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訪公主與無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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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緩緩地站起身。橡木椅腿與冰涼的大理石地麵摩擦,發出沉悶而清晰的“吱呀”聲,仿佛整個會客廳的空氣都隨之凝滯。
他向前一步,徹底將艾爾雯擋在自己身後。
這個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保護姿態,寬厚的肩膀恰好構成一道堅實的屏障,用自己的身體隔斷了卡修斯那令人作嘔的視線。
艾爾雯下意識地攥緊了易的衣角,指尖傳來的粗糙布料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奇跡般安定下來,淡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感激,有擔憂,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
隨後,易抬起頭,平靜地迎向卡修斯那雙充滿欲望與傲慢的眼睛。
“殿下,我想你弄錯了兩件事。”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站在角落的侍女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連壁爐裏燃燒的火焰都似乎減弱了跳動的幅度。
“第一,艾爾雯是我的戰友,是曾與我在北境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夥伴。”
易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卡修斯那雙閃爍著貪婪的眼睛,
“她不是可以用來交易的貨物。”
“第二,我的前程,不需要用出賣夥伴來換取。別說一個爵位——那怕是更重要的,我也不會拿來交換,比如說‘生命’!”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每個音節都像是淬了冰的鋼針。
易在說到“生命”兩個字的時候,是咬著牙加重語氣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如同拉滿的弓弦。
並且易的眼裏含著是殺意,那不是普通的憤怒,而是從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殺意。
這個殺意,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加強了那麽一絲——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寒冰,能夠讓卡修斯明確的感知到。
同時,他在卡修斯的身上,利用剛剛說話的瞬間設置了空間頻率標記,那是一種隻有他能感知的空間波動,就像在獵物身上留下的無形烙印。
易說完,緩緩抬起右手,做了一個標準的送客手勢。
“所以,你的‘好意’,我無法接受。現在,請你離開這裏——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每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
拒絕!這是赤裸裸、毫不留情的拒絕!
卡修斯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如同精致的麵具碎裂開來。
他狹長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睜大,瞳孔先是因恐懼而收縮成針尖大小,隨即又因暴怒而擴張。
卡修斯能清晰地感覺到易身上散發出的殺意,那是一種混雜著鐵鏽與寒冰氣息的致命威脅,讓他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
但王室血脈中流淌的傲慢不允許他退縮,洶湧的怒意如同火山噴發般在他眼中匯聚,將那絲恐懼焚燒殆盡。
在王都,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直接、如此強硬地拒絕他的要求——更何況,還是在他的妹妹瑟琳娜公主、在金雀花商會的執事伊薇特麵前!這不僅僅是拒絕,更是對他王子尊嚴的公開踐踏!他能感覺到周圍侍女投來的異樣目光,那些視線像細小的針,刺得他皮膚發燙。
“你……你說什麽?”卡修斯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低沉而危險,仿佛毒蛇在發動攻擊前的嘶鳴,
“易·德文希爾,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卡修斯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如同玻璃碎裂,“你是在拒絕本王?為了一個卑賤的精靈雜種?”
