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師徒議策,準備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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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仙緣鏡背那道未散的金光,指尖輕觸裂紋,一絲微溫順著指腹爬上來。方才所見的青銅巨門尚在腦中盤旋,那隻推門的手,力道沉得仿佛要撕開天地。
    墨淵已走到陣台另一側,取下一塊空白玉簡,指尖凝起一縷仙力,在其上緩緩勾畫符紋。他未開口,但我知他在等我說話。
    “那門……不是幻象。”我將鏡麵翻轉,壓在玉匣之上,“它想出來。”
    他落筆不停,隻淡淡應了一聲:“你說它在北方?”
    我點頭。方才以鏡映陣台符文時,北向的靈紋微微震顫,雖隻一瞬,卻瞞不過我的感知。我取出九粒金丹中的三粒,嵌入陣台四角的聚靈槽中。金丹甫一接觸陣紋,便泛出淡淡光暈,與仙緣鏡的裂痕遙相呼應。
    “這金丹能護神魂,若用於施術者周身屏障,或可抗住鍾聲震蕩。”我說。
    墨淵抬眼看了我片刻,目光落在玉匣上。匣身金紋微動,似有所感。他收回視線,繼續刻畫玉簡上的經絡走向。
    “澄心訣本為靜修所用,難以承載破敵之重。”他語速平穩,“但若融進鎮魂鎖的牽引之力,再借你金丹護持識海,或可化作一道‘斷緒引’。”
    我心頭一動:“專斷執念之流?”
    “正是。”他停筆,將玉簡遞來,“此術需精準切入膻中與識海交界之處,稍有偏差,反傷己身。你可願試?”
    我接過玉簡,掌心微沉。上麵所繪並非完整法訣,而是幾條交錯的靈脈路徑,標注著七處關鍵節點。每一條線都極細,如同蛛絲,稍不留意便會錯判。
    “我能控得住。”我說,“但不能離得太近。”
    他頷首:“我會以元神為引,自昆侖虛主峰設陣,遠程牽引‘斷緒引’之力。你隻需在百丈外啟動術式,不必親入鍾域。”
    我鬆了口氣。百丈之外,已是安全邊際。東皇鍾聲雖烈,但有金丹護體、師尊引陣,當可支撐片刻。
    正說著,疊風的名字浮上心頭。我立刻道:“讓疊風守在外圍。他的風係感知延展最遠,若有異動,可提前示警。”
    墨淵略一思忖,點頭:“準。”
    話音剛落,仙緣鏡忽又輕震。我忙將其覆於陣台北向符文之上,閉目凝神。鏡背裂紋微燙,卻再未現出畫麵,唯有北方那一脈靈紋持續低鳴,如同被什麽牽引著。
    “不止是預兆。”我睜開眼,“那裏有東西在動。”
    墨淵起身,走到藏經閣北窗前,推開一道縫隙。夜風湧入,卷起幾頁古籍。他望向遠處山影,眼神漸冷。
    “傳令執法殿。”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即刻起,加強北境結界巡守,每半個時辰上報地脈波動。若有異常震動,立即鳴鍾示警。”
    我知他已決意防患於未然。那扇門若真存在,必不在凡土之下,而是在地脈深處蟄伏。一旦開啟,恐怕不隻是魔氣湧出,更是心障橫生——擎蒼的恨,本就源於七萬年前那一場崩塌。
    “天書所言‘欲破其力,先斷其根’。”我低聲重複,“恨為引,心為樞。我們斬不了他的恨,但可以擾他的心。”
    墨淵回身,立於陣台中央,目光如刃:“如何擾?”
