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犬舍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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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初陽的陽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於肅一夜沒睡,大半時間都用在了哄小山參上。
    索性丹參寶血在體,一夜沒睡倒是也不累。
    小山參啊嗚一聲醒來,從於肅懷中跳下。
    “哼!”
    小山參惡狠狠撞了於肅小腿一下,又重重哼了一聲,這才小心融入地底。
    於肅長長歎氣。
    小山參越來越難哄了,看得出來夜晚時分,存在於腸澤窟地底的玩意兒,著實將小山參嚇得不輕。
    於肅用上了甜言蜜語都不管用,小山參再也不願用遁術藏身於泥中。
    最後,於肅用上了反話,言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為夫如今遭了難,你也自去尋個好人家罷,不用在乎我......”
    此話一出,成功挑起了小山參那顆倔強不服的心,這才勉強答應下於肅讓它藏於地底的要求。
    “該尋個由頭,將靈植師的身份亮出來了。”
    於肅還算吃得了苦,但也不願意像牲口一般,被人拴在樹上。
    不過轉念一想,於肅又覺得還是在等等。
    自己要在這鎮子紮根修行,太早把自己暴露於明麵上未必是件好事。
    在蒼天地界上,於肅便親眼見過於家圈養手藝人,把丹師之流軟禁於家族中。
    黃天地界看似資源豐富,階級未被完全壟斷,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自己最好將鎮子裏的勢力劃分,以及存在那些強者,順帶把方士的修煉體係了解一二,這才更方便自己入手修行。
    小院主屋打開,小媳婦一手挽著頭發,一手端著個銅盆走出。
    她將銅盆放到場中央,羞答答的朝於肅招招手。
    “那個...娘還沒起,側房有水缸,今天出門我想洗頭。”
    於肅指了指脖間麻繩,小媳婦恍然大悟,竟是走往於肅身邊將麻繩解去,把銅盆塞到於肅手中,一副完全不設防的摸樣。
    於肅看了一眼敞開著的小院院門,嘴角笑意一閃而逝,拿著銅盆便去側屋給小媳婦打了水,幫著小媳婦把烏黑長發洗了。
    期間,小媳婦白皙的脖頸,若隱若現的腰線,也算給於肅飽了眼福。
    片刻後,小媳婦洗淨了頭,沒在給於肅套上麻繩,而是直接回了屋,任由於肅自由處於院內。
    “娘......”
    “噓!”
    薛老太噓了一聲,趴在窗縫邊,看著院中的於肅打量著黑色石磨。
    “唉,還是得用上等的‘犬舍’......”
    坐回床榻上,小媳婦上前給薛老太梳起了頭,幫著薛老太盤起白發。
    “昨晚和今早都讓你去施恩,原本想著隻要這小子心中有絲恩情在,那咱們買下等‘犬舍’就可以順利降住他,讓他從人變畜。
    但現在看來,估計施恩的效果不大,這小子鬼心思不少,心性不弱,還是得用上等‘犬舍’才行!”
    說著,薛老太從枕頭下掏出布袋,裏頭滿是血紅色的銅錢。
    “走吧,今天就去把‘犬舍’買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已到傍晚。
    薛老太一家早晨便出了門,留於肅一人在家。
    雖然得了自由身,但於肅沒有出門。
    薛老太是這個家主事的,對方敢放任自己自由,就不怕自己跑脫了去。
    況且自己也不想出門,從這精明的薛老太身上,或許能弄來不少隱秘消息。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於肅打算做薛老太的伯樂,好好將這“老寶貝”給挖掘挖掘,說不定能給自己驚喜。
    院門嘎吱一聲打開,薛老太和小媳婦回來了。
    於肅正想拱手行禮,卻感覺出了幾分不對勁!
    一股子肅殺氣息,盤踞在小院中。
    那薛老太和小媳婦就站在院門口,薛老太看向於肅滿是冰冷。
    就連之前羞答答的小媳婦,如今也俏臉含霜。
    她不僅沒有之前暗藏著的幾分熱烈,反而滿是懊惱神色,似乎真心後悔起了,為何會選中於肅,讓她成了小鎮的笑柄!
    “原以為你小子心性不錯,還得給你配個上等的‘犬舍’,好好給你煉一身惡犬寶血,說不得有成為三煉奇人的可能,現在看來倒是被你糊弄了眼!”
    薛老太還不解氣,指著於肅鼻子罵道:
    “老太我在鎮子上,是出了名的會看牲口,沒想到竟是臨死了,居然在你小子身上遭了殃,爛了我薛家的名聲!”
    薛老太聲音如同惡鬼,先前兩句於肅聽的雲裏霧裏,直到聽見名聲兩字,於肅才算是知曉了什麽回事。
    恐怕,
    是自己“褻衣鼠”的名頭被人傳開了。
    這種下賤的名頭,在小鎮中確實殺傷力很大。
    “娘!我先回屋了!”小媳婦看也不看於肅一眼,率先歸了屋。
    先前於肅清秀的臉,如今看在眼中隻犯惡心!
    薛老太從背上放下鼓囊囊的包袱,看著小媳婦回屋後,這才歎了口氣,朝著於肅道:
    “唉,娃娃,過來搭把手吧。”
    小媳婦走後,薛老太反倒是麵色好看許多,說話也柔和許多。
    “娃娃,今晚過後就都是一家人了,老太全名叫薛蓮,你叫什麽?”
    “於肅。”
    說實話,於肅現在有些摸不清薛老太的想法。
    小鎮人口上千,但身處腸窟澤這般詭異地,反倒人口流通不多,人一旦擠在一塊,總要尋些樂子。
    自己這“褻衣鼠”的名頭,估計會是小鎮流傳多年的樂子,給薛家帶來無數恥笑。
    在於肅的前世宿慧中,有些時候壞名聲甚至可以牽連幾代人,提起這家人,首先便是“哦,他家啊,他家我知道,祖輩上出過賊嘛,還是專偷肚兜的賊,哈哈哈......”諸如此類。
    薛老太這一反常態的柔和,確實太過反常。
    於肅幫著把薛老太背上的包裹,抬到一旁柳樹下。
    薛老太拉著於肅,同坐於樹下,看著天空上的水波月光。
    她語氣篤定道:“於肅,偷人衣裳的事,不是你幹的吧?”
    於肅笑道:“回薛奶奶,被盜衣裳確是在小子身上尋出的。”
    薛老太複言:“那也不會是你偷的!”
    她渾濁的眼睛看向於肅,眼珠上倒映出少年清秀的麵容。
    “老太看人不會錯,你不是那種人。”
    於肅有些維持不住假笑,嘴角慢慢平和,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翠丫頭啊,還是年紀小了些,隻知道聽風就是雨,過日子又不是和外人過,身邊人貼不貼心,鞋子合不合腳,都得自己試。”
    薛老太不在多說,站起身,翻動起了包裹。
    “這是上上等的‘犬舍’,煉出的惡犬寶血,堪比用中等奇物煉出的寶血,日後興許還能讓你突破到四煉異人。
    莫要嫌棄,隻有用了‘犬舍’,煉出寶血,你們這些蒼天來的人,才能活在黃天地界。”
    薛老太頓了頓,重複一句道:
    “老太看人不會錯,你小子幹不出孬事。
    用了上上等的‘犬舍’,明早起來你不會喪失記憶人性,隻會將我薛家當成血脈親人,事事加以關照,不至於真變畜生,老太也會把你當親兒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