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手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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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曉曉將最後一點用於衝洗閃電貂經脈的、稀釋的靈泉收回瓶中;當她為沉睡的土螻輕輕拉上覆蓋傷口的幹淨軟布;當她從幽魂狼頭頂撚出最後一根用於穩固神魂的金針,並用指尖拂過它恢複平靜的眉心時……
時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
她走到那盆清澈的、映照著天空流雲的清水旁,將那雙創造了奇跡的手,緩緩浸入其中。水波微瀾,洗去的不僅是汗漬與疲憊,更像是一種儀式,洗去了這場驚世對決最後的硝煙。
她用雪白的布巾,一絲不苟地擦幹每一根手指,動作舒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從容與篤定。
然後,她轉過身,麵向台下。
沒有勝利的宣言,沒有傲然的審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微微喘息著,臉色因巨大的消耗而略顯蒼白,但那雙眸子,卻比夜空最亮的星辰還要璀璨,清澈地映照著眼前的一切。
整個演武場,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 死寂。
數萬人的廣場,此刻安靜得能聽見風吹拂旗幟的獵獵聲,能聽見遠處樹葉飄落的輕響,甚至能聽見自己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鼓的“咚咚”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地、貪婪地、難以置信地,聚焦在那三張安靜的手術台上:
土螻:曾經那鼓脹如鬥、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腹部,此刻平坦了下去,雖然包紮著,卻能看出其下身體的放鬆。它呼吸平穩悠長,胸膛規律地起伏,那是一種卸下了千斤重擔、沉入夢鄉的安寧。原本黯淡無光的毛皮,似乎也重新泛起了微弱的光澤。
幽魂狼:這頭曾經癲狂暴戾、令人望而生畏的凶獸,此刻像一隻溫順的大狗般側躺著,發出低沉而均勻的鼾聲。它渾濁的眼神變得清澈雖然在沉睡),緊皺的眉頭徹底舒展,嘴角甚至無意識地微微上翹,仿佛在做一個香甜的美夢。那份平和,與之前的瘋狂判若兩獸!
閃電貂:周身那令人頭皮發麻、劈啪作響的致命電光已然無蹤,隻剩下蓬鬆的紫色毛發間,偶爾像調皮的火星般,跳躍著一兩絲溫順無害的細小電弧。它蜷縮成一個小毛球,睡得無比香甜,甚至還用小爪子蹭了蹭鼻子,發出細微的“吱唔”聲。
生命體征,何止是平穩?!
那分明是生機複蘇的跡象!是從死亡邊緣被硬生生拽回人間的證明!
三隻被獸醫堂蓋上“不治”烙印,被所有人視為醫學絕壁、無法逾越的靈獸,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在那個少女如同神跡般匪夷所思的“並行手術”之下,掙脫了死神的枷鎖,踏上了康複的征程!
這無聲的結果,比任何激昂的演說、任何憤怒的控訴、任何得意的炫耀,都更具千鈞之力!它像一記無聲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砸碎了所有的質疑,所有的偏見,所有的固有認知!
震撼!
無與倫比的震撼,如同洶湧的暗流,在死寂的表象下瘋狂奔湧,衝擊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在這片吞噬一切的寂靜中,擂台對麵,獸醫堂眾人所在的位置,仿佛成了一個被抽走了所有色彩和生氣的灰色地帶。
副堂主孫邈,如同一尊瞬間被風化了千年的石雕,僵立在原地。他臉上那副維持了幾十年的、屬於權威者的矜持與高傲,此刻碎裂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種徹頭徹尾的、名為“信仰崩塌”的灰敗。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眼球上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那三隻“活”過來的靈獸,瞳孔卻沒有任何焦距,仿佛看到的不是奇跡,而是將他一生榮耀和信念徹底碾碎的恐怖景象。
“不……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他嘴唇劇烈地哆嗦著,發出如同破風箱般嗬嗬作響的、微不可聞的囈語,“幻覺……一定是幻覺……是妖法……對!是妖法!”
