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力量暴漲，掌控細微
    晨曦微光穿過敞開的精舍大門，在地麵投下楊奇拉長的身影。他赤裸著上身，淡金色的神紋在初陽下流淌著金屬般的光澤，後背那幅神象踏獄的圖騰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無形的威嚴。庭院角落，那隻野兔幹癟的屍骸在晨風中顯得格外刺目，無聲訴說著方才那隔空奪命的恐怖一幕。
    楊奇的目光，卻如鷹隼般牢牢鎖定了庭院中央那片新鋪就的練功場。一塊塊切割方正、棱角分明的黑曜鋼岩緊密排列，表麵光滑如鏡，在陽光下泛著沉凝冰冷的烏光。這是楊烈山昨日特意調撥來的上好練功石料，堅硬無比，尋常後天武者全力一擊也難留深痕。
    “神象鎮獄，奪靈補己…此道雖開，然螻蟻之微，不過杯水車薪！”楊奇心中念頭電轉，昨夜那五枚神象微粒吞噬海量奇珍的場景曆曆在目，野兔那縷微薄的精元帶來的悸動，瞬間被更龐大的饑餓感淹沒。他需要更強的力量！更深的掌控！需要…更“飽腹”的資糧！
    饑腸如雷震丹田，微元難填巨象淵。
    黑曜鋪就試金石，且看新力破石堅！
    一股混合著驗證新力與宣泄饑渴的磅礴戰意，轟然從他體內爆發！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出精舍門檻，足下發力！
    “轟！”
    腳下的青石地麵應聲炸開蛛網般的裂痕！碎石飛濺！楊奇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裹挾著風雷之勢，瞬間跨越十丈距離，狠狠撞入黑曜鋼岩鋪就的練功場中心！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沒有任何蓄力的前奏！他右臂肌肉賁張，淡金色的神紋瞬間亮起，五枚神象微粒在丹田深處瘋狂共振！純粹到極致的力量，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在他揮拳的軌跡上轟然噴發！
    “破！”
    一聲低吼，如同悶雷炸響！
    右拳，裹挾著肉眼可見的淡金色氣浪，狠狠砸在身前一塊半人高的黑曜鋼岩之上！
    拳風未至氣浪湧，淡金輝映破曉空！
    象力奔騰如洪泄，直撼黑曜試新鋒
    “砰——！！！”
    一聲遠超金鐵交鳴的恐怖巨響，如同巨錘砸在鐵砧！狂暴的氣浪以拳石交擊點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排開！庭院中靈木的枝葉被狠狠壓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新墾藥圃的泥土被掀飛一層！距離稍近的精舍窗戶紙，噗噗數聲，盡數碎裂！
    那塊承受了全部力量的黑曜鋼岩，表麵那層堅逾精鋼的烏光如同水波般劇烈蕩漾，隨即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脆響！
    一道、兩道…無數道猙獰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爬滿了整個岩麵！緊接著，整塊岩石轟然解體！炸裂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石塊，如同炮彈般激射向四麵八方！噗噗噗地深深嵌入周圍的土地、樹幹，甚至遠處的院牆之中！煙塵碎石彌漫！
    一拳碎岩如齏粉，亂石穿空驚煞人！
    氣浪排空千枝折，窗欞盡碎土翻新！
    楊奇收拳而立，站在彌漫的煙塵中心。他看著自己那隻毫發無損、甚至連一絲白痕都未留下的拳頭，感受著體內奔騰咆哮、遠勝從前的磅礴力量，一股強大的自信油然而生！五枚神象微粒帶來的力量增幅，遠超他的預估！這黑曜鋼岩，在他拳下，竟脆弱如朽木！
    然而，這狂喜僅僅持續了一瞬，便被一股極其不協調的滯澀感打斷。
    方才那一拳，力量固然狂暴無匹，但…太散了！太浪費了！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湧而出，雖衝垮了堤壩岩石），卻也將自身的力量毫無節製地宣泄向四麵八方，造成了不必要的破壞掀飛泥土、震碎窗戶）。更關鍵的是，那激射的碎石，每一塊都蘊含著足以洞穿後天武者身體的恐怖動能，若是在人群之中，後果不堪設想！
    力若洪流無堤束，衝垮堤壩亦自傷。
    碎石穿空蘊殺機，控力不微反成殃
    “力量暴漲…掌控卻未跟上…”楊奇眉頭微蹙，看著自己緊握的拳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五枚微粒帶來的力量如同奔湧的岩漿，在經脈中咆哮衝撞，每一次氣血運轉，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腫脹感”和“隔閡感”。這力量，強大，卻桀驁不馴！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浮躁。目光掃過練功場，落在另一塊完好的黑曜鋼岩上。這一次，他沒有再追求極限的爆發，而是緩緩抬起右臂，五指張開，輕輕按在了冰冷的岩麵。
    觸手冰涼堅硬，傳遞著黑曜鋼岩特有的沉重質感。
    楊奇閉上雙眼。心神沉入丹田氣海。
    五枚璀璨的神象微粒緩緩旋轉，每一次脈動，都釋放出磅礴的金色氣血能量。他嚐試著，不再是將這力量一股腦地催發出去，而是如同抽絲剝繭，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其中一絲極其微弱的能量流，順著特定的經脈，緩緩流向按在岩麵上的掌心。
    心沉丹田觀微星，力若抽絲緩運行。
    摒棄狂猛求微控，掌貼黑曜探幽明。
    這過程，比全力爆發艱難百倍！狂暴的力量如同脫韁野馬，稍有不慎，便會掙脫那微弱意念的束縛，再次奔騰失控。楊奇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全部的意念都用來維係那絲微弱能量流的穩定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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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點點流逝。
    庭院中，風似乎都停滯了。
