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慘烈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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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百年孜孜不倦的追求,在今日終於見到了光明。
    眼中所見的身體變得透明了,肺部的活動、血液的流動和肌肉的收縮都清晰可見。
    以此作為判斷依據,就能輕易地預測對手的動作,看透對手的招式,閃避對手的攻擊。
    也能更精確鮮明地把握自身,能夠用最小的動作發揮出最大的力量,讓自身的行動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快速和強力。
    “原來如此!”
    處在三人的圍困之下,猗窩座卻是露出了由衷歡喜的笑容。
    “這就是至高的領域,無我的境地!”
    與他的羅針是截然不同的方向,與他以往感知到的鬥氣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通往更強的道路對他打開了。
    猗窩座看著自己的對手,抬起手臂,再度揮出了拳頭。
    在這一刻,杏壽郎、實彌和義勇都有一種同樣的感覺——眼前的敵人變了。
    比起之前毫不掩飾的驚人氣息和肆意張揚的壓迫感,變得樸實無華起來,如同風平浪靜的湖麵。
    那種令人全身緊繃的危險感突兀地消失了,對手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塊不起眼的木頭。
    但在這種緊迫危急的戰鬥中,如此變化反而顯得更加可怕。
    然後他們就看到猗窩座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揮出了雙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便已然臨身。
    避無可避!
    嘭嘭嘭!
    三聲悶悶的響聲連成一線,三道身影斜斜飛了出去,狼狽地跌落在地。
    鮮紅的血液灑落在地上,緩緩融入了泥土之中。
    杏壽郎口中溢出了鮮血,胸前的骨骼凹陷下去一塊,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實彌皺眉捂著腹部,雖然在關鍵時刻勉強避開了致命傷,但內髒還是出現了傷勢。
    義勇半蹲在地,左肩的骨頭斷了,左臂軟軟地垂落著,手中的日輪刀斷成了兩截。
    三人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血液染紅了衣襟。
    “怎麽會?”炭治郎吸了一口氣,深紅色的眼瞳劇烈地顫抖著。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上弦之叁之前一直沒有用出全力?”
    他咬著牙攥緊日輪刀,神色堅決地衝向了戰場。
    “我必須去支援!”
    抱著赴死的決心,也要保護大家的生命!
    “炭治郎!”善逸喊了一聲,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禰豆子瞪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緊緊注視著哥哥遠去的背影。
    “禰豆子,善逸,你們就待在那裏不要動!”炭治郎扭頭衝他們說道,“我沒事的。”
    一片狼藉的空地上,猗窩座靜靜站在中央,臉上掛著愉快的笑意。
    “我要感謝你們。”他想與這三個可敬的對手分享自己的喜悅,“如果不是你們,我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邁入至高的領域。”
    “至高的領域?”實彌集中精力通過呼吸控製住體內的傷勢,同時也在飛快思考著,“他的意思是……突破了?”
    可惡,本來就已經夠棘手了,這樣下去可不妙啊。
    實彌看了眼天色,距離日出應該已經不遠了吧?
    “我最後再說一遍,成為鬼吧!”猗窩座張開雙臂,“這樣你們就有無盡的時間去鍛煉自身,不斷變得更加強大。”
    “像我一樣。”他抬手按在胸口,“如你們所見,我變強了。”
    “然後……就輪到你幫助其他人了……”似乎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耳邊響起這樣的話語聲。
    猗窩座愣了一下,猛然向後揮拳,卻打了個空。
    剛才那是什麽……令人不爽的東西。
    “不論你說多少次,我都不會成為鬼!”杏壽郎挺直了身體,抬刀擺好了架勢。
    “真是麻煩。”實彌壓低身體準備突進,“這種廢話就別再說了啊。”
    “你耳朵沒問題嗎?”義勇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
    “這樣啊。”猗窩座再度擺開了架勢,“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殺了你們,在天亮之前。”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
    “風之呼吸·柒之型·勁風·天狗風!”
    “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麵對來自三個方向的淩厲攻擊,猗窩座進入通透的世界,瞬間洞察了攻擊的薄弱點。
    他直直迎向富岡義勇,身體流暢地回避開他的攻擊,一拳猛然揮出。
    義勇斷了一截的日輪刀沒能擋下這迅捷而精準的一擊,右臉被狠狠擊中,整個人打著旋兒飛進了茂密的叢林裏。
    “爽了!”終於砸中這張不順眼的臉後,猗窩座感覺渾身舒暢。
    他咧開嘴角,轉身迎上了揮刀襲來的杏壽郎和實彌。
    身體總能快速回避兩人的斬擊,揮出的每一拳每一腳都伴隨著擊中肉體的悶響、骨頭開裂的聲音、傷口噴濺的血液。
    這場戰鬥轉眼間變得慘烈無比。
    對於直麵這種危機與壓力的杏壽郎和實彌來說,猗窩座的每一次攻擊都直指要害,給他們帶來死亡的預感。
    稍有失誤就會死!
