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半偷抹藥膏的名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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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徹底吞沒了西苑廢屋,隻餘下幾縷慘淡的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林曉曉早已“失望”地離去,臨走前還“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那瓦片裏墨綠色的“生化武器”,又看了看蜷縮在稻草堆裏、隻留給她一個冷漠後腦勺的阿九,長長地歎了口氣,仿佛在哀悼自己那“不被理解的絕世良方”。她甚至“貼心”地將那瓦片藥膏放在了離阿九不遠不近、一個看似隨意實則觸爪可及的角落。
廢屋內重歸死寂,隻有阿九自己粗重卻逐漸平穩些的呼吸聲,以及……空氣中那如同實質般頑強不散、挑戰狐類嗅覺極限的詭異藥味。
阿九依舊保持著麵壁的姿勢,仿佛要與那坨“汙穢之物”劃清界限,永世不相往來。但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它那尖尖的耳朵,正如同最精密的雷達,微微轉動著,捕捉著門外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時間在寂靜與藥味的雙重煎熬中緩慢流逝。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連最不安分的夜蟲都仿佛被這廢屋的“不祥”和藥味給熏得閉了嘴。
確認了,那個討厭的、聒噪的、手段古怪的人類女人確實走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阿九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紫晶色的眸子裏沒有了白天的冰冷和敵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掙紮、猶豫、屈辱,以及……一絲被強行壓抑的、微弱卻頑固的期盼。
它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不受控製地、一點點地,飄向了角落那瓦片黑乎乎的影子。即使光線昏暗,它仿佛也能“看”到那坨墨綠色膏體正在無聲地散發著“來抹我呀~”的邪惡氣息。
“哼……”它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極其輕微、帶著濃濃不屑的冷哼,試圖說服自己,“汙穢不堪……粗鄙造物……豈能玷汙本狐高貴之軀……”
然而,腦海中卻不合時宜地回響起林曉曉白天那些紮心窩子的話:
“禿狐……”
“燒火棍似的尾巴……”
“公狐狸母狐狸看了都走不動道……現在是繞道走)”
還有那個賭約……隻塗最小的一塊……如果長毛了……
它下意識地、極其隱蔽地,扭動了一下脖頸,試圖用眼角的餘光去瞥自己身後那塊被塗抹了藥膏的最小禿斑。奈何狐狸的身體構造不允許它完成如此高難度的動作,隻能作罷。
一種焦躁感,如同螞蟻般開始啃噬它的內心。
萬一……萬一那人類雖然討厭,但藥膏真的有一絲絲效果呢?
萬一……就那一小塊,真的能長出一根絨毛呢?
那豈不是證明……它還有救?它那被天火焚毀的榮耀,還有一絲重建的可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燎原,再也無法撲滅。
又煎熬了約莫半個時辰。
終於,阿九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又像是終於向自己內心深處那點卑微的渴望投降。它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做賊般的心虛,抬起了之前一直埋著的頭顱。
它先是警惕地環顧四周,紫晶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豎起的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可疑的聲響。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安全!
它深吸一口氣然後被殘留的藥味嗆得差點咳嗽,趕緊忍住),掙紮著,用那雙還有些虛軟無力的前肢,支撐起上半身。這個簡單的動作,依舊讓它喘息了片刻。
它看了一眼那瓦片藥膏,眼神裏充滿了視死如歸的悲壯。
然後,它做出了一個若是被其他九尾狐同族看到,足以讓它羞憤自盡的動作——
它小心翼翼地、笨拙地,伸出了一隻前爪。那原本應該幹淨漂亮、趾尖帶著優雅弧度的爪子,此刻卻有些顫抖地,朝著那瓦片裏墨綠色、粘稠的膏體,緩緩探去。
爪尖觸碰到藥膏的瞬間,那股清涼粘膩、混合著毀滅性氣味的觸感,讓它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把爪子縮回來。它閉了閉眼,內心進行著最後的掙紮。
“若非……若非怕墮了吾九尾狐一族的威名……讓世人恥笑我族後繼無狐……本狐……本狐豈會……豈會動用此等……此等……”
它小聲地、咬牙切齒地嘀咕著,仿佛在給自己這“墮落”的行為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濃濃的委屈和不甘。
最終,對“威名”的維護或者說,對長毛的渴望)戰勝了一切!
它心一橫,爪子上稍微用了點力,蘸取了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坨藥膏。然後,它以一種極其別扭、極其艱難的姿勢,努力扭轉身子,將那隻沾滿了“汙穢之物”的爪子,顫顫巍巍地、朝著自己身後另外一處光禿禿的、麵積稍大些的傷口抹去!
由於視線受阻,加上身體虛弱和動作笨拙,它抹得歪歪扭扭,藥膏不僅塗到了禿斑上,還不小心蹭到了旁邊僅存的、有些焦黑的皮毛上。那濃烈的氣味瞬間更加貼近身體,熏得它頭暈眼花,幾欲作嘔。
但它強忍著,一邊繼續那笨拙的、偷偷摸摸的塗抹動作,一邊還在那裏死要麵子地小聲給自己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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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非為了皮毛……實乃為了族群的顏麵……不得已而為之……”
“……此物雖汙穢……若真有效……便算它……將功補過……”
“……待本狐恢複昔日榮光……定要……定要那人類好看……”
它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自我洗腦和艱難塗抹的偉大事業,完全沒注意到,廢屋那破敗的門框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探出了半個腦袋,和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狡黠笑意的眼睛。
就在阿九好不容易將那一小坨藥膏勉強抹勻自以為),正準備功成身退、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時——
“嚓!”
