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光陰往複，很快兩周都過去了，易風這邊也早已離開了空間裂隙附近，那裏不再有裂隙和危險了。
    他坐在東方昭的房間內，此刻這個房間已經被用來招待客人了、
    易風指尖的金色神紋緩緩熄滅，最後一縷光芒滲入桌子中央的戒指中——那枚曾經戴在東方昭指間的赤玉戒，此刻戒麵上的鳳凰紋路已流轉如活物，隱隱泛著與「終日」同源的光輝。
    這樣……就夠了。）
    他收回手，轉身看向站在門外的東方暮。這位鳳凰族的長女依舊一身素白，唯有腰間多了一條火焰紋的束帶——那是族長繼承人的標記，可她的手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仿佛那能給她些許支撐。
    “結界強度已提升至僅次於領域術。”易風的聲音很平靜，“隻要不遇到虛空超量級的攻擊，足以庇護鳳凰山百年。”
    易風知道，結界本身做不到這個程度的，東方昭在上麵花了大心血，不斷提升，可惜就差最後一步，她沒來得及見證。
    東方暮點了點頭，沉默片刻，突然單膝跪地。
    “易風大人。”她的聲音像是繃緊的弦，“請您……引導鳳凰一族。”
    山風掠過祭壇，掀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與東方昭極為相似的眼睛——隻是少了那份灼人的傲氣，多了幾分沉重的決絕。
    “我缺乏母親的實力與魄力，二妹性情衝動，小妹尚且年幼……鳳凰族需要真正的強者庇佑。”她深吸一口氣，“若您不棄，我族願獻上忠誠。”
    易風望著她，忽然想起幾百年前，東方昭也曾這樣跪在燭龍麵前，求她救晨曦一命。那時的東方昭脊背挺直如劍，眼中火焰不滅。
    她終究……還是把某些東西傳下來了啊。）
    他伸手虛扶，一道柔和的青光托起東方暮。
    “鳳凰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他指尖輕點，赤玉戒浮空而起，落在東方暮掌心，“尤其是你——東方昭的女兒。”
    戒指觸碰到皮膚的刹那，一縷火光自戒麵竄出，順著東方暮的手臂纏繞而上，最終在她眉心凝成一枚小小的火焰印記。
    易風後退半步，衣袖在風中翻飛。
    “這枚戒指裏，有她留給你的東西。”
    東方暮怔怔地看著戒麵——那裏浮現出無數細小的畫麵：母親深夜批閱族務的背影，母親在山頂教導她劍法的瞬間，母親抱著幼年的晴哼唱古調時溫柔的眼神……
    最後一段畫麵，是東方昭站在結界核心前，指尖撫過戒麵低語：
    “暮兒，你比你想象的……更像一個族長。”
    火焰熄滅了。
    東方暮猛地攥緊戒指，抬頭時，易風已轉身走向山道。
    “等等！”她急走兩步，“我……”
    “你有資格！”
    “您要去往何方？”
    “接回一個固執的混蛋。”易風擺擺手，青衫漸遠，“至於鳳凰山——”
    他的聲音混著山風飄來：
    “是你們的了。”
    山風掠過崖邊古鬆，易風的腳步在碎石路上微微一頓。
    前方岩台上，東方舞正半跪在地，指尖蘸著鳳凰血，在地麵勾畫繁複的紋路。那些紋路蜿蜒如星河，竟與「終日」領域的核心陣圖有七分相似。但此刻，赤紅的血痕正被她的鳳凰火灼燒得滋滋作響，紋路邊緣不斷焦黑卷曲。
    果然……還是不行。）
    她咬著唇，正要再劃一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鳳凰火屬自然之火，驅動不了術法，什麽術法都不行。”
    東方舞猛地回頭，易風不知何時已站在三步之外，青衫被山風拂動，眉目依舊如初見時那般清冷如月。
    “要驅動這類術式，需用原能。”他指尖凝出一縷青光，“元素之下的本源之力。”
    東方舞怔怔看著那縷光，忽然笑了：“也就是說……我永遠學不會，是嗎？”
    她的笑裏帶著自嘲，卻無半分頹喪。易風忽然想起多日前，那個躲在鳳凰結界後偷看他的少女——明明怕得發抖，卻固執地不肯逃走，隻因覺得“這個神和我有點像”。
    “不，你需要先能感受到原能，這個事情很困難，也會很耗費時間。”
    易風望著她跪在術法的陣圖上，想起了，自己多個晝夜對於術法的刻苦鑽研，他不信，自己不能解開所有術法的原理。
    是啊……像的不是外貌，是這份倔強。）
    他正要開口，東方舞卻已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
    “易風大人是要走了吧？”她望向山外雲海，發絲間流轉的彩羽光澤如虹，“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她還是頭次叫易風大人，或許此刻，易風和她隔了些什麽吧。
    頓了頓，她又輕聲道：“也謝謝您願意給我講山外的故事。”
    那些星空下的夜談，那些她誤以為是“特殊對待”的溫柔，那些隱秘的、無疾而終的心動——
    原來隻是我一廂情願啊。）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正式告別，忽然感到頭頂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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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易風瞳孔驟縮——東方舞發間流轉的七彩華光，竟在眨眼間褪為靛藍，發尾甚至炸開幾縷靜電般的銀光！
    這是……雷鳥的羽色？）
    東方舞茫然抬手摸向自己的長發，指尖觸及的瞬間，一道細小電弧“劈啪”炸響。
    “我……怎麽了？”
    易風猛地逼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感知到一股陌生而狂暴的能量正在她血脈中奔湧——
    那不是鳳凰火。
    那是……
    “天雷？”
    易風眼裏露出複雜的顏色，像是隔著東方舞在看某個遙遠的影子。
    “難道除了晴，你也有那些碎片，那為什麽我沒感覺到。”易風自言自語，讓東方舞覺得奇怪，晴？碎片？易風在說些什麽？
    “怎麽了嗎，易風大人？”東方舞怯怯地問道，因為易風的臉色突然變了，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沒什麽，你還記得，初見時，你問我術法和元素上你是否有天賦這件事嗎？”
    “記得啊，當時您說，鳳凰之火天造地生，灼萬物而殆盡，獨不能驅術法。”
    “我收回前言，你有天賦，很有天賦。”
    “啊？”
    “雖然我不確定原因，但是你的話，應該也能做到驅動原能。”易風格外的堅定，讓東方舞內心格外受到鼓舞。
    “嗯，再次感謝您，那麽該正式告別了對吧。”
    易風不語，和東方舞拉開身位，看著她。
    “來日，歡迎您再次回到鳳凰山。”
    “願長風送你一路平安與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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