他刻意加重了“雜種”二字,試圖用最惡毒的語言刺傷對方,同時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他猛地踏前一步,價值連城的絲綢披風帶起一陣香風,幾乎要與易臉貼著臉。
他比易高出半個頭,刻意挺直脊背以彰顯身高優勢,胸前的家族紋章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試圖用王族的威勢將這個北境來的“鄉巴佬”壓垮。
然而,他失望地發現,易的眼神平靜無波。
那深邃的黑色眼眸像兩口沉寂的古井,倒映出他自己猙獰的麵孔,卻沒有他預想中的恐懼、憤怒或妥協,隻有一片冰冷的、如同北境萬年凍土般的堅定。
易甚至微微歪了歪頭,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抗都更能激怒卡修斯。
這種“無視”,比直接的反抗更能激怒卡修斯。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那是即將暴怒的征兆。
與此同時,被如此公然羞辱的艾爾雯,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
她向前半步,越過易的肩頭,淡綠色的眼眸中仿佛有風暴在凝聚。
手中的精靈法杖頂端鑲嵌的生命寶石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翠綠色光芒,杖身雕刻的古老符文如同活過來般流轉著光暈!一股狂暴而充滿生命力的魔法能量急速匯聚,周圍的空氣都因這股力量而發出低沉的嗡鳴——地毯上的金線刺繡仿佛受到感召般微微抬起,幾株盆栽植物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出新芽,那是精靈魔法中極具攻擊性的“自然之怒”的前兆,隻要再往前一步,無數帶著倒刺的藤蔓就會從地麵破土而出,將卡修斯牢牢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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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卡修斯身後,那名深灰鑲金紋法袍的老者突然抬手。
他的蛇首法杖頂端紅寶石驟亮,暗金色符文在護盾表麵流轉,形成一道扭曲光線的暗影屏障。
“精靈公主,對殿下不敬便是與皇室為敵。老夫馬庫斯·馮·赫爾佐格,皇家首席暗影法師,勸你收回魔法,否則休怪老夫不客氣。”
兩股屬性截然相反卻同樣強大的魔力在空中無聲地碰撞、湮滅,發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暗紫色的暗影護盾上泛起漣漪,翠綠色的藤蔓在護盾外寸寸斷裂,汁液飛濺如同綠色血液。魔法能量的餘波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震顫,懸掛在牆上的油畫簌簌作響,畫框邊緣甚至落下細小的灰塵。
老者的兜帽下傳出沙啞笑聲:“精靈魔法雖強,暗影卻能吞噬一切生機。”
他枯瘦的手指在法杖上輕彈,護盾表麵符文流轉加速,“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讓元老院那群老東西看看德文希爾家族的‘狂妄’,讓他們知道誰才該擁有爵位繼承權,豈不更好?”
“都給我住手!”瑟琳娜的怒喝像炸雷一樣打斷了對峙。
她快步從王座般的座椅上起身,絲綢長裙曳地發出“沙沙”聲響。
她先瞪了艾爾雯一眼,語氣衝卻藏著護短:“艾爾雯,收法杖!在我這兒動武像什麽樣子?真當皇家衛隊是擺設?別給那幫老家夥抓把柄!”
她比誰都清楚,在王都這地方,“先動手”就是授人以柄,哪怕卡修斯再混蛋,艾爾雯真動了手,烏爾裏希男爵那群人隻會借機將易徹底踢出爵位候選名單。
接著她轉向卡修斯,聲音裏滿是姐姐對弟弟的嫌惡:“卡修斯你鬧夠了沒有!私闖我的玫瑰宮還敢撒野?當帝國貴族的夥伴是你能隨便侮辱的?父皇就是這麽教你當王子的?給易和艾爾雯道歉,然後滾回你的東宮去!”
卡修斯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像幾條憤怒的小蛇。
他完全無視了姐姐的命令,也沒有理會馬庫斯的勸阻,陰鷙怨毒的目光死死釘在易的臉上。
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在對方身上剜出幾個血洞。
他忽然從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而充滿惡意的笑聲,那笑聲在寂靜的會客廳裏回蕩,讓壁爐裏的火焰都仿佛搖曳了一下。
“嗬……嗬嗬……好,很好。”
卡修斯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如同毒液滴落在寒冰上,
“易·德文希爾,我記住你了。”
