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陣法溯源·聚靈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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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日頭懸在昆侖虛上空,金蓮池水麵泛著粼粼光波。我坐在蒲團之上,閉目調息,可眉心那道仙紋時隱時現,體內靈流雖已歸位,卻仍如暗潮湧動,未曾徹底安穩。
    腰間的仙緣鏡忽又發熱,鏡麵微光流轉,映出池底深處的輪廓——九道鎖鏈盤繞巨石,呈北鬥之形,中央凹陷處刻滿蝌蚪文,與昨夜所見門戶影像分毫不差。腕上紅繩貼著肌膚,溫熱未退,仿佛與池底某物遙相呼應。
    我睜眼起身,指尖輕撫扇骨,玉清昆侖扇應念微顫。這池水看似平靜,實則藏匿禁製,尋常弟子不敢擅入。但我剛破真仙之境,血脈與金蓮共鳴,或許唯有我能近前探查。
    陽光正盛,陰氣最弱。我褪去外袍,隻著素色中衣,足尖一點池畔青石,身形輕掠而下,入水無聲。
    池水清涼,越往下越是沉重。靈壓如山,壓得經脈隱隱發緊。我運轉《清心訣》,心神沉靜,借仙緣鏡指引,緩緩下沉。四周幽暗,唯有鏡麵微光映照前路,九道鎖鏈自淤泥中延伸而出,牢牢纏住中央巨石,每根鏈尾皆嵌半片青銅殘片,紋路與禁地石碑一致。
    這就是陣眼所在。
    我伸手欲取西北角殘片,指尖剛觸鏈身,池底泥沙驟然翻湧,一股吸力自下方傳來,竟要抽走我體內仙力。我立刻催動扇骨攪動水流,在身前劃出一道真空屏障,暫緩侵蝕之勢。
    不能再遲疑。
    依照仙緣鏡所顯順序,先解兩處穩定節點。我屏息凝神,動作極緩,如同撥弦撫絲,不敢有絲毫急促。第一片殘片離鏈時,鎖鏈微微震顫,卻沒有引發連鎖反應。第二片取下後,整個陣勢依舊穩固。
    我鬆了口氣,繼續回收其餘七片。每取一片,體內便有一絲牽引感增強,似有某種契約正在蘇醒。待最後一片入手,九塊殘片盡握掌心,我遊向巨石中央,將它們逐一嵌入凹槽。
    哢——
    一聲悶響自地底傳來,石縫震顫,塵泥四散。整座巨石緩緩裂開一線,一顆瑩藍珠子從中滾出,通體流轉水光,宛如活物般輕輕搏動。
    我伸手欲接,那珠子卻自行浮起,懸於水中,靜靜不動。
    就在此時,池麵之上忽有劍鳴破空!
    一道銀光自岸上疾射而下,直刺藍珠!我幾乎本能地祭出玉清昆侖扇,扇麵迎風漲大,橫擋於前。劍鋒撞上扇骨,發出一聲銳響,氣浪掀翻池底泥沙,濁流翻滾。
    我穩住身形,定睛看去——竟是令羽的佩劍!
    它竟自行脫鞘,不受控地撲向寶物?還是說……這劍本就與此陣有關?
    藍珠受衝擊震蕩,表麵裂開一道細縫,內裏浮現出一團緩緩旋轉的紫色光團,氣息古老而深邃,仿佛蘊藏著天地初開時的秘密。
    我心頭一緊,單手護住藍珠,另一手緊握仙緣鏡。鏡麵劇烈震動,浮現四字:“檢測到高階靈寶碎片!”
    還未等我細想,那佩劍竟再次振顫,似要掙脫扇麵束縛再度撲來。我催動扇骨加力壓製,同時以《清心訣》穩住心神,不敢有半分鬆懈。
    紫光雖未溢出,卻在縫隙中流轉不息,像在尋找出口。我察覺到一絲異樣——這光團的氣息,竟與墨淵身上某些東西隱隱相似。
    難道……此物與他也有牽連?
    我正欲將藍珠收入袖中,忽然覺察手腕一緊——紅繩不知何時繃直,竟如被無形之力拉扯,指向池底更深處的一處石隙。而仙緣鏡的提示尚未消散,鏡麵邊緣開始浮現出新的紋路,像是某種符印正在生成。
    我咬牙穩住身形,一手持扇抵劍,一手護珠,目光死死盯住那縷紫光。若此物真是父神遺落之寶,一旦失控,恐怕會驚動四方勢力。昆侖虛不得安寧,墨淵也必卷入風波。
    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它。
    也不能讓它傷人。
    我緩緩調動真仙之力,試圖以自身血脈壓製其躁動。眉心仙紋微閃,靈流自丹田升起,沿著奇經八脈匯向掌心。就在即將觸及藍珠之際,紫光忽然一縮,隨即猛地膨脹一瞬,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擴散開來。
    池水倒卷而上,岸邊草木齊齊伏倒。
    我雙臂發麻,扇骨嗡鳴不止,幾乎握持不住。那佩劍終於掙脫束縛,劍身劇烈震顫,卻不再攻擊,而是緩緩調轉方向,劍尖朝下,竟如跪拜般垂落水中。
    與此同時,藍珠裂縫中的紫光漸漸收斂,重新沉入核心,仿佛方才的暴動隻是幻覺。
    我喘息未定,額角滲出冷汗,手指仍緊緊扣住玉清昆侖扇。藍珠懸浮不動,裂痕仍在,卻不再搏動。我小心翼翼將其納入袖中暗袋,又以一道封靈符貼於外側,防止氣息外泄。
    池底恢複寂靜,唯有鎖鏈靜靜纏繞巨石,仿佛從未被觸動過。
    我緩緩上浮,破水而出,落在池畔青石之上。濕發貼著肩背,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石麵砸出一個個小坑。我取出帕子擦拭麵容,卻發現袖中紅繩依舊發燙,且熱度比先前更甚。
    抬頭望去,遠處山道上,一道玄袍身影立於鬆影之間。
    墨淵來了。
    他並未走近,隻是遠遠望著金蓮池,目光落在我站立之處。我沒有迎上去,也不敢輕舉妄動。方才那一戰雖無人目睹,但池水動蕩、劍氣殘留,瞞不過他的感知。
    他站在原地,風吹動袍角,半晌未語。
    我低頭看向手中玉清昆侖扇,扇骨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白痕,正是方才與佩劍相撞所致。這傷痕極細,若不細看幾乎不見,可我知道,它存在。
    就像那顆裂開的藍珠,就像袖中尚未平息的紫光,就像此刻腕上不肯冷卻的紅繩。
    一切都沒有結束。
    我握緊扇柄,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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