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川中學網球場看台座無虛席，但氣氛卻有些微妙。
    安川的啦啦隊賣力地揮舞著旗幟，口號喊得震天響，但麵對場地對麵那片沉凝的土黃色身影，總透著點虛張聲勢的底氣不足。
    “決賽對陣，立海大附屬中學vs安川中學！雙打二號！立海大，毛利壽三郎、神崎凜司！安川中學，武田一郎、武田次郎！”
    廣播聲落，看台瞬間炸開鍋！
    “雙胞胎！安川的迷蹤雙打！”
    “聽說他們配合天衣無縫！靠外貌迷惑對手！”
    “立海大派了個一年級？還是第一次打雙打？”
    “搭檔是毛利壽三郎？那個紅毛睡神？”
    “有看頭了！”
    毛利壽三郎晃悠著站起身，火紅的亂發在陽光下像團燃燒的野草，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還糊著點可疑的濕痕。
    他隨手拎起球拍，扛在肩上，另一隻手懶洋洋地搭在旁邊凜司的肩膀上，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慵懶：“噗……搭檔是神崎小弟啊？第一次打雙打？別緊張，學長罩著你！”
    他拍了拍凜司的肩膀，力道不小。
    凜司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鏡，鏡片反射著刺目的陽光，遮住了眼底的平靜無波。
    他微微側身，不著痕跡地卸掉毛利那隻熱烘烘的手掌，聲音沒什麽起伏：“請多指教，毛利前輩。”
    兩人踏入場地。
    對麵，安川的雙胞胎組合——武田一郎和武田次郎——早已站定。
    兩人身高、體型、發型、甚至臉上那副嚴肅的表情都一模一樣，穿著同樣的紅白隊服，如同鏡麵複製。
    他們眼神銳利，帶著背水一戰的決絕，目光在毛利和凜司身上掃過，尤其在凜司這個“一年級新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立海大……竟然派個一年級打決賽雙打？看不起人嗎？”一郎也許是次郎）低聲冷哼。
    “正好！用迷蹤陣，撕碎他們！”次郎或者一郎）眼神凶狠。
    裁判示意發球。
    毛利壽三郎晃悠到發球區，活動了一下肩膀，骨頭發出“哢吧哢吧”的脆響。
    他掂了掂手裏的網球，嘴角勾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噗……熱身結束~”他拋球！動作隨意得像在丟垃圾！
    然而，就在球拍接觸網球的刹那！
    毛利右肩關節猛地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咯啦”悶響！整個手臂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向外側扭曲了將近三十度！像是脫臼了一般！
    “啊！”看台上響起一片驚呼！
    但下一秒！那扭曲的手臂如同橡皮筋般猛地彈回原位！一股狂暴的力量順著那詭異的發力軌跡轟然爆發！
    嗡——！！！
    網球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刺耳的尖嘯！角度刁鑽地直撲雙胞胎組合中站位靠前的一郎或次郎）反手外側死角！
    一郎瞳孔驟縮！好快！好刁鑽！他腳步急移，球拍揮出！
    啪！
    球拍揮空！網球砸在底線深處，帶起一小圈煙塵！
    “150！”裁判報分。
    “噗哩~”毛利揉了揉剛才發出異響的肩膀，一臉輕鬆，“不好意思啊，老毛病了，習慣性脫臼~發力角度有點怪，別介意哈~”
    一郎臉色鐵青。
    剛才那球的軌跡和力量變化，完全超出了他的預判！
    那瞬間的關節錯位，讓發力的方向和速度都變得詭異莫測！
    第二球！毛利再次拋球！揮拍瞬間！右肩關節又是“咯啦”一聲脆響！
    手臂再次詭異扭曲！球拍軌跡飄忽不定！
    嗡——！
    球路飄忽！帶著強烈的側旋！直撲次郎或一郎）中路偏左的空當！
    次郎咬牙迎擊！球拍接觸球的瞬間，一股混亂的旋轉力量瘋狂撕扯拍麵！
    他手腕劇震！回球綿軟無力，高高飛向凜司的半場！
    凜司早已等在網前！灰黑球拍如同精準的機械臂，淩空截擊！
    呯！
    清脆的撞擊聲！球化作一道筆直的金光！砸在雙胞胎組合中間的空當！
    “300！”
    第三球！第四球！
    毛利那“習慣性脫臼”帶來的詭異發力，讓他的發球如同鬼魅般難以捉摸！
    角度、速度、旋轉，每一次都截然不同！
    雙胞胎組合引以為傲的默契預判，在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球路麵前，徹底失效！他們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哇哦！毛利前輩！帥啊！”切原赤也在場邊興奮地蹦跳。
