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兩腿發軟，看著地上橫七豎八昏迷不醒的護衛，又對上牧淵那雙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喉嚨發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個“不”字，下場絕對比那些護衛更慘。
    “看……看上了您的兵器，是……是在下有眼無珠……”趙乾聲音發顫，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不……不知閣下，想……想賣多少靈石？”
    牧淵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百下品靈石？”趙乾試探著問，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
    牧淵搖頭。
    “一……一千？”趙乾臉色更白了。
    牧淵依舊搖頭，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條寂靜的街道：“一萬。下品靈石。”
    “一萬？！”趙乾差點跳起來，這簡直是搶劫！一柄不知底細的兵器，開口就是一萬下品靈石？就算把他趙家庫房搬空一半也湊不出這麽多現錢！
    “怎麽，趙少爺覺得，你的命不值這個價？”牧淵眼神微眯，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再次隱隱浮現。
    趙乾渾身一激靈，冷汗流得更凶了。值！太值了！別說一萬，十萬也值！可他真拿不出來啊！
    “閣……閣下明鑒！”趙乾都快哭出來了，“在……在下身上實在沒帶那麽多靈石……能不能……寬限幾日？”
    “哦？”牧淵語氣平淡，“那就是沒得談了？”
    他作勢欲動。
    “等等！有！有！”趙乾魂飛魄散，慌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儲物袋，雙手奉上，“這……這裏是在下全部的家當，大約……大約三千下品靈石，還有一些丹藥和材料……先……先抵押給閣下！剩下的，我……我回去一定湊齊！”
    牧淵接過儲物袋，神識一掃，裏麵果然堆著小山似的靈石，光芒瑩瑩，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和幾塊不錯的礦石。三千靈石，雖然離一萬差得遠，但也算一筆不小的橫財了，足夠他在拍賣會上有些底氣。
    他掂了掂儲物袋，看著麵如死灰的趙乾，知道這已經是這紈絝的極限了，再逼也榨不出更多油水。
    “記住你說的話。”牧淵將儲物袋收起，不再看趙乾一眼，轉身便走，聲音淡淡地飄來，“剩下的七千，三日內，送到我住的‘平安客棧’。若是敢耍花樣……趙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直到牧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那股恐怖的威壓徹底散去，趙乾才如同虛脫般，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看著地上昏迷的護衛，又想起牧淵臨走時那平淡卻充滿殺意的話，一股寒意從心底冒出。
    他知道，這次趙家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那人絕對不是說笑！
    ……
    牧淵回到平安客棧，關上房門，清點著收獲。三千下品靈石，加上一些療傷和恢複元氣的丹藥，以及幾塊可以用來煉器或布陣的“赤炎鐵”，收獲頗豐。
    “看來，這流雲城的‘規矩’，比想象中簡單。”牧淵嘴角微揚。實力，就是最大的規矩。趙乾這種地頭蛇，欺軟怕硬，正好給了他快速積累第一桶金的機會。
    他並不擔心趙家賴賬或者報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小動作都是徒勞。若趙家真不識抬舉，他不介意讓這流雲城換一個家族。
    有了這筆靈石，拍賣龍血草便多了幾分把握。但他並沒有放鬆，趙家隻是個小插曲，真正的對手是城主府和其他幾大家族，還有那兩個如鬣狗般的傭兵團。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立威。
    第二天，牧淵再次走上街頭。經過昨天的事情，雖然消息還沒完全傳開，但他能感覺到，一些暗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多了幾分審視和忌憚。
    他徑直走向城中最大的交易所——“萬寶樓”。這裏不僅收購和出售各種天材地寶，也提供情報買賣和臨時雇傭服務，是三教九流匯聚之地，消息最為靈通。
