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重聚義再揚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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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的那場生死抉擇與淚水洗禮,像一場凜冽的冬雨,洗去了陳青山眼前的迷障與心頭的浮塵,留下的是被苦難淬煉得更加堅硬的本質,和一份破而後立的清醒。
合作社的龐大骨架已然散架,但那最核心的、跳動不息的心髒——陳氏醬,連同它背後那群人給予的溫暖,卻頑強地存活了下來。
回到那間熟悉的、如今卻顯得空蕩了許多的老屋,陳老栓和李秀英什麽也沒多問。
李秀英隻是默默地打來一盆熱水,擰了熱毛巾遞給兒子擦臉;陳老栓則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渾濁的目光掃過兒子憔悴卻重新凝聚起神采的臉,許久,才啞著嗓子吐出一句:“回來就好。鍋沒砸,灶沒倒,人就散不了。”
父母無聲卻磅礴的支持,像沉穩的大山,給了陳青山最初站穩腳跟的力量。
他沒有讓自己沉浸在頹喪中太久,第二天一早,便將自己關在了那間殘留著醬香的小工作室裏。
攤開紙筆,他開始重新勾勒藍圖。這一次,筆尖不再追求繁複的枝蔓,而是牢牢釘在了一個原點——陳氏醬。
他要成立一家新的公司,一家以陳氏醬為核心、更加精幹、更具韌性的公司。不再貪求產品線的廣度,隻追求這一味之魂的深度與高度。
思路清晰了,接下來是人。他首先撥通了魯飛的電話。電話那頭的魯飛,聲音有些消沉,背景音是嘈雜的城市車流。
“飛,在哪呢?”
“在省城,找個活兒先幹著……青山,對不住,合作社最後我沒能……”
“不說那些。”陳青山打斷他,聲音沉穩有力,“我想重新開始,隻做陳氏醬。公司需要個跑外聯、拓市場的副總,你來不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鍾,隻剩下急促的呼吸聲。然後,魯飛幾乎是吼了出來:“操!你還肯信我?!來!必須來!老子這就買票回去!什麽狗屁省城,哪兒有跟兄弟一起幹仗痛快!”
掛了電話,陳青山胸口湧起一股暖流。兄弟義氣,不曾因失敗而褪色。
接著,他去了王大紅家。王大紅的丈夫對她回鄉創業本就有些微詞,經曆這次破產,家裏的埋怨聲更大了。
陳青山去時,正聽到她丈夫在數落她“瞎折騰,賠了夫人又折兵”。王大紅低著頭,臉色蒼白,卻緊抿著嘴唇。
陳青山沒有回避,徑直走進去,看著王大紅的眼睛,開門見山:“大紅,新公司,隻做陳氏醬。財務和運營這塊,離了你玩不轉。位置給你留著,來不來,你決定,我不勉強。”
王大紅抬起頭,看著陳青山眼中那熟悉的、甚至比以往更加堅定的信任,又瞥了一眼旁邊喋喋不休的丈夫,忽然深吸一口氣,像是把所有的猶豫和委屈都壓了下去,斬釘截鐵地說:“我來!青山,我信你,也信陳氏醬!”
她丈夫在一旁氣得直瞪眼,王大紅卻仿佛沒看見,轉身就開始收拾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和專業書籍。
那份決絕,讓陳青山動容。這是曆經考驗後,更加珍貴的信任與托付。
王大壯不用多說,聽到消息後,直接扛著鋪蓋卷就來到了陳青山家院子:“青山,基地管理和物流這攤,還是我的!力氣我有的是!”
核心團隊以驚人的速度重新聚集。這份在廢墟之上毫不猶豫伸出的手,比任何誓言都更具力量。
陳青山沒有忘記那些在更高處關注著他們的朋友。他分別給文勇瑋、文合肥和向煙打了電話,沒有訴苦,沒有求助,隻是平靜地闡述了自己新的規劃和目標。
文勇瑋在電話那頭聽得認真,末了,沉聲道:“青山,你能這麽快站起來,我很佩服。聚焦核心,這個思路非常對。縣級非遺的牌子還在,市級非遺的申報我會繼續推動。政策許可範圍內,我會盡我所能提供支持。這個顧問,我當了!”
文合肥則是在一個傍晚直接驅車來到了陳家坳,拎著兩瓶酒,找到陳青山:“《笑看風雲》裏說過,人能看得開,雲卷雲舒便是風景;人若看不開,枯葉落地也是驚雷。青山,你這次是真正看開了。需要市裏協調什麽資源,或者遇到什麽政策門檻,直接找我。顧問費嘛,就用你這陳氏醬頂了!”他笑著,用力拍了拍陳青山的肩膀。
田逸的消息靈通,幾乎是文合肥前腳剛走,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依舊是那般爽朗帶著精明:
“我說陳董事長,新公司開張,股東名單裏可不能少了我這個搞供銷的!渠道資源、市場信息,我這還有點家底。顧問的位置給我留一個,下次我帶幾個省城大型連鎖采購部的朋友過來品醬!”
