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楚言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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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春雪突至,雪霽初晴時,玄燁忽發雅興,令禦花園亭中設下暖鍋,隻召了楚言與三個孩子賞雪。紅泥小火爐燃得正旺,銅鍋裏的湯底咕嘟作響,羊肉薄片、時鮮菜蔬擺滿了桌案。
“今日不拘禮,都坐吧。”玄燁話音剛落,親自夾了片羊肉入鍋。楚言忙著給胤佑挑軟爛的吃食,塔娜學著大人模樣涮肉,小臉被熱氣熏得通紅。胤祚則安靜自食,舉止依舊優雅。
“皇阿瑪,好吃!”胤佑鼓著腮幫子含糊道。玄燁見狀朗聲大笑,又給兒子夾了顆魚丸:“喜歡便多吃些。”
亭外冰天雪地,亭內暖意融融。楚言望著玄燁舒展的眉眼,看著孩子們無憂的笑臉,心頭被填得滿滿當當。前朝後宮的紛擾,在此刻都成了過眼雲煙。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眾人身上鍍上暖光。胤佑舉著沾了醬汁的小勺咿呀亂語,惹得玄燁再度開懷。
次日立春,禦花園裏的海棠冒出了粉嫩的花苞。永壽宮偏院裏頭,楚言正督著宮人校準木架,兩根浸過桐油的麻繩垂下來,係著塊刨得光潤的花梨木板——這是她揣度多日,才讓內務府依著“孩童戲具”樣式做的秋千。
“額娘,這木架真能載人起落?”塔娜的小鞋繞著麻繩打轉,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是好奇。
胤祚立在廊下,指尖無意識輕點欄杆,倒像在琢磨那繩索受力的關竅。楚言剛笑著應話,就見胤佑扒著木板要往上爬,忙伸手將這肉乎乎的小身子抱下來:“小七乖,等繩結緊實了再玩。”
“要飛!現在就要飛!”胤佑在她懷裏扭著掙動,軟糯的嗓音滿是執拗。
正難分難解時,院門口忽然傳來含笑的問話:“這又是弄了什麽新鮮物事?”
玄燁不知何時立在那裏,明黃色常服襯得身姿挺拔,負在身後的手微微屈著,眼底含著幾分興味。
孩子們瞬時斂了聲氣,規規矩矩垂手行禮,連最鬧騰的胤佑都乖乖貼在楚言衣襟上。
“皇上萬安。”楚言將兒子放下,抬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臣妾瞧著孩子們悶得慌,便請內務府做了這戲具,喚作秋千。”
玄燁走上前,指尖勾住麻繩輕輕一拽,試出幾分牢穩:“倒比朕幼時見過的精巧些。”說罷竟俯身抱起胤佑,穩穩擱在木板上,“來,皇阿瑪推你。”
小木架隨著力道輕晃,起初隻是微幅起伏,漸漸便蕩得高了。
胤佑的笑聲像銀鈴般撒在院裏,小手死死攥著繩索喊:“再高些!再高些!”
塔娜看得眼熱,扯著楚言的袖口晃了晃:“額娘我也要玩。”玄燁卻已開口:“祚兒,帶妹妹去那邊,朕讓人再搭一副。”
新秋千很快立起來。胤祚嘴上說著“兒臣年長,不湊這份熱鬧”,目光卻不住往妹妹那邊瞟。
玄燁瞧出他的心思,索性拉著少年的手腕讓他坐上去,掌心推著木板發力。這孩子終是繃不住,在秋千起落間笑出了聲。
楚言立在一旁望著,隻覺心底軟得一塌糊塗——這平日裏威壓四海的帝王,此刻分明隻是個疼惜兒女的父親。
暖閣裏,胤佑蜷在玄燁懷中打盹,小手還攥著他衣襟上的白玉盤扣。
“今日高興,朕有賞。”玄燁看向楚言,目光柔得像化了的蜜,“想要什麽?”
楚言正要推辭,塔娜已搶著開口:“皇阿瑪,額娘要烤爐做蛋糕,說又軟又甜還能畫花!”