    楊奇的手掌，如同粘在了岩石上，紋絲不動。掌心與岩麵接觸之處，沒有任何光芒，沒有任何氣浪，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
    然而，在他那入微的感知中，掌心之下，那絲微弱卻凝練如實質的神象之力，正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在黑曜鋼岩那堅不可摧的表麵…蝕刻著！
    一絲微不可查的粉末，從掌心與岩石的縫隙間簌簌落下。
    一個比針尖還要細小、肉眼幾乎無法辨別的…凹點！出現在了光滑如鏡的烏黑岩麵之上！
    成功了！
    雖然微不足道，但這卻是力量掌控邁入全新境界的標誌！從隻能蠻力破壞，到可以凝練一絲，進行精細的“蝕刻”！
    力凝一絲細如發，蝕石成粉落無暇。
    入微之境初窺徑，針尖凹點亦光華！
    楊奇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力量的強弱固然重要，但能否將其如臂使指，精準控製到每一分、每一毫，才是真正決定戰力上限的關鍵！這不僅僅是技巧，更是對自身力量本質的深刻理解與絕對掌控！力量是奔湧的狂流，心念是引導的河床；河床愈深愈廣，狂流才能愈強愈久！
    他保持著這種入微的狀態，心神完全沉浸在力量那精微的流淌與控製之中。嚐試著讓那絲能量流變得更細，嚐試著改變它在岩石內部蝕刻的軌跡…
    就在楊奇沉浸於這精妙的力量掌控之時，庭院入口處傳來一陣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帶著難以掩飾的惶恐。
    侍女小竹去而複返，臉色比離開時更加蒼白，額角還帶著細汗，呼吸急促。她不敢靠近那片彌漫著煙塵碎石、如同被巨獸蹂躪過的練功場，遠遠地站在精舍廊下，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稟報：“公…公子！奴婢…奴婢見到烈山長老了…”
    楊奇緩緩收回按在岩石上的手掌，掌心那細微的凹點瞬間被黑曜鋼岩本身的烏光掩蓋，仿佛從未存在。他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小竹，那深邃的眼神讓小竹的顫抖更加劇烈。
    “說。”楊奇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烈山長老…烈山長老他…他聽完奴婢的話，臉色…臉色瞬間就…就灰敗下去…”小竹的聲音帶著後怕，“他…他捶著胸口，說…說庫房真的…真的快被搬空了！昨夜那份清單，已是掏了家底！這才隔了一夜…又要一份…這…這簡直是…是…”
    她不敢說出“要命”二字，哽咽了一下，才繼續道：“長老說…說家族各處都在伸手要資源…各房各支都怨聲載道…尤其是…尤其是大長老那邊的人，已經…已經在串聯，質疑庫房去向…質疑振長老偏私了…烈山長老他…他頂不住啊！”
    小竹的聲音帶著絕望：“長老還說…現有的庫存，頂多…頂多再湊齊清單上三成的藥材…而且品相…品相遠不如昨夜…丹藥…丹藥更是…一顆都沒有了！淬骨生肌膏…也…也沒了！他讓奴婢…務必…務必轉告公子…請公子…體諒…”
    話音落下，庭院中一片死寂。隻有遠處靈木枝葉在風中發出的輕微沙沙聲。
    楊奇沉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昨夜那份清單的價值，他心知肚明。再要一份？這本就是強人所難。楊烈山的反應，家族的窘境，內部的壓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小竹帶來的消息，不過是徹底撕開了那層勉強維持的遮羞布。
    庫藏告罄怨聲起，烈山捶胸訴苦淒。
    三成劣藥難果腹，暗流洶湧危機伏！
    那五枚神象微粒仿佛感應到了資源斷絕的危機，在丹田深處發出了更加狂暴、更加尖銳的饑餓嘶鳴！如同五頭被徹底激怒的遠古凶獸，瘋狂撞擊著無形的牢籠，傳遞出毀滅與吞噬的渴望！
    楊奇緩緩抬起頭，目光越過戰戰兢兢的小竹，越過狼藉的練功場，越過精致的庭院圍牆，投向了遠方——那是楊家後山的方向！蒼茫的山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那裏，有妖獸嘶吼，有險地秘境，更有…他此刻急需的“資糧”！
    一股冰冷而決絕的殺伐之氣，如同無形的寒潮，瞬間彌漫了整個聽濤閣！小竹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凍結，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知道了。”楊奇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意味，“下去吧。”
    小竹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出了庭院，仿佛身後有洪荒巨獸在追趕。
    庭院中，再次隻剩下楊奇一人。他緩緩活動了一下脖頸，骨節發出輕微的劈啪爆響。目光再次落回那片黑曜鋼岩練功場，看著那碎裂的巨石和激射的深坑，又看了看掌心下那個幾乎看不見的凹點。
    狂猛與入微，毀滅與掌控…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運用方式在他心中交織。
    他需要力量去掠奪，去狩獵，去填飽那無底洞般的饑餓！但他更需要精準的掌控，去確保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刃上，去獵殺更強的目標，去掠奪更精純的精華！而不是在力量的洪流中迷失，傷及自身，或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後山…”楊奇低聲自語，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與饑渴的戰意。他不再看那狼藉的練功場，轉身大步走向精舍。他需要換一身利落的勁裝，需要檢查隨身的短刃。黑曜鋼岩的試煉已經結束。
    下一場試煉，在那危機四伏的山林之中！以妖獸之血，鑄神象之基！
    練功場中試新力，入微狂猛兩相宜。
    庫藏告罄前路斷，饑渴戰意指山崎！
    勁裝短刃寒光爍，後山群妖血待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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