甚至連遠在坤江市的向煙,也特意讓秘書轉來了他的私人聯係方式,並表示在品牌推廣、文旅結合方麵,他可以作為顧問提供思路和支持。
這些來自各方、沉甸甸的信任與承諾,如同一條條堅韌的絲線,編織成一張無形的、卻無比牢固的安全網,托住了決心二次起飛的陳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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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陳青山家的堂屋裏,燈火通明。新公司的第一次非正式股東暨顧問會議,就在這裏召開。陳青山、張小娟、魯飛、王大紅、王大壯圍坐在八仙桌旁,文合肥、田逸也赫然在列,文勇瑋和向煙因公務未能到場,但表達了明確支持。桌上沒有精美的茶點,隻有一壺濃茶,和幾碟自家炒的花生、瓜子。
陳青山將手寫的公司章程草案和股權分配方案推到桌子中央。他的方案很簡單,也很厚重:他本人占股百分之三十,負責全局與品控;魯飛、王大紅、王大壯各占百分之二十,分別負責市場、財務運營、基地物流;預留出百分之十作為未來的員工激勵池。而文勇瑋、文合肥、田逸、向煙四人,作為不占股的特殊顧問,享有公司發展的重要建議權和部分產品收益分紅。
“公司初創,資金緊張,我給不了大家現成的好處,隻能畫一張餅。”陳青山的聲音坦誠而懇切,“但這張餅,是用咱們對陳氏醬的信心,用咱們之前摔過的跟頭換來的教訓,還有咱們這群人擰成一股繩的義氣來做原料的。能不能做成,我不知道,但我陳青山,這次會把命豁出去幹!”
魯飛第一個表態,他把方案往自己麵前一扒拉,看都沒細看,直接在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沒啥說的,青山指哪兒我打哪兒!股份多少沒關係,有兄弟一口飯吃,就餓不著我魯飛!”
王大紅拿起方案,仔細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眼神清亮:“股權結構合理,職責清晰。我同意。資金方麵,我家裏……還能湊出一些,算我追加投資。”她這話說得平靜,卻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都知道她家裏的情況,這份追加,意味著什麽。
王大壯撓了撓頭:“我聽我妹和青山的!力氣我出,股份不股份的,有酒喝有肉吃就行!”憨厚的話語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文合肥拿起筆,在顧問簽名處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笑道:“這顧問我當得踏實。看著你們這群年輕人這股勁兒,比看什麽報告都提氣!”
田逸也爽快地簽了字,環顧一下這簡陋卻氣氛火熱的堂屋,感慨道:“多少大生意,都是從這種地方起步的。青山,你這新公司的‘開張宴’,可比我在五星酒店參加的那些有意思多了!這醬,我看行!”
大局初定,人心凝聚。然而,啟動資金,依舊是橫亙在麵前最現實的大山。
合作社破產後,陳青山幾乎身無分文,還背著一部分債務。魯飛、王大紅能拿出的也有限。
就在陳青山眉頭再次蹙起時,一直沉默坐在他身邊的張小娟,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起身,從裏屋拿出了一個小木匣子。
她將木匣子放在桌上,打開。裏麵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幾本有些年頭的存折,和一些用紅布包著的現金。
“爹,娘,”張小娟看向坐在一旁,一直默默聽著、看著的陳老栓和李秀英,“這是你們這些年省吃儉用,給我和青山攢下的錢,還有我工作後給你們的,你們都沒舍得花……青山現在需要,我想,先拿出來。”
李秀英站起身,走到桌邊,粗糙的手掌撫過那些存折,眼裏有心疼,更有決斷:“拿去吧。錢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人在,心齊,這錢就能生出更多的錢來。”她看向陳青山,“青山,娘信你。”
陳老栓磕了磕煙袋鍋,聲音不大,卻如同定海神針:“家裏那兩頭過年豬,明天就找人殺了賣了。後山那幾棵成材的杉木,也伐了。湊一湊,總能頂些事。”
看著父母傾其所有的支持,看著妻子毫無保留的信任,陳青山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死死咬著牙,才沒讓淚水再次滑落。這份沉甸甸的、來自血脈至親的托舉,比任何資本都更有力量。
“不夠的,我去找信用社談!”魯飛拍著胸脯,“憑咱們這幾個人的信譽,憑陳氏醬這個招牌,我就不信貸不出款來!”
“對!我們一起簽字!”王大紅也堅定地說。
簡陋的堂屋裏,燈火搖曳,映照著幾張神情堅毅的臉龐。沒有豪言壯語,隻有實實在在的行動,和一顆顆緊緊靠攏的心。
兄弟義氣,夫妻同心,父母厚愛,朋友鼎力……所有這些情感與力量,如同百川歸海,匯聚到陳青山身上,注入到那罐凝聚了匠心與智慧的陳氏醬中。
新的公司,就在這個夜晚,在這間充滿煙火氣的農家堂屋裏,宣告誕生。它承載著過去的教訓,更燃燒著未來的希望。
這一次,他不再是獨自摸索,也不再是盲目擴張。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個以“義”字凝聚、以“信”字為基的堅實堡壘。
重聚的是人心,揚起的是永不屈服的風帆。陳氏醬的醇香,將再次從這片深情的土地出發,飄向更遠、更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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