他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家族戒指深深嵌入掌心,“你以為有妹妹護著,你就能在王都站穩腳跟?你會為你今天的無知和狂妄,付出比死亡更慘痛的代價。”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艾爾雯,貪婪與不甘如同實質般籠罩著她。
那眼神讓艾爾雯想起北境雪原上盯著獵物的冰原狼,她下意識地握緊法杖,指節泛白:“還有你,精靈公主……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下次再見麵時,我會讓你知道,反抗本王的下場——你的翅膀會成為我書房最精美的裝飾品。”
最後,他再次看向易,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你的爵位考核……哼,希望你能有命活著走到元老院的大殿前。”
他向前微傾身體,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補充道,“我會讓你體驗比北境亡靈天災更恐怖的絕望。我們……走著瞧。”
麵對這赤裸裸的死亡威脅,易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畏懼,反而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極輕、卻清晰可聞的嗤笑。
那笑聲短促而尖銳,像冰錐劃破絲綢,充滿了極致的不屑與嘲弄。
這聲嗤笑如同一點火星,瞬間點燃了卡修斯心中積壓的所有怒火。
“嗤——”
這一聲嗤笑,徹底燒斷了卡修斯最後的理智。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骨節泛白。
右手甚至已經按在了腰間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劍柄上,隻要再用力一寸,就能抽出那把由皇家鑄劍師打造的魔法長劍。
老者見狀,法杖輕叩地麵,暗影能量如潮水般將卡修斯護在身後,低沉勸道:“殿下,皇家衛隊已在門外,此時動手得不償失。烏爾裏希男爵還在等您的消息。”
卡修斯死死地盯著易,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
最終,他猛地一揮鑲嵌著寶石的華麗披風,帶著兜帽老者化作一道殘影,轉身大步離去。
沉重的皮靴聲在走廊裏回蕩,如同戰鼓般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髒,久久不散。經過門口時,他還狠狠踹了一下名貴的橡木大門,發出“砰”的巨響,以此宣泄無處安放的怒火。
會客廳內,氣氛依舊凝重得令人窒息。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魔法對峙的餘波,暗紫色的暗影能量與翠綠色的生命魔力如同油與水般格格不入,在壁爐火光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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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斯留下的濃烈惡意像一層黏膩的薄膜,覆蓋在金線刺繡的地毯上,連呼吸都帶著甜腥的鐵鏽味。
角落裏的青銅燭台輕輕晃動,燭火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卡修斯離去時怨毒的眼神仍在暗中窺伺。
瑟琳娜揉著眉心,無名指上那枚象征皇室身份的鴿血紅寶石戒指硌得她指節生疼。
語氣裏帶著點無奈:“你啊,還是這麽強。”
她看著易,眼神複雜得像揉碎的星光,“他畢竟是父皇疼愛的二王子。把他得罪死了,不僅父皇那裏不好交代,阿爾伯特公爵那群人也會借機煽風點火,後麵的麻煩少不了。”
易轉過身,麵向瑟琳娜,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但那雙黑色的眼眸深處,某種東西已經徹底沉澱下來,變得堅如磐石,冷如寒鐵。
“殿下,”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人生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哪怕對方是王子,是皇帝。”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依舊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艾爾雯,繼續說道:“若連身邊並肩作戰、托付生死的夥伴都無法守護,縱使得了爵位,獲了封賞,又有何意義?”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瑟琳娜臉上,眼神銳利如出鞘的長劍:“而且,殿下認為,一味地退讓、隱忍,就能換來和平與安全嗎?”
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清醒的冷冽,“不,那隻會讓卡修斯這樣的人覺得我軟弱可欺,進而變本加厲。”
