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束帶,口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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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交!”
    鐵籠裏的蛇係哨兵瞳孔驟然收縮,金色的眸子盯著虞念所在的包間方向。
    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脖頸間猙獰的紅痕,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的血跡,動作帶著原始的魅惑和挑釁。
    “還算有點意思。”虞念理了理絲絨裙擺,語氣輕蔑。
    “您滿意就好。”
    男人拍了拍手,示意後麵的兩位哨兵可以走了。
    “今天的拍賣到此為止,我帶您去後台取拍品。“
    虞念頷首,跟著男人出了包間。
    說不怕是假的。
    她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惜命。
    憫夜緊隨其後,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後麵的燈光比前廳昏暗許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金屬味。
    “這裏倒是比我想的有趣。”
    她搭著憫夜的腰:“以後再有這樣的,記得給我留著。”
    “您要是喜歡,我前一陣在第七區還抓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下一場拍賣會,我會邀請您的。”
    男人語氣平淡:
    “您不必再用這種不知名的邀請函過來了。”
    又是試探嗎.....
    虞念皺了皺眉,沒有開口。
    所幸,後台取貨的地方到了。
    金屬摩擦的冷響順著地磚縫隙爬過來。
    虞念的高跟鞋踩在光與暗的交界處,目光先一步落在鐵籠前的身影上。
    哨兵被兩名工作人員押著,雙手被反扣在身後,粗厚的束帶深深嵌進手腕裏,腳踝上的鐐銬拖著長長的鐵鏈。
    嘴上的口枷是啞光的合金材質,堪堪卡在唇齒間,隻露出線條鋒利的下頜和一截泛著薄汗的蜜色脖頸。
    他垂著眼,額前淩亂的黑發遮住了大半眉眼。
    離得很遠的時候虞念就猜到了他應該很高。
    卻沒想到這人跪下以後幾乎能跟她平視。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既不高興也不難過,像一尊沒有情緒的雕塑。
    唯有那雙金瞳,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像淬了冷火的寶石。
    “從現在起,他就是您的了。”
    男人跟在身後,語氣裏莫名透著些幸災樂禍。
    “商會隻負責交付拍品,不包售後。”
    虞念的視線在哨兵身上打了個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紅寶石項鏈的鏈扣。
    哨兵身形挺拔,寬肩窄腰,即便是被束縛著,也能看出藏在衣料下的爆發力。
    這麽大一個人........
    她瞥了眼門口的飛行器,要不塞巴塞巴扔後備箱?
    不過好歹是花了兩千萬拍來的,這麽幹有點不太人道吧。
    算了。
    “你願意跟我回去嗎?”虞念抬了抬下巴,語氣漫不經心。
    西裝男人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麽,示意手下解開了束帶。
    鐐銬拖地的聲響陡然清晰,他沒抬頭,卻順著虞念的腳步,沉默地跟在身後。
    憫夜始終走在虞念身側,悄悄攥緊了口袋裏的銀質手槍。
    他能感覺到那哨兵身上傳來的強烈壓迫感,像蟄伏的黑蟒,即便被束縛,也藏著致命的攻擊性。
    飛行器的後座其實並不小,可哨兵卻隻能低下頭收緊身體才能勉強坐下。
    真是請了個大麻煩。
    車廂裏彌漫著虞念身上的草木香,她看著身後縮成一團的龐然大物,止不住地歎氣。
    “你.....有名字嗎?”
    哨兵沉默不答,金瞳微微垂著,落在自己被束縛的手腕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
    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那很虧了。
    憫夜在駕駛座上安靜地啟動飛行器,引擎的低鳴掩蓋了車廂裏的沉默。
    回到別墅時,夜色已經漫過了門口的熒光藤。
    虞念推開車門,踩著高跟鞋徑直走進客廳,脫下外套扔給身後的憫夜。
    累死了累死了!
    該死的陸洺真會給她找麻煩。
    哨兵被鐐銬拖著,慢慢跟在後麵,站在客廳中央,像一尊被遺棄的雕塑。
    他依舊低著頭,不看四周的奢華陳設,也不看圍上來的憫日,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頹廢。
    虞念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酒紅色的絲絨裙擺順著小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肌膚。
    她看著哨兵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指尖敲了敲茶幾:
    “過來。”
    哨兵的肩膀幾不可察地繃緊了。
    他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走過去緩緩屈膝,半跪在了虞念麵前。
    “幫我換鞋。”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卻意外地溫柔。
    偏虞念腳踝生得精巧漂亮,蜜色的手指落在白嫩的皮膚上,格外曖昧。
    哨兵的動作頓了頓,金瞳抬了抬,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繼續解開她高跟鞋的搭扣。
    虞念睨著他低垂的眉眼,忽然來了興致,抬起另一隻腳,踩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力道不輕,絲綢般的裙擺滑上去一點,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膚。
    哨兵的身體驟然繃緊,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喘息,像被什麽堵住了似的,沉悶又暗啞。
    虞念看著他眸底湧動的欲望,有些遲疑地皺了皺眉:
    “算了。”
    她這人確實喜歡強人所難,但是.......
    總覺得很危險。
    她拉了拉憫夜的衣角。
    憫夜上前,半跪在地毯上,動作熟練地為她換上柔軟的拖鞋。
    就在虞念以為哨兵會一直沉默下去時,一道極低極啞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過來,像砂紙輕輕摩擦過木頭:
    “宴沉。”
    虞念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
    宴沉依舊低著頭,額前的黑發遮住了眉眼,聲音清晰地又重複了一遍,粗糲又野蠻:
    “我叫宴沉。”
    虞念挑了挑眉,忽然輕笑出聲,聲音軟了幾分:
    “我知道了。”
    這聲輕笑像是打破了某種僵局,宴沉的肩膀微微鬆弛了一點,金瞳裏的戾氣淡了些許,卻依舊藏著桀驁。
    “姐姐!”
    憫日終於忍不住悄悄拉住了虞念的胳膊:
    “我也可以幫你換鞋,有我和哥哥還不夠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醋意,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委屈,手指緊緊攥著虞念的衣袖。
    虞念被他纏得沒辦法,揉了揉他的頭發,順著他的話茬道:
    “好了好了,別吃醋,你去車上幫我拿一下披肩,剛才落在後座了。”
    憫日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狠狠剜了宴沉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虞念鬆了口氣趁機站起身,快步溜回了臥室。
    真是後花園起火,差點把自己燒了。
    憫日本就粘人,不敢想他吃醋了,不得把自己栓她褲腰帶上。
    虞念靠在門板上。
    她其實不覺得憫日是真的喜歡她,少年人的熱情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比起來。
    她更偏向憫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