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殘卷奧秘·符號破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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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的泥土還泛著濕意,那串腳印停在三步之外,像是等我走近。我沒有動。風停了,桃林也靜了,隻有袖中仙緣鏡貼著皮膚發燙。
    我慢慢收回目光,轉身朝桃林深處走去。每一步都壓著碎葉,聲音很輕。現在不是追查腳印的時候。靈鳥已經飛出,消息送到了昆侖虛,但光靠傳信不夠。魔族要煉噬魂幡,還要喚醒大羅金仙境以上的魔印,這些事背後有章法,不是亂來。
    我得知道他們在用什麽陣。
    石案擺在老地方,靠著那棵最粗的桃樹。晨光斜照,紙頁上的墨跡比昨夜清晰了些。我把“萬妖錄”殘卷鋪開,指尖撫過那個一直沒能破解的符號——圓環套著扭曲的線,像蛇盤成結。
    這符號我在荒山洞窟裏見過,刻在地麵裂縫邊緣。
    我取出仙緣鏡,懸在殘卷上方。鏡麵起初隻是微微顫動,映出些紅絲般的紋路,雜亂無序。我閉眼調息,把清心咒走了一遍,讓體內仙力穩下來。再睜眼時,重新催動鏡光掃過符號中心。
    漣漪擴散,第三次。
    這一次,鏡中浮出虛影。一座環形陣法緩緩轉動,外圈布滿倒鉤狀刻紋,中央懸著一麵幡影,黑氣從四麵八方湧向它。鏡旁浮現四個字:噬魂增幅。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這不是普通的符文,是陣圖。而且是能增強噬魂類法寶威力的古陣。我記得在藏書閣翻過的《上古典符誌》提過一種叫“九陰聚煞”的陣法,專收亡魂怨念,用來祭煉邪器。若此陣真被布下,噬魂幡未完成就能吸人神識。
    我立刻翻出隨身筆記,在一頁空白處畫下鏡中所見的結構。對比記載,筆順、轉折、節點位置全都對得上。唯一的差別是,古書記載的陣眼在正北,而殘卷裏的符號,陣眼偏了七度,指向東南。
    東南裂穀。
    就是那裏。骨片傳遞的信息,荒山下的據點,還有這陣法,全連上了。他們不是隻想煉幡,是要借地脈怨氣養陣,讓噬魂幡一出世就具備毀神之力。
    我盯著紙上那偏移的陣眼,手指收緊。
    時間不多了。
    正要收起殘卷去找疊風商議,桃林外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麽東西倒在了結界邊上。我立刻抓起玉清昆侖扇,繞過石案,貼著樹幹靠近邊界。
    一個身影趴在地上,灰毛沾了泥,耳朵耷拉著,正是前幾日我救下的那隻小妖。他背上有一道焦痕,像是被魔氣灼傷,呼吸斷斷續續。
    我蹲下扶他,他勉強睜開眼,聲音微弱:“司音……又有族人被抓了……北嶺魔窟……他們說要用活魂祭陣……”
    我握緊扇柄:“什麽時候的事?”
    “昨夜……他們來了很多人……帶著鐵鏈和黑箱子……我沒跑掉,裝死才逃出來……”他喘了口氣,抬手指向北方,“他們要在三天內湊齊十二具純魂體,獻給幡心……否則陣不成。”
    我腦中閃過鏡中那座旋轉的陣法。十二具純魂體,正好對應陣基十二位。這不是臨時起意,是一步步在走完最後的步驟。
    小妖說完便昏了過去,身體發冷。我把他拖進桃林,放在結界最穩固的一角,順手灑了道淨魔咒護住他周身。他傷得太重,一時醒不來。
    我站起身,看著遠處山影。
    原本我以為研究殘卷隻是為了弄懂符號,現在才知道,每一個筆畫都在指向一場即將發生的劫難。我不是在讀書,是在拆一條引向爆炸的線。
    必須阻止他們。
    可單靠我自己不行。昆侖虛的弟子還在日常輪值,沒人知道北嶺地下已經布陣。疊風或許收到了靈鳥傳信,但他不清楚陣法的關鍵在哪。如果貿然帶人去攻魔窟,隻會落入埋伏。
    我低頭看向殘卷。
    唯一能幫我的,就是這張紙,還有仙緣鏡。
    我再次將鏡麵覆在符號上,這次注入一絲仙力,模擬陣法運轉。鏡中光影閃動,顯示出一條暗紅色路徑,從東南裂穀延伸而出,穿過荒山,直指昆侖虛後山——那是師尊冰棺所在的位置。
    他們的目標從來不隻是破壞結界。
    是要以戰神之魂為引,點燃噬魂幡的最終形態。
    我猛地合上殘卷,手指發僵。
    七萬年我守著他,一日不曾離開。如今敵人算準了這一點,用陣法逼我動手,又用魔印牽製昆侖虛整體防禦。隻要我一動,他們就有機會接近冰棺。
    可若我不動,北嶺的小妖會死,陣會成,幡會出。
    我站在桃林邊緣,手裏攥著殘卷一角。風吹過來,桃花落在肩頭,我沒去拂。
    小妖還躺在裏麵,呼吸微弱。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我轉身回石案前,迅速寫下一段話,封入玉簡。這是關於“九陰聚煞陣”的破法要點,以及陣眼偏移的原因。寫完後,我喚出第二隻靈鳥符,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符紙上。
    青焰燃起,我把玉簡交托出去。
    “送去疊風手中,不得延誤。”
    靈鳥振翅飛走,我望著它消失的方向,沒有立刻動身。北嶺太遠,我現在過去,體力撐不到戰鬥。我得恢複,哪怕隻是一刻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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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盤膝坐下,開始運轉《九轉玄功》。仙力在經脈中緩緩流動,修複昨日激戰留下的裂損。每一次呼吸都盡量拉長,不讓雜念侵入。
    但腦海裏全是那座陣。
    偏移的陣眼,為何差七度?這個角度不像是失誤,反而像是一種規避——避開某種力量的探測。昆侖虛有墨淵設下的鎮魂碑,每隔七日會掃一次方圓百裏,若陣眼正對碑位,就會觸發預警。
    他們是故意錯開的。
    也就是說,對方不僅懂陣法,還熟悉昆侖虛的防禦機製。
    我睜開眼,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這不像是一群散兵遊卒在行事。背後有人精通昆侖虛的布局,甚至可能……曾經進來過。
    正想著,仙緣鏡突然一震。
    我立刻拿出來看,鏡麵沒有顯字,也沒有紅光,隻有一道極細的藍線,從鏡心劃過,一閃即逝。
    那是追蹤信號。
    我迅速翻開殘卷,在背麵找到一處不起眼的邊角紋路。之前以為是裝訂孔的痕跡,現在用鏡光一照,竟與藍線完全重合。
    這殘卷本身,被人動過手腳。
    留下線索的人,想讓我發現這個陣。
    是誰?
    我盯著那紋路,心跳加快。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掃到桃林入口。
    那串濕腳印不見了。
    地上幹幹淨淨,仿佛從未有過痕跡。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過去。蹲下查看泥土,表麵平整,沒有任何踩踏或拖拽的印記。可我記得清楚,剛才那腳印還在,五趾分明,指尖微彎,像是輕輕點地。
    而現在,連一絲濕氣都沒有。
    我伸手摸了摸地麵。
    掌心傳來一陣涼意,不是來自泥土,而是從下方滲上來的。
    像是有什麽東西,剛剛從地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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