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神獸再襲,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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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東海吹來,帶著鹹腥與濕氣。我扶著船舷起身,腳踝處已無痛感,可那黑痕殘留的印記,卻像烙進了神魂。
墨淵仍立於船首,背影如山。他未再看我,卻在雲舟破水而出的刹那,抬手打出一道金印,封住靈樞陣眼最後一道裂痕。金光落定,整艘雲舟穩穩懸於海麵。
我正欲退後調息,袖中銅鏡忽地一燙,仿佛被火舌舔過。鏡麵未顯影,卻在我掌心震顫起來,像有東西在深處叩門。我指尖微收,壓住袖口,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海麵——波光如常,無浪無湧。
可我知道,不對了。
它還沒走。
“疊風,清點靈石損耗,加固主桅三重符陣。”墨淵聲音低沉,目光未離海天交界,“傳令下去,所有人不得離位,不得凝神探查。”
疊風抱拳應是,轉身調度。弟子們迅速行動,符紙翻飛,靈石嵌入陣槽,雲舟嗡鳴漸起,結界金光再度流轉。
我緩緩退至右舷角落,背靠船壁,左手仍壓著袖中鏡。它還在震,頻率越來越急,像是在預警什麽。我閉眼,以血月至尊印輕引地脈氣息,試圖穩住識海——方才魔氣入體,神魂尚未歸位,此刻強行感應,隻覺腦中如刀刮過,裂痛未散。
就在此時,海麵翻了。
不是浪,是整片海域自下而上拱起,如巨獸翻身。雲舟劇烈一晃,眾人踉蹌,符陣金光急閃,險些斷裂。
“穩住!”墨淵一聲喝,掌心金印再起,三道仙力打入靈樞,結界重新撐開。
我猛地睜眼,袖中鏡光一閃,映出海下輪廓——那不是自然海流,是龐大軀體正從深處升起。鱗甲如鐵,獨角如刃,眉心一道裂口,黑氣正從傷口汩汩溢出,纏繞周身,如毒蛇盤繞。
睚眥。
它回來了。
我喉頭一緊,正要開口,那巨獸已破水而出。
轟——
海浪炸開,巨影騰空,雙目赤紅如燃血,利爪直撲雲舟。結界金光劇烈震顫,發出刺耳嗡鳴,左舷符陣當場崩裂兩處,兩名弟子被氣浪掀飛,撞上桅杆,口吐鮮血。
“防禦陣列!三重疊印!”疊風怒吼,手中令旗翻轉,剩餘弟子迅速結陣,靈力注入主桅,金光再度暴漲,勉強撐住第二波衝擊。
睚眥一擊未破,竟不退反進。它巨尾橫掃,拍向船腹,黑氣隨行,所過之處,空氣扭曲,結界竟被腐蝕出一片焦痕。雲舟左傾,甲板裂開寸許縫隙,海水倒灌。
墨淵立於船首,身形未動,掌心金印翻轉,一道純陽仙力如長矛射出,直擊睚眥眼眶。那神獸竟似早有預判,頭顱微偏,金光擦鱗而過,隻削下幾片碎甲。
它張口,一聲怒吼撕裂長空。
那不是獸吼,是怨念凝成的音波,裹著黑氣直衝雲舟。結界金光劇烈閃爍,符陣接連崩斷,連主桅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它被魔氣侵蝕了!”疊風失聲喊出,臉色煞白。
我心頭一沉。
不是誤判。不是巧合。它已被操控,成了殺器。
袖中鏡再度發燙,我強忍神魂震蕩,悄然催動一絲靈力探入鏡麵。鏡光未外泄,隻在我瞳孔深處一閃——睚眥體內,黑氣如網,自眉心傷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縷都與某種符紋相連,像是被什麽陣法牽引著。
更可怕的是,那黑氣的流向,竟與我腳踝上的黑痕同源。
它衝我來。
我咬牙,正欲再探,墨淵冷聲傳來:“不得運鏡。”
我指尖一顫,立刻收手。
他站在船首,目光如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他沒說破,可我知道他看見了——袖口微光一閃即逝。
他已知我動了鏡。
可他沒再斥責,隻轉身,掌心金印再度凝聚,周身仙力如潮升騰。
睚眥第三次撲來,目標明確——直取我所在右舷。
它利爪撕裂空氣,黑氣纏繞,結界在它爪下如紙糊般撕開一道口子。我疾退三步,後背撞上船壁,避無可避。
就在此時,一道仙力鎖鏈自天而降,纏上我手腕,猛地將我拽向後方。
我踉蹌跌入墨淵身側,他一手將我拉至身後,另一掌直推而出。
“轟!”
仙力如山嶽壓海,金光化作巨掌,迎上睚眥利爪。兩者相撞,氣浪炸開,雲舟劇烈震顫,甲板裂痕蔓延,連主桅都發出斷裂般的脆響。
睚眥被震退三丈,巨軀砸入海中,激起百丈浪濤。可它未沉,反而在水麵盤旋,黑氣翻湧,眉心裂口處,一道幽光緩緩亮起,如眼睜開。
它在蓄力。
“它要毀靈樞。”我低聲道,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
墨淵未應,目光死死盯著睚眥眉心。那幽光越來越亮,黑氣如絲,正從傷口中抽出,凝成一道細線,直指雲舟陣眼。
它不是要撞毀雲舟。
它是要精準摧毀靈樞,讓我們墜入海底。
“疊風!”墨淵沉聲,“主桅交你,護陣不得有失。”
“是!”
