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斷劍之謎·血祭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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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在銅鼎旁微微一晃,香灰自篆紋滑落。我將斷劍殘片置於案上,指尖輕壓仙緣鏡背,靈力緩緩滲入。
    這劍曾埋於岩林焦土,邊緣燒得扭曲,卻未碎盡。疊風拾它時,說那夜追兵倒下後,兵器自行斷裂,似有咒力反噬。如今我以鏡照之,便是要驗它究竟承了何等邪術。
    鏡麵初時泛金,如常映物。可當我的靈力觸及劍脊焦痕,鏡光忽沉,一道猩紅紋路自中心裂出,蜿蜒而上,形如鎖鏈纏繞心脈。那紋路跳動,竟與心跳同頻。
    “不是尋常陣法。”我低聲說。
    疊風站在我身後半步,目光緊鎖鏡中異象。“它在回應你?”
    我未答,隻覺掌心微麻。方才注入的靈力被鏡體牽引,竟有一絲逆流回身,直衝識海。我咬牙穩住心神,順勢將一滴心頭血點在鏡緣——此法險極,若控不住力道,反會驚動外間潛伏的咒引。但唯有以自身神息為引,方能逼出真相。
    血珠落地前已蒸發成霧,融入鏡麵。刹那間,紅紋暴漲,勾勒出完整陣圖:九道環形刻痕圍成深淵之口,中央一點赤芒,如活物呼吸。鏡中浮現四字——“九幽血祭陣”。
    疊風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禁術……早在上古便已被封。”
    “不止是禁術。”我盯著那陣眼,“它是‘以魂為引’的活祭陣。需至親之血啟門,至信之魂為引,才能撕開天維縫隙。”頓了頓,聲音更沉,“他們要的不是破結界,是要借昆侖弟子的精血神識,喚醒某種沉睡之物。”
    疊風握劍的手猛然收緊。“所以那些追殺,並非隻為奪密卷?是在收集祭品?”
    我點頭。“每一道傷、每一次滴血,都在標記靈脈節點。我們逃亡的路線,正是他們布陣的路徑。”抬眼看他,“那一夜我在岩林引敵南行,腳下所踏之地,皆成了陣基坐標。”
    他臉色發青。“難怪翼族巡邏隊寧可折損兵力,也要逼你受傷出血。原來從一開始,目標就是你的血。”
    話音未落,窗外風聲驟緊。
    我本能側身,玉清昆侖扇已在手中,一揮而出,勁風直撲窗欞。隻聽“啪”一聲,一物墜地,黑羽飄落石磚,邊緣泛著幽藍微光。
    疊風疾步上前欲追,我抬手止住。“別去。來人無息無形,必用了遮名秘術,追之不及。”
    他停步,皺眉:“可是鬼族?”
    我蹲身拾羽,入手冰涼,不似凡禽之翎。將其置於仙緣鏡前,鏡麵微顫,浮現出羽根處細紋——三道環形刻痕環繞一彎殘月。
    這不是鬼族標記。
    這是我認得的印痕。
    “昆侖虛守夜衛的令羽私印。”我聲音壓低,“但這紋路變了形,第三圈缺了一角,殘月偏斜十五度。是仿製,且刻意改過。”
    疊風瞳孔一縮:“有人冒用令羽信物?”
    “不止是冒用。”我將黑羽收入袖囊,“能拿到令羽形製,還能改動其紋而不被察覺,此人必常出入禁地,熟知規製。或是執事弟子,或是值夜統領。”
    他沉聲:“會不會是九師兄?他近日輪值守夜閣,出入靜室頻繁,前日還向我要過巡查記錄。”
    我未接話。九師兄性情孤僻,卻從未違律。此事尚無實證,不可妄指。但今夜這羽,既落於此地,說明對方知曉我們在此解析斷劍,甚至清楚仙緣鏡能破邪顯真。
    他們是來試探,還是來監視?
    抑或……等著我們揭開更多秘密,再一舉收網?
