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三日備戰·結界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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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的刹那,冷風卷著殘雪撲了進來。我站在門檻內側,指尖還搭在門栓上,袖中仙緣鏡餘溫未散,那三字警示如烙印般懸在識海——“勿信令”。
疊風立於階下,身後兩名巡衛垂首而立,衣領微斜,袖口露出半截陌生刺青。他回頭望我一眼,眉心微蹙,似有話未說盡。我隻輕輕點頭,便將門掩上三分,留一道縫隙透光。
殿內燭火跳了跳。
墨淵已立於大殿中央,玄袍廣袖,手中執一柄無鋒古劍,劍尖輕點地麵,九道靈紋自地底浮現,層層向外延展。昆侖虛主結界即將合攏,天地靈氣隨之震顫,簷角銅鈴無聲自鳴。
我緩步上前,腳步放得極輕。袖中仙緣鏡悄然催動,不露痕跡地掃過整座陣基。鏡麵無聲映出九重光幕的流轉軌跡,其中八處節點靈力充盈,唯有正東方位的一環微微滯澀,如同血脈中卡了一粒沙。
那是金蓮印記對應的錨點。
我垂眸片刻。父神所遺的金蓮印記藏於心口多年,從未示人。此刻它卻在我靠近結界時隱隱發燙,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召喚。
墨淵忽而抬眼,目光落在我身上。
“司音。”他聲音不高,卻穿透了整座大殿,“你來了。”
我拱手行禮:“弟子參見師尊。”
他未讓我起身,隻靜靜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片刻後,他收回視線,繼續以劍引陣。九重光幕再度亮起,可那東方節點依舊黯淡,光芒明滅不定。
“尚缺一味靈源。”他說。
殿內寂靜。
我知道他在等。等一個能看破破綻的人,等一個敢補此缺的人。
我不再遲疑,抬步向前,直入結界核心區域。守陣弟子欲阻,被墨淵抬手止住。
我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枚蓮形印記。它通體鎏金,邊緣刻有青丘古篆,一離掌心,便自行浮空,微微震顫。
“這是……”有弟子低聲驚呼。
我未解釋。金蓮印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驟然化作流金,直墜東方節點。那一瞬,整座結界劇烈一震,仿佛沉睡的巨獸睜開了眼。滯澀的靈流瞬間貫通,九重光幕由內而外亮起,層層遞進,最終凝成一道渾圓無瑕的屏障。
墨淵緩緩收劍。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比先前更沉,更深。
“你已長大。”他說。
五個字,輕如落葉,卻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沒有抬頭。隻是將手收回袖中,指尖觸到那片黑羽殘片,冰冷依舊。方才結界共鳴之時,仙緣鏡曾閃過一絲異象——那根纏繞斷劍的紅線,並未因金蓮之力而消散,反而在陣法閉合的瞬間,輕微抽搐了一下,像是……回應。
我壓下心頭波瀾。
此事不可聲張。若幕後之人真握有部分結界密鑰,那麽剛才這一步,既是在固防,也可能是在為對方鋪路。唯有不動聲色,才能引蛇出洞。
“七日後血月當空,陰氣最盛。”墨淵踱步至高台之上,聲音恢弘回蕩,“鬼族欲借血祭撕裂天維,今夜符陣已動,他們不會等太久。”
眾弟子肅立聽令。
“即日起,昆侖虛閉山三日。所有弟子歸殿待命,不得擅離崗位。值夜巡防加倍,禁製全開,凡持令羽者,須經三重驗印方可通行。”
我心頭微緊。
他並未提“勿信令”之事,也未追查昨夜窺探靜室之人。或許他也察覺了什麽,隻是選擇暫隱鋒芒。
“司音。”他又喚我。
“弟子在。”
“你隨我來。”
他轉身步入偏殿,我緊隨其後。門合上前,我回頭一瞥,疊風仍立於廊下,目光與我相接,極短一瞬,便移開了。
偏殿內陳設簡樸,唯有一方石案,上置昆侖山輿圖。墨淵立於案前,手指輕點地圖幾處陰脈交匯之地。
“你昨夜所見黑羽,可還在?”
我從袖中取出玉匣,打開,將那片黑羽置於案上。它色澤幽暗,羽根處三環殘月紋清晰可見。
墨淵凝視片刻,忽然伸手覆於其上。一道銀光自他掌心滲入,順著羽毛紋理緩緩遊走。片刻後,他收回手,神色未變,卻多了一分冷意。
“仿得極像。連令羽的靈息都做了遮掩。”他淡淡道,“但第三環缺角的角度不對,偏了十二度。守夜閣的令羽私印,向來精準到毫厘。”
我低聲道:“能改此印者,必常出入禁地。”
“不止如此。”他抬眼看我,“還需知曉令羽煉製時注入的本源咒印。尋常弟子,連碰都不能碰。”
我們同時沉默。
這意味著,此人不僅地位特殊,且極可能掌握結界開啟的部分秘法。否則,無法讓追蹤符安然入山,也無法在昨夜派人窺探靜室而不觸發預警。
“你可懷疑何人?”他問。
我搖頭:“尚無實證。但此人必定知道我們會查驗斷劍,也知道仙緣鏡能破邪顯真。他來,不是為了阻止,而是為了確認——確認我們是否已經識破他們的計劃。”
墨淵輕笑一聲,竟帶幾分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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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像你師父了。”
我心頭一熱。
他繼續道:“所以你今日獻金蓮之力,並非一時衝動。”
“弟子明白。”我說,“若我不出手,結界難全。若我不出手,幕後之人也不會輕舉妄動。”
他點頭:“很好。那就讓他繼續看。”
“可若他借結界反向追蹤……”
“那就讓他追。”墨淵目光如刃,“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昆侖虛的心髒上動刀。”
我垂首不語。
他知道風險。但他更清楚,被動防守隻會被步步緊逼。唯有將計就計,才能逼出那隻藏在暗處的手。
“三日內,我會親自坐鎮結界中樞。”他說,“你不必守夜,但需盯緊仙緣鏡的異動。若有任何靈流偏差,立即來報。”
“是。”
他頓了頓,又道:“若事態失控,你可持此令出山。”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遞給我。玉色蒼青,正麵刻“昆侖”二字,背麵卻是一道極細的裂痕,像是曾經碎過又重新拚合。
我接過,指尖微顫。
這是戰神令。唯有在宗門危亡之際,才可由親傳弟子執掌,調用外盟之力。
“青丘那邊……”我低聲問。
“去。”他說,“若七日後血月降臨,單憑昆侖之力,未必能擋。你去求援,不必等我下令。”
我握緊玉符。
原來他早已預料到這一步。
“師尊。”我抬頭看他,“若內應未除,我離山之舉,是否會成為誘敵之機?”
他靜默片刻,忽然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
“司音,你不再是當年那個躲在桃林裏偷看講經的小弟子了。”
“你是昆侖的司音,也是青丘的白淺。你該走了。”
我喉頭一哽,終是點頭。
殿外風雪漸歇,東方天際泛起灰白。大戰將至,山門緊閉,可我知道,真正的戰場,不在昆侖之內,而在那尚未踏出的第一步。
我將玉符貼身收好,轉身走向殿門。
手扶上門框時,袖中仙緣鏡突然一燙。
我低頭,鏡麵無聲浮現一行小字:
“線未斷,影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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