墨淵一步踏出,足尖點在船首,身形如箭射出,直撲睚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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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持劍,掌心金印翻轉,戰神真訣“破妄”運轉,周身仙力如星河倒卷,盡數聚於右掌。金光暴漲,如日出東海,刺破黑氣。
睚眥赤目一縮,竟不退反迎。它巨口張開,黑氣如瀑噴出,與金光相撞,轟然炸開。
海麵沸騰,浪濤如牆,雲舟在氣浪中劇烈顛簸,結界金光忽明忽暗。
我扶著船舷穩住身形,袖中鏡再度震顫。這一次,鏡光不受控地透出袖口,映出睚眥體內黑氣流動——那幽光從眉心擴散,正沿著某種符紋脈絡,直通它心脈。
弱點變了。
不再是眉心。
是心脈與黑氣交匯處。
可我不能說。
墨淵已下令禁用探查術法,若我開口,便是違令。更可怕的是,若我暴露仙緣鏡,那幕後之人必會察覺——它盯的不是雲舟,不是昆侖虛,是我。
是這麵鏡。
我咬牙,指尖掐入掌心,以痛穩神。鏡光在袖中閃爍,我強壓靈力,不讓它外泄。
墨淵與睚眥在空中交手,金光與黑氣不斷碰撞,每一次撞擊都讓雲舟震顫不已。弟子們拚死穩陣,疊風滿頭是汗,主桅符陣已損過半,靈石接連熄滅。
突然,睚眥一聲嘶吼,巨尾橫掃,逼退墨淵。它眉心幽光大盛,黑氣凝成一束,直射雲舟靈樞。
“不好!”疊風怒吼,“靈樞要破!”
墨淵疾回,可已來不及。
就在此時,我袖中鏡光驟亮。
一道銀線自鏡麵射出,穿透空氣,直指睚眥心脈與黑氣交匯處。那位置,正是它體內符紋的樞紐。
我猛地抬頭,聲音撕裂風浪:“師尊——斬它心脈!”
墨淵身形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他沒問為何,沒問如何知曉。那一瞬,他選擇了信。
他掌心金印翻轉,戰神真訣“破妄”再度催至極致,金光如隕星,直取那點銀光所指。
睚眥似有感應,赤目暴睜,欲退已遲。
“轟——!”
金光貫體,自心脈穿透,黑氣樞紐當場炸裂。睚眥發出一聲不似龍吟、不似獸吼的尖嘯,巨軀猛然一震,眉心幽光熄滅,黑氣如退潮般潰散。
它重重砸入海中,激起巨浪,隨後緩緩下沉,消失在深藍之下。
海麵歸於平靜,唯有雲舟殘破的結界在風中輕顫。
墨淵落回船首,掌心金印未散,目光卻落在我身上。
我倚著船舷,指尖發顫,袖中鏡已冷卻,可掌心仍傳來一陣搏動,像是回應什麽。
他一步步走來,停在我麵前,目光掃過我袖口。
那裏,鏡麵微光一閃即逝。
他沉默片刻,抬手,一道仙力探入我經脈,順著腳踝黑痕緩緩推進。那黑痕竟微微扭動,似有殘息未滅。
他眉心一蹙,掌心仙力驟凝,如熔金灌入,將那黑氣盡數化去。
我未動,隻覺他指尖溫度透過衣料滲入皮肉,穩而準,不帶一絲雜念。
可越是如此,我越知他心中已有警覺。
“它認得我。”我啞聲開口。
墨淵抬眼。
“那魔氣……不是隨機纏上。它衝我來,也衝這個。”我未點破袖中銅鏡,但他目光已落向我袖口——那裏,鏡麵微光一閃即逝。
他沉默片刻,指尖在黑痕消散處輕輕一按,確認再無殘留。隨後才收回手,站直了身。
“那祭壇已非死物。”他聲音低沉,卻穿透風浪,落入每個人耳中,“是活的陷阱。”
無人應聲。弟子們皆垂首,符陣運轉聲壓得極低。
“從現在起,不得再探海底。”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我身上,“不得凝神,不得運鏡,不得以任何方式引動異象。違者,逐出昆侖。”
我心頭一震。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用了什麽。
雲舟升勢未停,海水由暗藍轉為灰白,終於透進一絲天光。結界外,那幽藍魔氣如退潮般縮回海床,祭壇輪廓在深海中漸漸模糊,最終隱入黑暗。
我低頭,袖中銅鏡安靜如常,可掌心卻傳來一陣細微搏動,像是回應什麽。
墨淵仍立於船首,背影如山。他未再看我,卻在雲舟破水而出的刹那,抬手打出一道金印,封住靈樞陣眼最後一道裂痕。金光落定,整艘雲舟穩穩懸於海麵。
風從東海吹來,帶著鹹腥與濕氣。我扶著船舷起身,腳踝處已無痛感,可那黑痕殘留的印記,卻像烙進了神魂。
“師尊。”我走到他身後,聲音很輕,“那祭壇……真是為人所設?”
他未回頭,隻望著遠處海天交界。
“不是為你我,便是為它。”
他目光微動,落在我袖口。
那裏,銅鏡又閃了一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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