    “不能再有人靠近這間靜室。”我說,“明日值夜換防之前,必須設下雙重禁製。”
    疊風點頭:“我親自去調換巡班名單,隻留可信之人。”
    正說著,案上斷劍忽震一下。
    我立即覆手壓住,仙緣鏡再度泛起微光。方才中斷的陣圖竟自行重組,那九道環形刻痕開始逆向旋轉,中央赤芒閃爍頻率加快,如同催促。
    “它在感應什麽?”疊風按劍。
    我閉目凝神,以靈識探入鏡中陣圖。片刻後睜眼:“地下陰脈有動靜。七處節點中,已有兩處開始匯聚陰氣,雖未引爆,但血引已通。”
    “他們等不及了。”
    “不。”我盯著鏡中跳動的紅點,“他們在等一個時機——等祭品齊全,等陣眼歸位,等那個能開啟天維的人現身。”
    疊風看向我:“你是說……墨淵?”
    我沒答。師尊剛蘇醒不久,元神尚未完全穩固。若此時強行啟動封印之力,恐傷及本源。而鬼族深知這一點,才選在此刻動手。
    他們不僅要毀昆侖,還要趁師尊虛弱之時,徹底斬斷戰神傳承。
    “必須盡快上報。”疊風語氣急切。
    “不能貿然走動。”我搖頭,“結界未報異動,說明內有掩護。若我現在去見師尊,反而可能引敵入局。況且……”我望向案上黑羽,“我還想知道,這枚令羽是誰放的。”
    疊風沉默片刻:“你要查內應?”
    “不是我要查。”我將仙緣鏡收回懷中,“是他們自己露了馬腳。敢在這時候窺視靜室,必是參與布陣之人。隻要我們不動聲色,他們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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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皺眉:“太險。萬一他們對你下手——”
    “我自有防備。”我伸手撫過扇骨,“而且,我不隻是誘餌。我是他們計劃裏最關鍵的一環——我的血能啟陣,我的神識連通師尊本源。若我是他們,也不會輕易殺我。”
    話至此處,遠處鍾樓傳來三響。
    短、短、長。
    不是幽冥鼓,是昆侖虛夜巡更鍾。子時已到,換崗時刻。
    疊風起身走向門口:“我去看看巡衛是否到位。”
    我點頭,目送他出門。門合上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說什麽。
    小心。
    但我比誰都清楚,此刻最危險的不是外麵,而是這山門之內。
    誰能在不觸發結界的情況下,讓追蹤符順利入山?
    誰能在守夜衛體係中悄然替換信物?
    又是誰,在明知我們會查驗斷劍的情況下,仍敢派人窺探靜室?
    答案隻有一個——此人不僅身居要職,且深得信任,甚至可能……掌握部分結界密鑰。
    我重新將斷劍置於鏡前,再次催動靈力。這一次,我不再試圖解析全陣,而是專注那一絲纏繞劍刃的紅線——它極細,幾乎與焦痕融為一體,若非仙緣鏡映照,根本無法察覺。
    鏡光流轉,紅線忽然顫動,仿佛感應到了什麽。
    緊接著,鏡麵浮現一行小字:“線隨念走,血歸主手。”
    我心頭一凜。
    這不是被動追蹤符,而是雙向牽連之咒——施術者不僅能通過我的血找到陣眼,還能借這根紅線,感知我的行動,甚至……操控殘留咒力。
    也就是說,從我第一次滴血啟鏡起,我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他人眼中。
    難怪那夜破陣後,翼族能迅速包圍出口。
    難怪九重天使者能精準攔截。
    原來我一直,都在他們的視線之下。
    我猛地合上仙緣鏡,切斷靈力連接。鏡麵餘光熄滅前,最後閃現的,是一道模糊的身影輪廓——披白袍,佩玉牌,立於高台之上,掌心托著一枚燃燒的令羽。
    我看不清臉。
    但那身形,竟與九重天那位使者,有七分相似。
    門外腳步聲漸近。
    我迅速將斷劍與黑羽收入玉匣,藏於袖中。門開時,疊風站在那裏,神色凝重。
    “巡衛換了。”他說,“東側廊新增兩名生麵孔,說是臨時調派。”
    我緩緩起身。“讓他們進來。”
    “你不怕其中有詐?”
    “怕。”我看著他,“但若連門都不敢開,才是真的輸了。”
    他默然片刻,側身讓開。
    我走向門邊,手搭上門栓。
    就在指尖觸到木柄的瞬間,袖中仙緣鏡突然發燙。
    鏡麵無聲浮現三字:
    “勿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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