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物理筆記本上，暈開了墨跡，模糊了易的側臉輪廓。
    她哽咽著，語無倫次地講述：“他突然從巷口衝出來...身上全是啤酒味...抓著我的胳膊不放，指甲都掐進肉裏了...我好怕...然後手腕突然燙得像火燒...我想起你教的精神防禦術，集中意念...然後就有股能量衝出去了...他就倒下了...後腦勺磕在水泥地上，咚的一聲好響...他爸媽說要告我...醫生說他腦電波異常，還不知道能不能醒...易...我是不是成怪物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意識裏浮現出張浩倒下時的慢動作畫麵：【他的眼睛突然失去焦點，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如果他一直醒不過來怎麽辦？警察會不會查到是我的問題？】
    【別慌，米雅。】易的意識帶著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像溫暖的流水一樣，緩緩撫平了米雅心中的不安，【你先冷靜下來，讓我感知一下他的狀況。】
    米雅按照易的指示，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將自己對張浩的感知傳遞給易。
    她能“看見”易的意識像一張巨大的網，緩緩籠罩住張浩昏迷的意識體——那團灰色光球正懸浮在混沌的精神空間裏，表麵布滿細密的裂痕。
    片刻後，易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既沒有外傷，也沒有內傷。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你的精神力衝擊了他的意識體，造成了類似‘靈魂震蕩’的損傷——就像劇烈搖晃的鍾擺突然被按住，需要時間慢慢恢複平衡。你們世界的醫學儀器隻能檢測到神經元活動異常，卻看不到意識體的波動，所以暫時查不出具體原因。】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能看到他意識光球上的裂痕正在緩慢自愈，就像冬天湖麵的冰裂紋在暖陽下逐漸彌合，但速度比正常情況慢30，這說明你的精神力雖然稚嫩，卻帶著某種‘法則性’的穿透力。】
    米雅聽到這裏，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隨即又緊張起來，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睡衣衣角：【那……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啊？剛才陳醫生說還要做進一步檢查，如果最後還是查不出原因，他爸媽會不會一直纏著我？我今天在派出所感覺那個年輕警官一直在盯著我的手腕看……】
    她突然想起張浩倒下時，自己左手腕胎記閃過的青碧色光芒，當時路燈那麽亮，說不定被監控拍下來了。
    【不必急於救治。】
    易的意識帶著一絲金屬般的冷硬，像磨礪過的刀鋒，
    【他深夜攔截、動手動腳，已構成實質性威脅。你出於自保動用精神力，完全正當。他父親在派出所的言行我已通過你的記憶碎片感知到——這種仗勢欺人的角色，若不讓他嚐到權力失效的滋味，隻會變本加厲。】
    他停頓片刻，語氣放緩了些，像在擦拭刀鋒上的霜：【你若現在治好張浩，張家隻會認為張浩的狀況就是你造成的，反而對你更加不利。等他們發現所有醫院都查不出病因，監控畫麵無法解釋，開始懷疑‘超自然現象’時，我再教你引導他的意識體複蘇。】
    米雅咬著唇，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既覺得解氣，又隱隱不安。
    易似乎察覺到她的掙紮，補充道：【放心，他不會一直昏迷。我已在他意識光球上留下‘時間錨點’，三天後的午夜，當月光強度達到峰值時，錨點會自動觸發，將他的意識拉回身體。隻是醒來後會短暫失憶，不記得攻擊你的事——這是精神力衝擊後的常見副作用，就像電腦藍屏後丟失部分緩存數據。】
    聽到易有辦法解決，米雅頓時鬆了口氣，心中那點因張浩被懲罰而產生的小惡魔心態也冒了出來：【哼，活該！誰讓他對我動手動腳的，這次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欺負別人！】
    她甚至有點小得意，【原來我的精神力這麽厲害了嗎？竟然能讓人昏迷不醒。】
    感應到米雅情緒的變化，易的意識裏也帶上了一絲笑意：【確實進步不小。不過，你要記住，力量本身是中性的，關鍵在於如何使用。如果不能很好地控製它，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我教你幾個簡單的小法術，你可以用來防身，但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
    米雅興奮地答應下來：【好啊好啊！我一定好好學！】
    隨後，易便將最基礎的火係“微焰術”和冰係“凝露術”的原理和頻率操控要點，詳細地傳授給了米雅。
    【集中精神想象左手掌心有團跳動的火苗...對，不是用眼睛看，是用意識‘看’...感受那些散落在空氣中的火元素粒子，它們像紅色的細沙，帶著灼熱的觸感...】