易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決定命運的沉重感:“那便不如讓他,讓這王都所有藏在暗處窺伺的人都知道,北境來的,不是可以隨意揉捏的羔羊。”
“而是渾身尖刺、睚眥必報的——荊棘狼。”
話音落下,會客廳內一片寂靜。
瑟琳娜公主看著易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心,知道所有的勸說都已無用——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來自邊陲北境,卻有著比許多王都貴族更堅定的脊梁。
伊薇特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她想到了商會倉庫裏囤積的防禦卷軸,或許該提前給易準備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種認可——在這波詭雲譎的王都,隻有這樣的“鋒芒”,才能真正站穩腳跟。
艾爾雯看著易堅定的背影,心中的屈辱與怒火漸漸被一股暖流取代,那是被守護的安心,也是對夥伴的信任,她悄悄將一片散發著治愈氣息的銀葉草塞進易的口袋。
莉娜則握緊了法杖,杖頂的水晶球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易知道,與瑟琳娜公主的商談已無法繼續下去。
他躬身一禮:“殿下,今日多謝您的坦誠相告。府上既有不便,我等先行告退,日後再登門拜訪。”
瑟琳娜公主歎了口氣,知道挽留無益,點了點頭:“一切小心。伊薇特,替我送送德文希爾領主。”
易不再多言,轉身,帶著艾爾雯和莉娜,邁著沉穩而決絕的步伐,走出了這座剛剛經曆了一場沒有硝煙、卻同樣凶險的戰場的小會客廳。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在他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易知道,踏出這道門,他在王都的道路,將再無轉圜餘地。
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離開瑟琳娜公主府邸時,午後的陽光已有些西斜,將皇家大道兩側的建築影子拉得很長。
易一行人登上馬車,車廂內壁鋪著柔軟的天鵝絨,卻無法隔絕外界的喧囂。
車廂內的氣氛依舊帶著幾分凝重——卡修斯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劍刃反射的寒光時刻刺痛著每個人的神經,讓他們無法真正放鬆。
伊薇特坐在對麵,指尖轉著袖口的銀扣,那是金雀花商會的標誌。
忽然笑了:“剛才做得漂亮,易。”
她語氣輕鬆卻認真,她從手袋裏取出一小袋堅果,剝開一顆拋進嘴裏,“不過卡修斯那小心眼肯定記仇,他的報複手段多得很——往你酒裏摻料的侍女,半夜溜進房間的刺客,甚至考核時‘意外’斷裂的武器,咱們得更當心了。”
易微微頷首,目光落在車窗縫隙外不斷倒退的街景上:“我明白。他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的爵位考核、日常出行,甚至我們居住的金雀花莊園,都可能成為他下手的目標。”
他頓了頓,轉向艾爾雯和莉娜,眼神變得銳利,“你們兩人也要多加小心,尤其是艾爾雯——”他想起卡修斯看艾爾雯的眼神,像毒蛇盯著獵物,“卡修斯對你的覬覦不是一時興起,很可能會用精靈族在帝國的處境來逼迫你屈服,或者幹脆用強。”
艾爾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握緊了手中的法杖,杖身的藤蔓紋路亮起微光:“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若是他敢再來糾纏,我不介意讓他嚐嚐精靈魔法的厲害——讓他明白,精靈的弓箭不僅能射穿盔甲,魔法也能凍結靈魂。”
莉娜也附和道:“領主大人放心,我會時刻留意周圍的魔法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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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腰間的魔法袋,裏麵裝著她精心準備的探測水晶,“隻要有法師靠近,我能第一時間察覺——馬庫斯雖然厲害,但他的暗影魔法有股腐肉味,隔著三條街都能聞到。我也有幾道保命的防禦法術,比如‘星界屏障’,就算是大魔導師也別想輕易突破,不會讓他輕易得手。”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繁華的商業區。
街道上行人往來如梭,穿著絲綢長袍的商人與扛著麻袋的腳夫擦肩而過,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剛出爐的蜂蜜麵包!”