    即便能夠勉強護住要害,身上的傷勢也在迅速加深著。
    這樣下去的話……根本撐不到天亮!
    但是,即使已經有所預感,兩人也依然在頑強地戰鬥著。
    “還沒有搞清楚嗎?繼續向我發動攻擊意味著你們選擇了自身的死亡!”
    猗窩座十分欣賞他們不屈的鬥誌和高超的劍術,還是不舍得讓他們就這樣死掉,於是再度勸說起來。
    “為什麽不答應我的邀請呢?明明隻有被選中的人才能成為鬼。”
    “不論再怎麽掙紮,人類是戰勝不了鬼的。就算抱著犧牲自己的決心戰鬥,一切也都是白費功夫。”
    他抬腳將實彌踢飛,揮拳迎向了杏壽郎斬來的刀鋒。
    這一次他不再保留力量,轉眼間就將杏壽郎逼入了絕境,抬起拳頭就要搗向對方的腹部。
    不變成鬼的話,就在這裏殺了他!
    “火之神神樂·輝輝恩光!”
    這時,旋轉的刀光從天而降,熾熱的刀身似乎散發出宛如太陽的烈焰,斬向猗窩座的手臂。
    猗窩座收回即將揮向杏壽郎腹部的拳頭,精準地捏住了炭治郎的刀鋒,抬腳掃向他毫無防禦的腰腹。
    這一擊無法規避,足夠將炭治郎擊殺!
    “炭治郎!”杏壽郎揮出的刀刃被一隻拳頭抵住,來不及救援了!
    “雷之呼吸·壹之型 霹靂一閃·神速!”
    伴隨著雷鳴般的聲音,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疾電般掠過。
    金黃色的刀刃“當”的一聲砍在猗窩座的小腿上,切開了一半的同時,也讓這一腳偏移了一點。
    “嗯!”趁著善逸創造出來的機會,禰豆子從側邊撲到了炭治郎身上,代替他接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腳。
    嘭——
    禰豆子和炭治郎一同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遠處的泥土裏,砸出一個深深的坑洞。
    猗窩座反身一腳踹出,善逸的身影如同斷了弦的風箏一樣,軟軟地飛進了黑漆漆的樹林裏。
    “禰豆子!善逸!”炭治郎抱著受到重創的禰豆子,聲音中帶著哭腔。
    怎麽辦?究竟該怎麽辦?
    實力的絕對差距,讓他深刻地品嚐到了絕望的滋味。
    看到炭治郎還沒有死掉,猗窩座皺起眉來,神色萬分不耐。
    “風之呼吸·玖之型·韋馱天台風!”
    剛才被踢飛出去的實彌閃身躍到半空中,倒轉身體對猗窩座發出淩冽的大範圍風刃。
    杏壽郎瞥了眼幸存下來的炭治郎,周身升騰起烈火般熊熊燃燒的強大氣勢。
    “謝謝,炭治郎,禰豆子,還有黃色少年!”他神情凝重地將手中的長刀背在身後。
    身為柱的他竟然需要靠這些少年們豁出性命保護,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會貫徹我的職責!”雖然遍體鱗傷,但他說出的話依然響亮,“不會讓這裏的任何一個人死去!”
    “炎之呼吸·奧義!”
    燃燒心靈,超越自我極限!
    “杏壽郎,你……”猗窩座一腳踩在實彌的日輪刀側邊,轉頭望向杏壽郎。
    “如此的氣魄,如此的精神力量,如此毫無破綻的架勢……”他激動地瞪大了眼睛,“太出色了!”
    “玖之型·煉獄!”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杏壽郎一腳踩碎地麵,全身包圍著灼熱的業火,如同流星般突進到猗窩座跟前。
    “破壞殺·滅式!”猗窩座笑容興奮地揮出雙拳迎上。
    日輪刀與拳頭轟然相撞,爆發出衝天的氣浪。
    與此同時,一道如同被熊熊火焰環繞的太陽形狀的紋路浮現在杏壽郎額頭正中,讓他的速度和力量猛然劇增!