玄燁挑眉笑問:“蛋糕?又是哪本雜記上看來的新鮮吃食?”
楚言臉頰微紅——前幾日哄孩子隨口提了句現代點心,竟被女兒記在了心上。
“不過是臣妾胡謅的。”她話音剛落,塔娜已急得跺腳:“額娘騙人!說比禦膳房點心還好吃呢!”
烤爐次日便送進了小廚房。楚言搗鼓了好幾日,用雞蛋打發了起泡,混著麵粉與蜂蜜烤出蓬鬆的胚子,又將蛋白加糖攪出霜狀,勉強在表麵綴了些花紋。
玄燁過來時,正見她端著個金黃圓物從爐中取出,孩子們圍著直咽口水。
“這便是蛋糕?”他接過楚言遞來的銀叉,叉起一塊嚐了嚐——口感竟比宮中酥點綿軟許多,甜意也清雅不膩。
“做得好。”他頷首示意孩子們分食,看著塔娜沾了糖霜的鼻尖,低聲對楚言笑道:“你這腦子裏,倒藏著不少鮮活主意。”
楚言抿唇輕笑:“不過是哄孩子的小伎倆。”“這宮裏,正缺這份生氣。”玄燁的聲音裏帶著讚許。
可這份生氣終究惹了眼。
幾日後楚言給太後請安歸來,禦花園石子路上迎麵撞見宜妃帶著幾位嬪妃。
“琪妃妹妹這是給太後獻寶回來了?”宜妃手帕掩著唇笑,目光掃過宮女手中的食盒,“聽說妹妹的新鮮點心連皇上都誇,果然有得寵的阿哥就是不一樣,總能引得皇上掛心。”
這話裏的刺再明顯不過。楚言斂衽行禮,語氣依舊平和:“姐姐說笑了,不過是些孩童吃食。皇上疼惜兒女,是孩子們的福氣。”
宜妃碰了軟釘子,正待再說些什麽,忽聞怯生生的聲音:“宜娘娘,嚐嚐額娘做的蛋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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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不知何時帶著胤佑尋來,手裏舉著用油紙包著的小塊點心,眼神清澈得像溪水。
胤佑也舉著啃得坑窪的蛋糕,奶聲奶氣附和:“好吃!娘娘吃!”
童聲稚氣反倒襯得宜妃神色尷尬,勉強笑了笑便帶著人走了。
當晚玄燁來用膳,楚言隻字未提白日之事,倒是塔娜嘰嘰喳喳把經過說了個明白,末了仰臉問:“皇阿瑪,宜娘娘是不是不喜歡蛋糕呀?”
玄燁看了眼楚言遞來的眼色,溫聲道:“各人口味不同,你們喜歡就好。”
待孩子們睡熟,玄燁拉著楚言在暖炕上坐下,指尖摩挲著她的掌心:“今日受委屈了?宜妃那邊,朕會敲打。”
楚言反握住他的手,目光懇切:“不過幾句口舌,何必勞動皇上。真要訓誡了,反倒顯得臣妾小氣。”
玄燁凝視她半晌,歎了口氣:“你總是這般懂事。”
“不是懂事,”楚言靠在他肩頭,“是不想讓皇上為難。”
窗外月色淌進屋裏,燭火映著兩人相偎的身影,靜謐得動人。
第二日旨意便傳了下來——永壽宮得了好些賞賜,筆墨紙硯是給胤祚的,機關鳥玩具送了胤佑,還有一套西洋畫具特意指明給塔娜學畫。
後宮人看在眼裏,都明白這是皇上在為琪妃立威,暗地裏的閑話頓時歇了。
楚言坐在廊下做針線,看著塔娜拉著胤祚學畫,胤佑追著機關鳥滿院跑,陽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她知道深宮之中難有永久安寧,可隻要有玄燁這份藏在賞賜裏的維護,有孩子們的笑語,再大的風浪也能扛過去。就像院中的秋千,無論蕩得多高,總有堅實的繩索牽著,最終會落回安穩的懷抱。而她的繩索,便是玄燁那份未曾明說,卻無處不在的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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