    萬寶樓內裝飾奢華，人來人往。牧淵直接走向情報櫃台，丟出十塊下品靈石。
    “最近城裏，關於‘龍血草’和兩大傭兵團，有什麽最新消息？”
    櫃台後的老者收起靈石，渾濁的眼睛看了牧淵一眼，低聲道：“客官消息靈通。龍血草競爭激烈，城主府勢在必得，趙家李家也在積極籌備。至於血刃和灰燼……他們昨日在城西為了爭搶一處宅院落腳，已經打過一場，互有損傷，暫時偃旗息鼓，但都在暗中招兵買馬，恐怕拍賣會後會有大動作。”
    牧淵點了點頭，這和他預估的差不多。他又問道：“哪裏能快速賺取靈石？除了殺人越貨。”
    老者沉吟一下：“城東有座‘鬥狂殿’，是解決私人恩怨和賭鬥的地方，勝者能獲得敗者押上的賭注，有時數額不小。另外，城外百裏處的‘黑風山脈’最近不太平，據說有強大妖獸出沒，傷了不少傭兵，城主府發布了懸賞，擊殺妖獸可獲得豐厚報酬。”
    鬥狂殿？黑風山脈？
    牧淵心中有了計較。鬥狂殿來錢快，正好可以借此立威，讓一些宵小之輩掂量掂量。黑風山脈的懸賞，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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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要離開萬寶樓，旁邊卻傳來一陣喧嘩。
    “媽的！你們萬寶樓店大欺客是吧？老子這塊‘庚金’明明是上等貨色，你們就出五百靈石？打發叫花子呢！”一個滿臉橫肉、穿著傭兵皮甲的大漢拍著櫃台怒吼，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彪悍的同伴，胸前都佩戴著灰色的燼火徽記——是灰燼傭兵團的人！
    櫃台後的管事一臉為難：“這位爺，您這庚金純度是不錯，但分量太小，五百靈石已經是最高價了……”
    “放屁！少於八百靈石，老子今天砸了你這破店！”那傭兵頭目不依不饒，身上散發出金丹初期的凶戾氣息，周圍的客人紛紛避讓。
    牧淵目光落在那塊拳頭大小、閃爍著銳利白光的庚金上。這東西是煉製鋒利兵刃和破甲法器的極品材料，對他雖然沒用，但價值確實不止五百靈石。灰燼傭兵團的人，果然霸道。
    他本不欲多管閑事，但那傭兵頭目囂張的氣焰，以及周圍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讓他改變了主意。
    立威，就從現在開始吧。
    他緩步走了過去，平靜地開口：“這塊庚金，一千靈石，我要了。”
    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牧淵身上。那灰燼傭兵頭目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牧淵，見他氣息不顯，穿著普通，頓時獰笑起來：“哪裏來的不開眼的小子？敢跟老子搶東西？滾一邊去！”
    牧淵看都沒看他，直接對那管事說道：“一千靈石，成交嗎？”
    管事有些不知所措。
    那傭兵頭目被無視，頓時勃然大怒：“小子，你找死！”說著，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惡風，直接抓向牧淵的肩膀，打算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牧淵的衣角，就感覺手腕如同被鐵鉗夾住，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大廳內格外刺耳！
    “啊——！”傭兵頭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著，顯然已經斷了！
    牧淵鬆開手，像丟垃圾一樣將他推開，目光依舊看著那管事：“一千靈石，庚金歸我。有問題嗎？”
    那管事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搖頭：“沒……沒問題！成交！成交！”
    牧淵隨手丟出一個裝有一千靈石的袋子，拿起那塊庚金，看也沒看地上捂著手腕慘叫的傭兵頭目和他那些目瞪口呆的同伴，轉身徑直離開了萬寶樓。
    大廳內一片死寂，隻剩下傭兵頭目的哀嚎和眾人粗重的呼吸聲。
    所有人都用驚懼的目光看著牧淵離去的背影。
    這家夥……到底是誰？竟然敢當眾廢了灰燼傭兵團一個小頭目的手！他難道不怕灰燼團的報複嗎？
    但無論如何，經此一事，“平安客棧住著一個狠人”的消息，恐怕很快就要傳遍流雲城了。
    而這，正是牧淵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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