。門縫溢出的氣息與方才不同,陰冷中帶一絲腐朽的甜,像是千年封土被掀開一角。
    仙緣鏡驟然發燙,鏡麵浮現四字:血啟封文。
    我凝眉。血啟之法,需以血脈為鑰,開啟禁製。我為狐族,血不屬此門所納。正思量間,疊風已抬手,劍刃劃過掌心,鮮血滴落凹槽。
    “你可知這門後是什麽?”我攔他。
    “不知。”他將血抹勻,“但我知道,若我不做,你必自己來。而你已耗太多。”
    血滲入石槽,圖騰微亮,蛇首緩緩轉動,發出沉悶的 grinding 聲。門縫裂開一線,黑霧湧出,卻被一層無形屏障攔住,未外泄分毫。
    門開。
    內室極狹,僅容三人立身。中央立一石碑,通體墨黑,表麵覆滿血紋封印,層層疊疊,如繭裹屍。碑麵無字,唯頂部刻一殘符——形似東皇鍾耳,卻多出三道裂痕。
    仙緣鏡忽自行浮起,懸於碑前,鏡光直照封印。鏡麵浮現文字:以血觸碑,見昔時誓。
    我遲疑。
    此誓非我族之誓,若強行以狐血破封,恐引反噬。疊風見狀,將掌心殘血抹向碑麵。
    血落即融。
    封印層層剝落,如枯皮褪盡,露出碑心殘文——字跡古拙,似神族手筆:
    血月臨海,九陰齊祭,魔淵啟,神隕時。
    我瞳孔微縮。
    仙緣鏡光流轉,鏡麵映照殘文,隨即浮現補全之象——原本斷裂的筆畫在鏡中重連,八字符現:
    血祭九陰,啟封魔淵。
    “九陰祭?”疊風低語,“東海七脈,北冥寒淵,西礁鬼井,南燼火山,中流漩淵,東礁裂海,天脊斷淵,地脈幽穴,再加上這遺跡所處的‘沉淵之眼’——正是九陰地脈交匯之處。”
    我盯著那八字,心如重錘擊打。
    這不是尋常血祭,而是以九處極陰之地為陣眼,借地脈共鳴,喚醒沉睡之物。魔族不急於攻城掠地,他們要的是改換天地根基。
    “他們不是要打仗。”疊風聲音低沉,“是要讓整個四海八荒,重回混沌。”
    話音未落,地麵猛然一震。
    石碑裂開一道細紋,黑氣自縫隙溢出,凝而不散。仙緣鏡劇烈震顫,鏡麵忽現幻象——
    千年前,東海之上,七道神光自天而降,結成鎖鏈,貫穿一尊巨影。那影似人非人,頭生雙角,背展骨翼,被釘於地核深處。七神將立於虛空,以血為引,以魂為契,封印落成,海麵歸寂。
    幻象消散,鏡中浮現四字:非死,乃眠。
    我呼吸一滯。
    魔神未死,隻是被鎮壓。而今魔族欲複刻當年封印之術,反向施為——以血祭催動地脈,喚醒沉睡者。
    “他們已有祭品。”我道,“那香灰以神族精血混魔核煉製,非為殺人,乃為引脈。每燃一爐,便是向地底投下一枚信鏢。”
    “誰的血?”疊風問。
    “不知。”我搖頭,“但能取神族精血者,必在天界有內應。”
    疊風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為何懂這些?昆侖弟子,不會知曉神將封魔之事。”
    我未答。
    他盯著我,眼神如刀:“你在青丘,到底是誰?”
    “一個不願天地重歸血海的人。”我回視他,“這答案,夠不夠?”
    他未再逼問,隻道:“若他們已布九陰陣眼,隻需一點火星,便可引燃全局。”
    “香灰未毀。”我說,“我們斷了引線,卻未毀根。七日內,若有人再燃香,陣法將重新連通。”
    “那就毀了它。”
    “不可。”我抬手攔他,“香根藏於地脈節點,強行摧毀,會激得地火噴湧,東海三洲必陷沉淪。唯有找到主陣眼,從源頭斷脈。”
    “主陣眼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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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緣鏡忽顫,鏡麵映出石碑背麵——原本空白的碑陰,竟浮現出一幅地脈圖。九陰之地如星羅列,中央一點,正是此地。而從這一點出發,一道虛線貫穿海底,直指極東——盡頭處,刻著一座鍾形圖騰。
    東皇鍾。
    我心頭一震。
    墨淵當年以元神封擎蒼,東皇鍾自此沉眠。若魔族欲借鍾鳴共振地脈……他們不是要喚醒魔神——
    他們是想用東皇鍾,作為喚醒魔神的引魂之器。
    “鍾還在昆侖。”疊風似看出我所想,“守衛森嚴,不可能被奪。”
    “不必奪。”我聲音發緊,“隻要有人在東海祭起血月之儀,鍾自有感應。它本就是神魔之戰的遺物,天生與魔氣共鳴。”
    疊風臉色微變。
    若東皇鍾因外力共鳴而震,墨淵的封印便可能鬆動。一旦鍾鳴三響,九陰地脈齊應,魔神將自地核蘇醒。
    “必須回報墨淵。”他說。
    “不能。”我斷然道,“消息若走漏,魔族必加速行動。我們需先查明其他八處陣眼所在,逐一破壞,再設伏反製。”
    “你信我?”他問。
    “不信。”我直視他,“但我眼下無人可用。”
    他嘴角微動,似笑非笑:“好一個無情之人。”
    我收起仙緣鏡,鏡麵裂痕更深,邊緣已開始剝落。此鏡損耗過重,再用幾次,恐將崩毀。
    “走。”我說,“此地不能再留。”
    我們原路返回,石階已略有塌陷,霧氣中隱隱有黑絲遊走,如活物窺視。疊風走在前,劍未入鞘,腳步雖緩,卻未落半步。
    至祭壇中央,我停步。
    香灰仍在,紫黑色,未燃盡。我蹲下,指尖輕觸,寒意刺骨。
    “留它作證。”我說,“若有人再來,必會察覺陣線已斷。他們若換新香,便是動手之兆。”
    “你打算守著它?”
    “我會布一道狐火結界,若有異動,火色轉黑,自會示警。”
    我咬破指尖,以血畫符,三縷狐火騰起,繞香灰盤旋,形成半透明屏障。火光幽藍,映得四周石壁泛青。
    “成了。”我起身。
    疊風看著我,忽道:“你救我,不是怕我說出秘密。”
    我抬眼。
    “你是怕……”他聲音低下去,“若我成了魔傀,會親手殺了你。”
    我未否認。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已不同。
    “若真有那一日。”他握緊劍柄,“你不必猶豫。”
    我點頭。
    我們走向出口,海流漸強,似有外力牽引。仙緣鏡在袖中微震,最後一次浮現提示:脈動加速,七日不足。
    離地尚有百丈,我忽覺胸口一悶,似有重壓自海底升起。疊風腳步一頓,回頭望我。
    “怎麽了?”
    我撫上心口,那裏並無傷,卻像被無形之手攥住。
    鏡中幻象再閃——
    地核深處,那被鎖的巨影,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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