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訪西苑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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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走最後一位抱著自家“霹靂鼠”其實就是隻毛發帶電的大倉鼠,因為偷啃了雷擊木導致消化不良)千恩萬謝離開的馭獸師學徒,林曉曉揉了揉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感覺腮幫子肌肉使用過度。
    “唉,出名也挺累人的,”她掂量著今天收到的“診金”——幾塊味道不錯的糕點,一小袋靈穀,還有幾株品相尚可的止血草,“不過,這種靠手藝吃飯,被人尊稱為‘師姐’的感覺……真不賴!”
    她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糕點,甜膩的味道在口腔化開,讓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但很快,那絲甜味就被腦海裏另一件事衝淡了——西苑廢屋,那隻被天火燒禿了尾巴、奄奄一息的九尾狐。
    九尾狐啊!那可是神話傳說裏顏值天花板、智慧擔當的存在!就算是在這個靈獸遍地的異世界,估計也是稀有品種。如今落難,蜷縮在廢屋裏等死……這她能忍?作為一個資深毛絨控雖然阿九現在可能不怎麽毛絨了)兼獸醫專家,這簡直就是在她的專業領域和興趣點上雙重蹦迪!
    “不行,得去看看!”林曉曉三兩口吞下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眼神裏充滿了“擼起袖子加油幹”的使命感,“天火燒傷?這可是重症監護室的級別!比小餮那個吃貨撐著了刺激多了!”
    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頂門棍必備),劣質銀針核心科技),所剩無幾的普通草藥撐場麵用),以及……懷裏那個雖然小但關鍵時刻能救命的空間靈泉底氣所在)。
    “走吧,‘林大夫出診記’第二彈,目標——西苑廢屋,患者——疑似毀容+嚴重抑鬱+生命垂危的九尾狐帥哥or美女?)!”
    她拄著棍子,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記憶中西苑的方向出發。一路上,遇到幾個相熟的昨天剛被她治好靈獸的)雜役,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林師姐,又出診啊?”
    “林師姐,吃了沒?我這有個新摘的靈果!”
    “林師姐,需要幫手不?”
    林曉曉一一笑著回應,感覺自己在這鎮獸司底層,終於混出了點人樣兒。果然,技術人才到哪裏都餓不死!
    越往西苑走,周圍的景象就越發荒涼。與丙字區那種帶著壓抑和危險的氣息不同,西苑彌漫著的是一種被時光遺棄的、腐朽破敗的味道。雜草長得比人還高,肆意侵占著石板小徑,周圍的屋舍大多殘破不堪,門窗歪斜,結滿了蛛網,顯然已久無人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灰塵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焦糊的氣息。
    “好家夥,這地方拍鬼片都不用額外布景了。”林曉曉緊了緊手裏的頂門棍,倒不是怕鬼,主要是怕草叢裏竄出什麽蛇蟲鼠蟻,“環境評估:差。隱私性:極好。適合……養傷?如果那隻狐狸還活著的話)”
    她循著那絲焦糊味和記憶中雜役議論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及腰的雜草中穿行。終於,在院落的最深處,看到了一間比周圍其他屋子更加破敗、幾乎半邊屋頂都塌陷下來的廢屋。
    屋門早已不知去向,隻留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像是一隻沉默巨獸張開的嘴,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就是這裏了。
    林曉曉在門口停下腳步,沒有立刻進去。她調整了一下呼吸,將意識沉入空間,再次引出一小捧靈泉喝下,讓自己因為長途跋涉而有些氣喘的狀態恢複平穩。同時,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裏麵的景象,可能不會太美好。
    她拄著棍子,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走進了廢屋。
    屋內比外麵看起來更加昏暗,光線從破損的屋頂和窗戶縫隙艱難地擠進來,在布滿灰塵和碎瓦礫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斑。空氣裏那股焦糊味更加明顯了,混合著一種……傷口久不愈合而產生的、淡淡的腐臭和藥味似乎是之前有人嚐試治療過,但失敗了)。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中快速掃視,最終,定格在了屋子最角落、一堆相對幹燥的稻草上。
    那裏,蜷縮著一團身影。
    即使是在如此狼狽的環境下,那身影依舊隱約透出一種殘破的、屬於頂級掠食者或者說,頂級美獸)的輪廓。皮毛原本應該是如同月華凝霜般的銀白色,此刻卻沾染了灰塵和汙漬,顯得黯淡無光。身軀修長而優美,隻是此刻因為虛弱而微微顫抖著。
    而最觸目驚心的,是它的身後。
    那裏,本該有九條蓬鬆華美、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巨大狐尾,如同孔雀開屏般驕傲地綻放。可如今……林曉曉的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三條!