    米雅嚐試了三次：第一次指尖冒出幾縷青煙，帶著焦糊味，燙得她趕緊甩甩手，床單被燙出個小黑點；第二次火苗剛燃起就熄滅了，掌心留下火辣辣的痛感；第三次她按照易說的“用呼吸調節精神力流速”，深吸一口氣，想象火元素像聽話的螢火蟲聚集在指尖，突然，“噗”地一聲亮起一簇米粒大小的藍綠色火苗！溫暖的光映在米雅驚喜的臉上，火苗跳動時，她能清晰地“看見”無數細小的紅色光點在火焰周圍旋轉，像圍著篝火跳舞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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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這就是微焰術。】易的聲音帶著笑意，【記住，隻能在指尖凝聚，持續時間不超過十秒——超過會灼傷神經末梢，主要用於威懾或照明。
    現在試試凝露術，感知空氣中的水分子...想象它們凝結成細小的冰晶...像給玻璃珠裹上一層霜...】
    米雅屏息凝神，左手掌心的火苗剛熄滅，右手手背就泛起一層細密的白霜，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霜花在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撒了一把碎鑽。
    他還特別強調了精神力控製的要點：【施展這些法術時，一定要集中精神，將自己的意識頻率與周圍的元素能量頻率調整到一致。你可以把精神力想象成一根線，線太鬆會控製不住元素，太緊則會扯斷——就像放風箏，需要收放自如。】
    易的意識中浮現出清晰的畫麵：一根銀色絲線連接著無數彩色光點，隨著呼吸節奏輕輕晃動。
    【不要過度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在你們地球這種‘魔力稀薄’的環境下，精神力的恢複速度會很慢——你剛才衝擊張浩消耗了37的精神力，現在隻剩63。你必須時刻保持‘滿格’狀態，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其實，修煉精神力本身，遠比學習幾個法術重要得多，隻有精神力足夠深厚，才能更好地掌控各種力量。就像蓄水的池子，隻有容量夠大，才能在需要時放出足夠的水。】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囉嗦哦。】米雅嘴上嫌棄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她對著空氣做了個鬼臉，然後翻開筆記本，在“易的嘮叨語錄”標題下又添了一行：【精神力=充電寶，時刻保持滿格！】
    筆尖頓了頓，她又畫了個q版小人，頭頂冒著“火焰”和“水滴”特效，旁邊寫著：【未來的大魔法師米雅！】畫完她自己都笑出了聲，剛才的恐懼和委屈仿佛被這笑聲驅散了大半。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易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有什麽事情，隨時通過‘星穹之引’聯係我。我會一直在這裏陪著你的。】
    【嗯，好。】米雅輕聲應道，【你也要注意安全，北境那邊一定很危險，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我會的。】
    意識連接緩緩斷開，米雅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
    她看著自己的左手腕，感受著胎記傳來的溫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有易在，她好像什麽都不怕了。
    同一時間，林曉雯回到了自己位於市中心的公寓。
    她反鎖房門，拉上厚重的窗簾，將房間裏的燈光調至最暗，然後從衣櫃深處的一個隱蔽夾層裏，取出了一個造型奇特的加密通訊器。
    通訊器通體黑色，表麵沒有任何按鈕，隻有一個小小的顯示屏。
    林曉雯按下通訊器側麵的一個隱藏開關，顯示屏瞬間亮起，上麵出現了一串複雜的密碼輸入界麵。
    她熟練地輸入密碼，通訊器很快連接上了一個加密頻道。
    “博士，目標身上出現了預期外的‘主動性外放’。”
    她對著通訊器低聲匯報著今晚的觀察結果，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與白天那個溫柔和藹的英語老師判若兩人。
    她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的波形圖，屏幕上米雅的精神力波動呈現出尖銳的峰值，像地震儀記錄到的強震信號：
    “能量強度雖然不高，僅相當於三階精神衝擊，但性質非常明確——是針對他人意識的直接攻擊，而非元素能量外溢。觸發機製似乎是強烈的負麵情緒刺激，比如恐懼和厭惡。更有趣的是，她在攻擊後三分鍾內，精神力自動恢複了17，這種自愈速度在‘原生體’中極為罕見——對照組的平均恢複率僅為3.2。”
    她調出另一份數據對比圖，米雅的精神力曲線像陡峭的山峰，而其他實驗體的曲線則平緩如丘陵，