一聲輕微的摩擦聲響起。
下一刻,一盞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散發著昏黃光暈的油燈,倏地在門口亮起!柔和的光芒瞬間驅散了角落的黑暗,如同舞台追光燈,精準地籠罩住了還保持著翹臀、伸爪、抹藥姿勢的阿九!
林曉曉舉著油燈,慢悠悠地從門後踱步而出,臉上掛著一種“抓了個正著”的、極其欠揍的燦爛笑容,聲音拉得長長的,充滿了戲謔:
“哦——?月黑風高,萬籟俱寂,不知是哪位注重‘族群威名’的道友,正在此地、如此虔誠地、試用我這‘粗鄙不堪’、‘汙穢至極’的生發黑科技啊?”
“!!!”
阿九的身體,瞬間僵直成了一座狐狸雕像!
那隻還沾著墨綠色藥膏、懸在半空的爪子,收回來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整個狐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從頭到尾盡管尾巴沒多少)都透著一股“社會性死亡”的僵硬和絕望。
它猛地扭過頭,紫晶色的眸子在燈光下瞪得溜圓,裏麵充滿了極致的驚恐、羞憤、被愚弄的怒火,以及一種“本狐完了,名譽掃地,不如死了算了”的崩潰感。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徹底的炸毛!
“嗷——!!!”
它發出一聲羞憤欲絕的尖叫,盡管身上毛不多,但剩下的毛和三條殘尾還是盡可能地炸了起來,讓它看起來像一隻被踩了尾巴再次強調,尾巴沒多少)的、憤怒的黑色海膽!
“卑……卑鄙無恥的人類!你……你竟敢戲耍本狐!!”它氣得語無倫次,爪子胡亂地在稻草上蹭著,試圖抹掉那“犯罪證據”,但墨綠色的藥膏頑固地粘在皮毛和爪子上,越蹭越花,顯得更加狼狽。
林曉曉優哉遊哉地走近,將油燈放在一旁,抱著手臂,笑眯眯地看著它手忙腳亂地“毀滅證據”,火上澆油道:“哎呀呀,別蹭了別蹭了,好東西呢,別浪費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某隻狐啊,一邊念叨著‘族群威名’,一邊抹藥抹得可認真了,生怕漏了一寸皮膚呢!”
“胡說!本狐沒有!”阿九梗著脖子,死鴨子嘴硬,盡管證據確鑿,但它九尾天狐的尊嚴不允許它承認!“本狐……本狐隻是……隻是怕你醫術不精,胡亂配藥,若是毫無效用反而惡化傷勢,豈不是壞了本狐的……的威名!本狐這是……這是在替你檢驗藥性!對!檢驗藥性!”
它終於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紫晶色的眸子重新燃起強裝出來的)高傲火焰,隻是那不斷抖動炸毛的身體和胡亂塗抹的爪子,徹底出賣了它內心的慌亂。
林曉曉看著它這副“全身上下就嘴最硬”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哈!檢驗藥性?好好好,阿九同學真是用心良苦,為了我的醫術進步,不惜以身試藥,甚至半夜偷偷加班加點地檢驗!這種為醫學獻身的精神,實在是令我感動涕零,佩服佩服!”
她一邊笑,一邊指著阿九那花裏胡哨、沾滿藥膏的爪子和身後那塊被它偷偷塗抹、此刻在燈光下更加顯眼的禿斑。
阿九看著她笑得毫無形象的樣子,再低頭看看自己狼狽不堪的爪子和身後,隻覺得狐生從未如此黑暗,如此羞恥!它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一道天火再劈下來,把它連同這個可惡的人類一起帶走算了!
“你……你閉嘴!”它惱羞成怒,卻又無計可施,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林曉曉,如果眼神能殺人,林曉曉此刻已經灰飛煙滅。
林曉曉笑夠了,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走過去,不顧阿九的躲閃也沒力氣躲了),拿起那瓦片藥膏和一根幹淨的小木棍。
“行了,別別扭了。既然‘檢驗官’大人親自確認了藥性雖然方式有點別致),那咱們就正式開始正規治療吧。”她熟練地挑起一團藥膏,語氣輕鬆,“來,乖乖躺好,把傷口露出來,這次我來幫你抹,保證塗抹均勻,不浪費你這‘檢驗官’的一番苦心。”
阿九:“!!!”還要抹?!而且還是被這個人類抹?!)
它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整隻狐散發出一種“狐生無望,愛咋咋地吧”的破罐破摔氣息。
完了,它九尾天狐阿九,最後的高傲和尊嚴,在今夜,徹底葬送在了這間破屋、這盞油燈,和這個笑得像狐狸它覺得是侮辱了狐狸)的人類手裏了。
而林曉曉,則心情愉悅地開始了她的“正規上藥服務”,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咱個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啊……”
名場麵,完美收官!
傲嬌狐狸什麽的,套路起來,真是其樂無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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