    這三條尾巴也並非完好無損,它們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毛發焦黑卷曲,如同被烈火舔舐過的綢緞,萎靡地拖在身後,顯得幹癟而脆弱。而在原本該生出另外六條尾巴的地方,隻剩下六處光禿禿的、猙獰可怖的傷口!皮肉扭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暗紅色和焦黑色,有些地方甚至還在微微滲著組織液,散發出令人心揪的焦臭與腐敗混合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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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天火留下的痕跡?如此霸道,如此殘忍,幾乎斷絕了生機!
    林曉曉的心猛地揪緊了。作為一名獸醫,她見過太多傷病,但如此慘烈又帶著某種悲壯美的傷勢,還是讓她感到震撼和……憤怒。對那天火的憤怒,也對這鎮獸司冷漠態度的憤怒!
    似乎是感應到了陌生人的氣息,那蜷縮著的身影猛地動了一下!
    原本埋在臂彎裏的頭顱,倏地抬起!
    那是一張即使憔悴不堪、依舊能窺見昔日絕世風華的狐臉。尖俏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尤其是那雙狹長的、此刻因為警惕和痛苦而微微眯起的狐狸眼!眸子的顏色是極為罕見的紫晶色,隻是如今這紫色顯得有些黯淡,布滿了血絲,但深處卻依舊燃燒著兩簇不肯熄滅的、冰冷而高傲的火焰!
    它死死地盯著闖入的不速之客——林曉曉,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極其虛弱,卻依舊帶著刺骨寒意和濃濃警告意味的低吼:
    “嗚……嗷——”滾出去!)
    這低吼幾乎用盡了它殘存的力氣,導致它說完之後便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那三條殘尾也無意識地繃緊,掃動著身下的稻草,發出沙沙的聲響。
    即便如此狼狽,如此虛弱,瀕臨死亡,它看向林曉曉的眼神,依舊像是在俯視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屬於九尾天狐的高傲與尊嚴,不容褻瀆!
    林曉曉被那眼神看得一怔,隨即,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在心裏吹了聲口哨意念裏的)。
    “謔!都這樣了,脾氣還不小?這氣場,這眼神,絕了!不愧是傳說中的九尾狐!這要擱以前,妥妥的娛樂圈高冷頂流,得讓多少粉絲瘋狂啊!”
    她沒有被那威脅的低吼嚇退,反而往前輕輕挪了一小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而無害:
    “嘿,別激動,別激動!自己人,啊不,自己獸……也不對。”她撓了撓她那頭標誌性的亂毛,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那個……狐狸……先生?還是女士?看你這氣質,暫時先稱呼你‘阿九’吧,比較有辨識度。”
    她無視阿九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冰冷目光,開始進行她的“望診”:
    “嗯……精神評估:警惕性高,有自主意識,求生欲……呃,暫時存疑,但傲嬌值是拉滿了。”
    “體表評估:多處嚴重燒傷,創麵感染,毛發大麵積損毀,顏值評分……從理論上講,底子極好,目前暫時負分。”
    “生命體征:呼吸微弱急促,心率目測胸腔起伏)過快,伴有間歇性咳嗽,嚴重營養不良,脫水……綜合判定:危重,急需幹預。”
    她一邊說,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湊,試圖看得更清楚些那些焦黑的傷口。
    阿九見她非但不走,還敢靠近,紫晶色的眸子裏寒意更盛,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展現出自己的威懾力。但它實在太虛弱了,剛抬起前半個身子,就一陣眩暈,踉蹌著又跌坐回去,隻能徒勞地用那雙漂亮卻冰冷的眼睛瞪著林曉曉,從喉嚨深處發出更加急促和憤怒的低吼,像是在說:“螻蟻!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林曉曉看著它這外強中幹、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心裏歎了口氣,語氣也軟了下來:
    “行了行了,別硬撐了。我知道你不好受,也瞧不上我這種小獸醫。但是吧……”她指了指阿九身後那猙獰的傷口,“你這情況,再拖下去,可真就要去跟閻王爺……哦不對,是跟這個世界的冥君他老人家報道了。你說你,堂堂九尾天狐疑似),要是最後死因是傷口感染和營養不良,這傳出去,多掉價啊?比小餮那家夥自己撐死自己還丟份兒呢!”
    阿九的瞳孔猛地一縮,顯然,“丟份兒”這個詞,精準地戳中了它內心某根驕傲的神經。它死死地盯著林曉曉,眼神複雜,憤怒中夾雜著一絲被說中心事的狼狽,還有……一絲極淡極淡的、連它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對生存的渴望。
    林曉曉捕捉到了它眼神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波動。
    有門兒!
    她不再猶豫,如同變戲法一樣,從懷裏空間裏)再次引出了一小捧清澈剔透、散發著瑩潤光澤和純淨氣息的靈泉。
    當那靈泉的氣息彌漫開來時,阿九那冰冷而充滿敵意的眼神,瞬間凝固了。
    它的鼻子,不受控製地、劇烈地抽動起來。
    那是什麽?
    好……好純淨的氣息!
    仿佛能洗滌它被天火灼傷的痛苦,能滋潤它幹涸瀕死的妖魂!
    它那高傲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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