    “而且她的精神力頻率呈現出雙波段特性，主波段穩定在4.7赫茲，副波段卻與三個月前古籍部青銅星盤的能量殘留完全吻合，這證實了跨維度連接正在強化。”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根據之前的監測數據，目標已經初步掌握了基礎元素能量的頻率感應——上周三物理實驗課上，她無意中讓溫度計的水銀柱在23c和27c之間反複跳動了11次，當時以為是儀器故障，現在看來是無意識的溫度操控。我正在嚐試引導她進行更係統的‘記錄’，收集更多關於她精神力波動的數據。另外，今晚的事件可能會引起警方的關注，張建國已經動用關係施壓。是否需要我進行幹預，消除相關的痕跡？比如修改監控錄像的光暈部分，或者讓醫院出具‘短暫性腦缺血’的診斷報告？”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興奮：“不用幹預，讓事態自然發展。這種在極端情緒下觸發的能力爆發，往往能展現出目標最真實的力量特性，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收集到更有價值的數據。你繼續留在目標身邊，獲取她的信任，密切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一旦有新的發現，立刻向我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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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林曉雯恭敬地應道。
    結束通話後，林曉雯將通訊器重新藏回衣櫃的夾層裏，然後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繁華的城市夜景——霓虹燈的光映在她瞳孔裏，像跳動的實驗數據。
    她從抽屜取出一個銀色懷表，表盤內側貼著米雅的照片——那是上周科學興趣小組活動時偷拍的，照片裏米雅正低頭記筆記，左手腕的胎記若隱若現。
    懷表背麵刻著一行微型文字：觀測者07號。
    她用指尖摩挲著照片上米雅的笑臉，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精神力自主防禦，元素親和性覺醒，還有那個來自異世界的‘引導者’...真是完美的實驗體。”
    她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加密文件夾，新建文檔命名為《樣本覺醒階段報告三）》，開始敲擊鍵盤，鍵盤聲在寂靜的房間裏像細密的雨點：“建議下一步：引入可控危機刺激——例如安排‘校外人員騷擾’場景，測試精神力與元素能量的協同效應；同步激活3號和7號觀測點的元素濃度監測儀，記錄目標在壓力狀態下的能量轉化率；申請調用‘意識剝離器’備用方案，若目標與異世界連接強度超過閾值75，立即啟動強製切斷程序...”她寫到這裏，突然停頓，看向窗外掠過的警車燈光，屏幕上米雅的精神力峰值數據在黑暗中泛著冷光。
    北境，灰岩鎮。
    易結束了與米雅的意識連接，緩緩睜開眼睛。
    書房裏的燭火跳動著，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光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股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帶著淡淡的硝煙味和草木的清香。
    他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大網，悄然蔓延出書房，籠罩著整個灰岩鎮。
    他“看”到城牆下的操練場，新兵們正用木劍進行格擋訓練，汗水浸透了粗麻布製服，其中一個瘦高少年被同伴的木劍擊中手臂，悶哼一聲卻咬牙不肯後退；“聽”到傷員帳篷裏瑪莎婆婆正低聲哼唱北境民謠，她手中的繃帶浸著草藥水，輕輕纏繞在士兵滲血的傷口上，那士兵疼得渾身顫抖，卻死死咬住布條不發出聲音；
    易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岡瑟雖然被困在鐵岩堡，但獸人部落的威脅依然存在，而且王都那邊的局勢也不明朗，雷蒙德侯爵雖然給予了他一定的自主權，但誰也不知道這份信任能持續多久。他必須保持耐心，等待最佳的時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漆黑的夜空，鐵岩堡方向的烽煙已經漸漸散去，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卻絲毫沒有減弱。
    阿肯率領的疾風營已在三小時前出發，此刻正如出鞘的彎刀劃破暮色森林的邊緣——就在半小時前，易的精神力感應到阿肯遭遇了獸人前鋒斥候隊的伏擊。
    三十名疾風營騎兵呈楔形陣突進，馬蹄踏碎腐葉的聲響驚起林間夜梟，“墜星”長刀在月光下劃出銀亮弧線，鑲鐵皮甲碰撞聲與獸人的咆哮聲撕裂了寂靜的林地。為首的獸人頭目身高近三米，肩扛嵌釘鏈枷，綠色皮膚在樹影中泛著油膩光澤，它咆哮著揮鏈砸向阿肯，鏈枷鐵球帶著破風聲擦過阿肯耳畔，砸斷身後碗口粗的白樺樹，木屑飛濺中阿肯側身貼地滑行，左手撐地旋轉，長刀順勢劈開對方的咽喉，墨綠色的血液噴濺在冷硬的甲胄上，蒸騰起帶著鐵鏽味的熱氣。
    一名獸人薩滿從樹後竄出，枯瘦的手指捏著骨杖指向天空，三顆火球拖著橙紅尾焰砸向騎兵隊列。
    “舉盾！”