他試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但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蒼白的指控。
他身後的侯吉,臉色慘白得像剛從麵粉缸裏撈出來,雙腿如同篩糠般抖個不停,若不是扶著旁邊的藥櫃,恐怕已經癱軟在地。他看看那三隻靈獸,又看看對麵那個雖然疲憊卻光芒萬丈的身影,再偷偷瞥一眼麵如死灰的師傅,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完了……全完了……
他們不僅輸了,而且是輸得一敗塗地,體無完膚!在對方這神乎其技的手段麵前,他們獸醫堂百年積累的威望、他們賴以生存的醫術體係,簡直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其他獸醫堂成員,有的失魂落魄,目光呆滯;有的麵紅耳赤,羞愧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有幾個年紀稍輕的,眼中甚至流露出了對林曉曉難以抑製的……敬畏與好奇?
孫邈的身體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他猛地抬起手指向林曉曉,想要說什麽,想要斥責這是邪術,想要挽回最後一絲顏麵,但喉嚨裏像是被一團棉花死死堵住,隻能發出“呃……呃……”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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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終於,那強撐著他站立的最後一絲力氣被抽空。他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那早已被掏空的身體和信念,如同一灘爛泥般,直接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官帽歪斜,露出花白而淩亂的頭發,官袍皺巴巴地裹在身上,哪裏還有半分副堂主的威嚴?
他輸了。
輸掉了官職,輸掉了尊嚴,更輸掉了他為之驕傲一生的、獸醫堂的權威。
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死寂,終究是被打破了。
如同在極致的寂靜中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
“啪……”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掌聲,從台下某個角落響起。那是一個曾經受過林曉曉恩惠、家裏老馬被治好的普通馬夫,他激動得熱淚盈眶,下意識地鼓起了掌。
這聲微弱的掌聲,卻像是點燃了燎原之火的第一個火星!
“啪!啪啪!!”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掌聲如同被傳染的瘟疫,迅速蔓延開來!
然後——
“轟!!!!!!!!!!!”
如同積蓄了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如同壓抑了許久的海嘯衝天而起!震耳欲聾的、如同雷鳴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瞬間衝破了演武場上空的雲霄,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了每一寸空間!
“林師傅!!!”
“神醫!!”
“奇跡!這是奇跡啊!!”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從今天起,林師傅就是我的神!!”
掌聲!瘋狂的掌聲!
歡呼!歇斯底裏的歡呼!
人們用力地拍著手,手掌拍紅了、拍麻了也毫不在意!他們跳著,叫著,揮舞著手臂,臉上充滿了激動、崇拜、狂熱與無比的興奮!
所有的質疑,所有的嘲諷,所有的輕視,在這一刻,都被這滔天的聲浪徹底淹沒、粉碎!
輿論,完成了驚天動地的徹底反轉!
之前那些曾對林曉曉搖頭歎息的中立官員,此刻也情不自禁地跟著鼓掌,臉上寫滿了震撼與歎服。
幾位副指揮使相互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慶幸?
就連維持秩序的衛兵,也忘了自己的職責,跟著人群一起用力鼓掌,看向擂台那個身影的目光,充滿了敬仰。
藏在林曉曉腳邊的小餮,被這突如其來的聲浪嚇得一個激靈,隨即反應過來,興奮得滿地打滾,用小爪子瘋狂拍地雖然沒啥聲音),傳音尖叫:“贏了!曉曉贏了!本座就知道!本座的老大是最棒的!晚上要加餐!加一百隻烤雞慶祝!”
窗台上的阿九,雖然依舊維持著優雅的蹲姿,但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和輕輕晃動的尾巴尖,都暴露了它內心的不平靜。它瞥了一眼癱坐在地的孫邈,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傲然:“蚍蜉撼樹,不自量力。早該如此。”
訛獸更是激動得在三個手術台之間瘋狂竄梭,長耳朵甩成了風車,恨不得對全世界宣告:“看見沒!這就是我老大!牛逼不牛逼?!”
林曉曉站在擂台上,站在這為她而響的、雷鳴般的掌聲中央,感受著腳下木板傳來的微微震動,聽著耳邊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上,但更多的,是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和巨大的成就感。
她抬起頭,望向蔚藍的天空,陽光灑在她帶著汗珠卻笑容燦爛的臉上,明亮得不可方物。
這一刻,她憑實力,贏得了人心,贏得了尊重,也贏得了在這鎮獸司,乃至整個青嵐國馭獸界,無可撼動的地位!
“林師傅”之名,經此一役,已成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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