    “那脫臼……是故意的吧？”
    丸井文太吹著泡泡，一臉了然。
    柳蓮二推了推眼鏡：“肩關節異常活動度提升，配合肌肉爆發力，製造不可預測的球路。有效戰術。”
    安川雙胞胎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和一絲狠厲。
    迷蹤陣！必須用迷蹤陣撕開缺口！
    安川發球局。一郎次郎）站在底線發球。
    球速不快，落點精準地砸向毛利與凜司站位的中路結合部！
    就在球過網的瞬間！場上的雙胞胎身影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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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叉換位！同步啟動！如同兩道紅色的幻影瞬間交錯！一模一樣的動作！
    一模一樣的跑動軌跡！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如同複刻！視覺殘影瞬間疊加！
    讓人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也看不清球到底飛向誰！
    “迷蹤陣！”看台上安川啦啦隊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毛利壽三郎火紅的眉毛一挑，狐狸眼裏閃過一絲興味：“喲嗬？玩幻影？”
    他腳步移動，似乎想攔截，但眼前晃動的兩個身影讓他動作遲滯了一瞬。
    就在這瞬間！那顆黃綠色的網球，如同鬼魅般，從一個視覺殘影的“身體”中穿出！
    帶著強烈的旋轉，直撲凜司反手邊線死角！真正的持拍者，利用幻影掩護，發動了致命一擊！
    “得手了！”一郎次郎）眼中閃過喜色！
    然而！
    凜司的身影，如同未卜先知般，早已精準地出現在球的落點！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重疊晃動的殘影，鏡片後的數據流無聲刷過，瞬間鎖定真正持拍者手腕肌肉發力的細微差異和球體旋轉的真實軌跡！
    灰黑球拍劃出一道簡潔高效的弧線！精準攔截！
    呯！
    球被穩穩回擊！帶著強烈的上旋，壓向雙胞胎組合的後場深區！落點刁鑽！
    雙胞胎的交叉幻影瞬間被打亂！
    次郎一郎）狼狽回追，勉強將球擋回！
    毛利壽三郎早已等在網前！他咧嘴一笑，火紅的發絲飛揚，球拍如同燃燒的火焰，狠狠劈下！
    “喝啊！”
    轟！
    一記勢大力沉的扣殺！網球如同炮彈般砸在雙胞胎組合的腳下！
    “015！”裁判報分。
    迷蹤陣？無效！
    武田兄弟臉色難看。
    他們引以為傲的戰術，在那個銀發一年級麵前，如同兒戲！
    “噗哩~神崎小弟，眼神不錯嘛！”毛利衝凜司眨眨眼。
    凜司推了推眼鏡，聲音平靜：“視覺幹擾無效。雙胞胎肌肉發力模式存在0.05秒差異，球體旋轉軌跡受主導手影響，可識別。”
    接下來的比賽，成了立海大冰火組合的表演秀。
    毛利壽三郎如同火焰般熾熱狂放，時而用那詭異的脫臼發球戲耍對手，時而在網前打出雷霆萬鈞的扣殺。
    凜司則如同冰封的深潭，冷靜地鎮守後方，數據化的視覺和精準的預判，將雙胞胎所有的迷蹤幻影和配合戰術一一拆解、粉碎！
    他的回球如同手術刀，每一次都精準地切割在雙胞胎配合的薄弱環節。    “30！”
    武田兄弟被徹底壓製，氣喘籲籲，汗水浸透隊服，眼神裏充滿了焦躁和難以置信。
    他們的迷蹤陣被洞穿，配合被肢解，每一次進攻都如同撞上銅牆鐵壁！
    凜司的發球局。
    他站在底線，指尖拈起網球。
    拋球！身體舒展如滿弓！揮拍！
    嗡——！
    天雷！刺目的紫色雷光撕裂空氣！帶著毀滅性的力量和尖銳的破空厲嘯！目標——雙胞胎組合的底線最深處！死角！
    一郎和次郎瞳孔驟縮！同時向底線飛撲！然而，球速太快！角度太刁！
    轟——！！！
    球狠狠砸在底線深處！印下一個焦黑的痕跡！
    “150！”
    武田兄弟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個焦痕，心有餘悸。
    凜司再次拿起球。
    鏡片後的眸光深不見底。
    拋球！揮拍動作與天雷如出一轍！
    嗡——！
    球離拍的刹那，卻並未化作雷光！而是……消失了？！不！並非消失！球體表麵仿佛覆蓋了一層粘稠的、不斷流動的黑暗物質！
    它無聲無息地掠過球網，速度緩慢得如同在粘稠的膠水中穿行！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吞噬了光線，留下一道扭曲的、令人心悸的黑暗軌跡！