    驟然增強的力量讓猗窩座有些猝不及防,他看著杏壽郎胸腔內以不正常的速度砰砰跳動的心髒,意識到對方進入了一種特殊的狀態。
    如狂風一般撕裂一切的斬擊也再度臨身,猗窩座當機立斷采取了最恰當的應對措施,精準地擊打在杏壽郎的刀上,迫使其改變了方向。
    在通透的視野中,他以整個左肩連同左臂一同被砍斷的代價,脫離了杏壽郎和實彌默契十足的合力一擊。
    猗窩座拉開距離,沒有在意正迅速生長出來的肩膀,而是打量著杏壽郎額頭上的火紅色斑紋。
    “頭上浮現出紋路後,速度和力量都提高了。”
    “太棒了!太有意思了!”他再度疾衝過去,揮出漫天拳影,“果然你還是成為鬼吧,杏壽郎!”
    杏壽郎勉力招架著迅猛到令人喘不過氣的拳頭,即使他感覺到自己的實力莫名提升了許多,此時卻也越來越艱難。
    “怎麽突然間就變得這麽猛了?”實彌疑惑地掃了眼杏壽郎額頭上浮現出來的斑紋,“是那個紋路的作用嗎?”
    他沒有停下動作,配合杏壽郎抵擋著猗窩座的進攻,卻依然難以招架。
    一道潺潺如水的刀光一閃而過,猗窩座身體一偏,脖頸裂開了一道血痕。
    “我生氣了!”富岡義勇持著斷刀,微微低著頭,“因為臉疼得厲害。”
    “竟敢打我的臉,還把我打飛得那麽遠。”
    他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緊盯著猗窩座,右臉高高腫起,嘴角還淌著血,左臉上卻浮現出了水浪形狀的斑紋。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擊之潮!”
    義勇揮刀斬出水浪般連續的多段斬擊,速度和力量都遠遠超出了之前。
    “嗯?你也變強了啊!”猗窩座笑著說道。
    在杏壽郎和義勇突然間龍精虎猛的進攻下,竟然抵住了猗窩座角度精準而刁鑽的亂拳。
    “你們……”實彌一臉懵逼地眨巴著眼睛,“臉上的紋路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倆背著自己偷偷進修了?
    “不知道,一氣之下就這樣了。”義勇眉頭緊皺。
    “我是因為情緒激昂!”杏壽郎大聲說道。
    在這種時候,他也沒功夫仔細思考身體發生變化的具體原因,隻當是情緒的問題。
    “是嗎?”
    實彌試著調動自己的情緒,舉起刀狠狠向著猗窩座斬下。
    “啊!”為了激發情緒,他還大叫了一聲。
    但是無事發生。
    猗窩座一個“腳式·冠先割”,把他踹得鼻血狂噴,身體飛到了半空中。
    “破壞殺·鬼芯八重芯!”
    連續猛擊的拳影從四麵八方攻向身前的兩人,每一拳都直指身體的要害和防禦的薄弱點。
    日輪刀斷裂的義勇最先招架不住,被一拳擊退了出去,很快又鍥而不舍地狂奔回來繼續戰鬥。
    很快杏壽郎也被擊飛了出去,卻又咬著牙爬起來,與實彌聯手擋下攻向義勇腹部的拳頭。
    即使傷痕累累,即使疲憊不堪,也要一次次站起來,燃燒一切,不斷戰鬥下去!
    炭治郎遠遠注意著戰況,呼吸愈發急促。
    不行,他不能在這裏看著。
    去戰鬥!直到倒下為止!
    安頓好正愈合傷勢的禰豆子後,他就要抬腳奔向戰場。
    但是這時候,禰豆子卻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日輪刀。
    “禰豆子?”炭治郎轉頭看向她。
    “嗯——”禰豆子緊緊皺著眉頭發動了血鬼術,手中抓著的刀刃上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焰。
    等到烈焰熄滅,黑色刀刃的日輪刀已經被灼燒成了火紅色。
    “紅色的……刀刃?”炭治郎抬起自己的刀。
    “嗯!”禰豆子握緊右拳,為哥哥加油。
    “謝謝你,禰豆子。”炭治郎露出溫柔的微笑,轉身頭也不回地奔向了慘烈的戰場。
    “火之神神樂·灼骨炎陽!”
    他向著敵人揮出太陽火焰般熊熊燃燒的刀鋒,帶著義無反顧的決心。
    為了保護大家,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