    “在他催動鍾力之際,讓他想起不該想起的事。”我握緊玉簡,“他曾是天族戰將,也曾護過蒼生。若能在那一刻,喚醒他一絲舊念——哪怕隻是對故土的一念牽掛,鍾聲也會出現裂隙。”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從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輕輕放在陣台上。玉色溫潤,刻著昆侖虛獨有的封印紋路。
    “這是我當年鎮壓擎蒼時所用的殘印信物。”他說,“若時機合適,可將其投入‘斷緒引’中,作為引子,激發他對過往的感知。”
    我怔了一下。這枚令牌,意味著他願意動用昔日封印之力,甚至不惜暴露一絲舊日痕跡。這是極險之舉——若擎蒼借此反溯師尊神識,後果難料。
    “太危險。”我道。
    “無妨。”他語氣平靜,“我自有退路。”
    我不再勸。他知道我在擔心什麽,正如我也明白,這一戰,早已不是單靠法力就能取勝的較量。
    我取出隨身竹簡,開始記錄作戰細節。每一筆落下,都在勾勒生死一線的布局:
    一、由墨淵在主峰設引陣,以元神牽引“斷緒引”之力;
    二、我攜玉匣與仙緣鏡立於百丈外高崖,啟動術式;
    三、疊風布風網於外圍,監控敵方突襲與地脈異動;
    四、執法弟子分守四方結界,隨時準備攔截魔影;
    五、北境地脈異常即刻上報,不得延誤。
    寫完最後一行,我抬頭看他:“還缺護魂丹。金丹雖能護識,但持久不足。若戰事拖延,仍會受損。”
    他早有打算,提筆寫下兩封密函。一封封好,命弟子送往十裏桃林,請折顏煉製護魂丹;另一封則以青丘火漆印封緘,傳令白止帝君調遣五荒巡天衛隊進入戒備狀態,以防魔族趁虛侵襲人間八荒。
    “萬事俱備,隻待東風。”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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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我,忽然問:“怕嗎?”
    我沒有立刻回答。怕是有的。怕的不是死,而是失手——若那一瞬分神,若那一線裂隙未能抓住,便是萬劫不複。
    “怕。”我坦然道,“但我更怕辜負。”
    他眼中掠過一絲微光,似有千言,終未出口。
    就在此時,仙緣鏡再度震顫。這一次,不是來自背麵,而是正麵鏡麵——裂紋深處,竟浮現出一行極淡的古字,轉瞬即逝。
    我看清了。
    門啟之前,恩斷義絕。
    我心頭一跳,急忙翻轉鏡麵查看,卻發現那行字已消失無蹤,唯有裂紋中一點金光緩緩流轉,像是被什麽力量強行壓下。
    “剛才……”我抬頭,“鏡上顯字了。”
    墨淵神色一凜:“說什麽?”
    “門啟之前,恩斷義絕。”我一字一頓,“這不是警告,是預言。”
    他盯著我手中銅鏡,良久,緩緩道:“有人在通過它傳遞消息。”
    “誰?”
    “不知道。”他伸手覆上陣台邊緣,一道仙力注入地脈,“但能越過仙緣鏡的屏障留下痕跡,絕非尋常存在。”
    我忽然想到什麽:“會不會是……當年參與封印的人?”
    他沒答,隻是凝視著東皇鍾的圖錄,那幅畫卷懸於牆側,青銅巨鍾靜靜矗立,鍾身纏繞著七道鎖鏈,每一道都刻著一名上神的名諱。
    其中一道,已然斷裂。
    我正欲再問,門外傳來腳步聲。是值守弟子來報,說北境第一輪地脈數據已送至,一切正常。
    墨淵點頭,揮手令其退下。室內重歸寂靜,唯有陣台符文幽幽發亮。
    我將寫滿計劃的竹簡收入袖中,指尖觸及玉匣,忽覺一陣溫熱。匣中金丹似有所應,與鏡背裂紋共鳴頻率加快。
    “它在提醒我們。”我說。
    墨淵走到我麵前,聲音低沉:“接下來,每一步都不能錯。”
    我點頭。窗外雲霧低垂,遮住了星辰。藏經閣內燈火未熄,映著他半邊側臉,輪廓如刀削。
    就在這時,玉匣突然震動。
    我低頭看去——匣蓋微啟,一道金光自縫隙溢出,直射仙緣鏡。鏡麵裂紋瞬間通紅,如同燒盡的餘燼重新燃起。
    墨淵伸手按住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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