    阿肯嘶吼著拔出腰間短斧擲出，短斧旋轉著斬斷薩滿的施法手勢，火球在半空炸開成火星雨。
    右側的騎兵隊長老霍克被火星燎到鬃毛，胯下戰馬人立而起，他死死勒住韁繩的同時，長刀反手劈斷身後襲來的獸人短矛，矛尖擦著肋骨刺入樹幹三寸。
    阿肯趁機吹響牛角號，騎兵隊立刻變陣為環形防禦，內側五人下馬布設拒馬樁，外側騎兵交替衝鋒切割獸人居高臨下的攻擊陣型。
    月光透過枝葉縫隙灑在沾滿血汙的地麵，阿肯左臂舊傷因連續格擋開始滲血，染紅了亞麻束帶。
    他瞥見三名獸人試圖繞後攻擊布設拒馬的士兵，立刻策馬橫劈，刀光如新月斬倒兩人，第三人被他用馬鐙狠狠踹碎膝蓋。
    “撤！”
    阿肯發現林間影影綽綽還有更多獸人，果斷揮手示意。
    騎兵們交替掩護撤退，老霍克扔出最後兩顆煙霧彈，灰白色濃煙中傳來獸人的怒吼與馬蹄的急促敲擊聲。
    當他們衝出伏擊圈時，三十騎隻剩二十五人，五具獸人屍體被馬蹄拖曳著，其中薩滿的骨杖仍在散發微弱的詛咒紅光。
    索林則加強了灰岩鎮的防禦，組織工兵營在城牆根部埋設焰心礦粉末混合的詭雷——這種由布倫特改良的裝置，需用三斤焰心礦粉末混合硫磺和碎鐵片，引爆時會產生刺眼白光和上千枚破片。
    兩名工兵正用銅製漏鬥往陶罐裏裝填粉末，其中一人手滑打翻半袋，索林立刻用腳踩滅火星，低聲嗬斥：“想死嗎？焰心礦見空氣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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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塔上的十字弓手正調試著新改良的滑輪裝置，老兵卡爾將淬毒的箭矢搭在弦上，毒囊裏的藍色液體順著箭杆緩緩滴落，“這‘腐骨草’毒液，見血封喉，獸人崽子們嚐個鮮！”
    科爾正在與金雀花商會聯絡，加急調運的三十車黑麥麵包和二十桶治療藥膏已在途中。商會信使是個獨眼的矮個子，他將密信塞給科爾時，羊皮紙邊緣還沾著幹涸的血跡：
    “路上遇到獸人遊騎，護衛隊折損了一半。王都那邊，萊昂公爵已經在樞密院提案，說你們領主大人‘擁兵自重，坐視鐵岩堡陷落’，雷蒙德侯爵正在全力周旋。”
    科爾捏緊密信，指節泛白，壁爐火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易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他必須讓自己和領地，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在這場殘酷的北境博弈中，占據一席之地，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
    他轉身回到書桌前，拿起那份來自王都的軍務令，仔細地重新閱讀了一遍。
    羊皮紙邊緣因反複翻閱已有些磨損，雷蒙德侯爵的簽名旁有一個不易察覺的星形火漆印——那是帝國密探組織的標記，暗示這份命令背後另有深意。
    他鋪開一張空白的羊皮紙，用銀質筆刀劃開火漆封印的墨水瓶，羽毛筆蘸取特製的隱形墨水，開始起草指令：“著阿肯部每日提交三份獸人行蹤報告，重點標注霜狼氏族的薩滿蹤跡；令索林加固西城牆防禦，增設三處元素共鳴塔；命科爾以‘采購糧草’為名，與夜梟信使在黑鬆酒館接頭...”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將羊皮紙湊近燭火，隱形墨水在熱力下顯露出淡紫色字跡，那是隻有特定溫度才能顯現的密文。
    燭火搖曳，映照著易專注的臉龐。
    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青銅戒指微微發燙，那是與灰岩鎮地下密室中魔法陣相連的信物，此刻正傳來微弱的震動——索林已按計劃啟動了第一道防禦結界。
    窗外，巡夜士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甲胄碰撞聲與口令聲交織成守護的韻律。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灰岩鎮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悄然變化著：鐵匠鋪的爐火徹夜不熄，新打造的箭頭淬入冷水發出“嘶嘶”聲響。
    三日後，京都市第一醫院。
    張浩在病床上緩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如遭重錘。
    他茫然地看著白色天花板，記憶停留在晚自習後攔住米雅的那一刻。
    “我...我做什麽了？”他喃喃自語，卻想不起任何後續。
    床邊的張建國見兒子醒來，猛地站起，就要向兒子的病床衝去，卻被身穿護士服臉上戴著一隻大口罩的林曉雯用手止住。
    林曉雯很專業地上前，翻了一下張浩的眼皮，指尖悄悄劃過張浩的太陽穴，將一段被篡改的記憶植入【你喝醉了摔了一跤，是米雅同學好心送你到醫院的。】
    張浩懵懂點頭，完全沒注意到林曉雯轉身時，藏在白大褂袖口的微型記錄儀正閃爍著紅光，將他的腦電波數據實時上傳至某個加密服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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