    虛無之球！
    “那……那是什麽？！”看台上響起一片驚駭的低呼。
    武田一郎次郎）站在網前，看著那顆緩慢推進、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暗球體，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地揮拍攔截！
    然而！就在他的球拍即將接觸到那團黑暗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顆緩慢飛行的黑暗球體，如同擁有生命般，猛地向內坍縮！形成一個微小的、吞噬光線的黑洞！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吸力瞬間爆發！
    嗖！嗖！
    武田兄弟腳下，剛才被凜司天雷擊落、還未來得及撿走的兩個備用網球，如同被無形的磁石吸引，猛地離地飛起！呼嘯著被吸向那個黑暗的球體！
    噗！噗！
    兩顆網球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沒入那片流動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緊接著，那顆黑暗球體仿佛吸收了能量，速度陡然加快！
    帶著兩顆被吸附的網球，如同被預設了軌道的炮彈，劃出一道詭異的折線，精準無比地砸在武田次郎一郎）因驚駭而後退時暴露出的、毫無防備的右腳邊線死角！
    砰！砰！砰！
    三顆球幾乎同時落地！滾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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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整個球場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內那滾在一起的三顆網球，以及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的武田兄弟。
    裁判張著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15……150？”
    他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那……那是什麽球？！”
    “把別的球都吸過去了？！”
    “怪物！立海大那個一年級是怪物！”
    看台上炸開了鍋！安川的啦啦隊徹底失聲。
    立海大這邊，切原赤也扒著鐵絲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哇靠！神崎！你這又是什麽新招？！”
    毛利壽三郎撓了撓他那頭火紅的亂發，狐狸眼裏滿是驚歎：“噗哩……神崎小弟，你這球……夠邪門啊！我喜歡！”
    武田兄弟站在原地，看著腳邊那三顆球，又看看對麵那個銀發飛揚、鏡片反射著冰冷光芒的少年，巨大的恐懼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們徹底淹沒。
    迷蹤陣被破，天雷難擋，現在又來了個能吸球的“黑洞”？這還怎麽打？！
    接下來的比賽，徹底失去了懸念。
    武田兄弟的鬥誌被“虛無之球”徹底擊垮，配合漏洞百出。
    毛利壽三郎和神崎凜司如同閑庭信步，輕鬆收割著比分。    裁判的宣判聲落下，為這場碾壓式的雙打首秀畫上句號。
    毛利壽三郎扛著球拍，晃悠著走到網前，對著失魂落魄的武田兄弟咧嘴一笑：“噗哩~承讓承讓~”
    他轉身，一把攬住凜司的肩膀，火紅的腦袋湊近，“神崎小弟！幹得漂亮！晚上學長請你吃烤肉！”
    凜司推了推被毛利撞歪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記分牌上刺眼的60，聲音沒什麽波瀾：“烤肉熱量過高，不利於賽後恢複。建議選擇蛋白質和蔬菜配比均衡的營養餐。”
    毛利：“……”
    場邊眾人：“……”
    武田兄弟：“……”我們輸給了一對什麽奇葩組合啊？！）
    立海大的關東霸主之路，在這對冰火組合的碾壓首秀中，鋪下了又一塊堅實的基石。
    而神崎凜司那雙打首秀中驚鴻一瞥的“虛無之球”，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關東網球界激起的漣漪，才剛剛開始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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