“新鮮的魔法水晶,能增幅百分之十的火係魔法!”貴族馬車的“轆轆”聲、鐵匠鋪的打鐵聲、孩童追逐打鬧的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王都特有的喧囂。
但這份喧囂,卻無法驅散易心中的警惕——他注意到街角兩個穿著灰色鬥篷的人一直在盯著他們的馬車,其中一人的手始終插在懷裏,那裏很可能藏著武器。
他很清楚,越是繁華的表象下,越可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就像北境冰原下的暗流,看似平靜,實則能瞬間吞噬整支商隊。
“對了,易。”伊薇特像是想起了什麽,從隨身攜帶的皮質手袋中取出一份折疊整齊的羊皮紙。
羊皮紙邊緣有些磨損,顯然是經常被翻閱的緣故,上麵還沾著一點咖啡漬。
她將羊皮紙遞給易,指尖帶著淡淡的墨水香:“這是金雀花商會收集到的關於爵位考核的詳細流程。您之前在北境,可能對王都的考核規則不太熟悉,這份資料是我讓情報部門的老夥計熬夜整理的,或許能幫上忙。”
易接過羊皮紙,展開細看。
羊皮紙質地粗糙,邊緣用紅蠟封口,上麵的字跡是用特製的銀墨水書寫的,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上麵詳細記錄了爵位考核的三個主要環節:首先是“政務答辯”,由元老院議員提問,考察領主對領地治理、帝國律法的掌握程度,據說去年有個候選者因為答錯了《帝國稅收法典》第三十七條而被直接淘汰;其次是“武技大比”,在皇家校場進行,需與其他候選者切磋,展示武力,校場中央的石碑上還刻著曆屆冠軍的名字;最後是“魔法秘境探險”,進入皇家法師塔掌控的秘境,獲取指定的魔法物品,考驗應變與魔法能力,秘境入口處常年有兩位魔導師看守。
“每個環節都可能被動手腳。”
伊薇特在一旁補充道,她壓低聲音,幾乎貼到易的耳邊,“政務答辯時,阿爾伯特公爵的盟友——就是那個酒糟鼻的財務大臣,最喜歡問關於‘貴族義務’的刁鑽問題,故意刁難寒門出身的候選者;武技大比的對手,說不定會被烏爾裏希男爵暗中調換,換成實力遠超您的戰士,去年就有個騎士被‘意外’打斷了腿;至於魔法秘境……”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後怕,“那裏本就充滿未知,若是有人提前在秘境中設置陷阱,比如篡改傳送陣坐標,或者喚醒沉睡的魔法傀儡,更是防不勝防。”
易將羊皮紙仔細折好,收入懷中貼近心口的位置。
“多謝。這些信息很重要,我會提前做好準備。”
他忽然想起瑟琳娜提到的皇家法師塔首席奧羅拉尼斯大師,問道,“伊薇特,你了解奧羅拉尼斯大師嗎?瑟琳娜殿下說,他是世上僅存的幾位大魔導師之一。”
伊薇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沉吟道:“奧羅拉尼斯大師……他確實是帝國魔法界的傳奇人物。”
她從手袋裏取出一本封麵泛黃的《帝國魔法史》,翻到某一頁,上麵有幅素描畫像,畫中老者眼神銳利如鷹,
“據說他活了近兩百年,見證過近十任皇帝的更迭,年輕時還參與過對抗亡靈天災的戰爭。他對古代魔法、元素位麵都有極深的研究,尤其是星象魔法,皇家天文台的星圖都是由他親自校準的。隻是他常年閉關,法師塔的大門十年才開一次,很少過問外界事務,想要見到他並不容易。”
她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麽,“不過,每年春季,皇家法師塔會舉辦一次‘魔法交流會’,邀請各地的魔法師參與,奧羅拉尼斯大師偶爾會出席,點評年輕魔法師的作品。今年的交流會恰好就在下個月,若是您能在交流會上展露出獨特的魔法天賦,或許能引起他的注意。”
易心中一動。
若是能得到奧羅拉尼斯大師的認可,不僅能在爵位考核中獲得助力,更有可能查清“星穹之引”的秘密。
“我會留意的。”
他沉聲說道,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馬車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咯噔”聲,像一首單調的催眠曲。
車廂內的天鵝絨坐墊隨著車身顛簸輕輕晃動,將午後的慵懶感揉進空氣裏。
漸漸遠離了繁華的核心區域,周圍的建築從宏偉的貴族府邸變成了相對樸素的商戶與民居。
伊薇特撩開車簾,手指被粗糲的帆布邊緣磨得有些發紅,她眯起眼適應窗外的光線,看了一眼街角那座爬滿常春藤的石鍾樓,說道:
“前麵再過兩條街,就是金雀花莊園所在的區域了。”
她指尖輕點車簾上繡著的金雀花圖案,“那裏有商會的私人衛隊巡邏,相對安靜,治安也不錯,你可以暫時安心居住。”
然而,就在馬車即將拐入通往莊園的輔路時,騎在馬車左側的漢克突然勒住韁繩。
他手中的牛皮韁繩被拽得“啪”地一聲脆響,棗紅色的戰馬前蹄猛地揚起,發出一聲焦躁的嘶鳴,鼻孔噴出兩道白氣。
漢克身體前傾,右手按在腰間的長劍劍柄上,左手遮陽望向街道深處,高聲提醒道:“領主大人!小心!這條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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