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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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聖臨神殿·華燈初上
水晶穹頂之下,流淌著由純粹光輝凝成的樂符,空氣彌漫著醉人的神釀芬芳與高階術法留下的餘香。神族精英們身著彰顯其本源力量的華服:有烈焰纏繞的長袍,有冰晶構築的禮裙,有綴滿星輝的曳地長衣……流光溢彩,極盡神性之華美。
在這片炫目的光譜中,謝逢時的身影顯得格外“另類”。他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低調得近乎樸素,全無神族服飾的張揚與象征。然而這“凡俗”的裝扮,卻因其格格不入而成為焦點,不少神族略帶好奇或探究地瞥向他。一些人悄然低語:“看,‘商貿’的象征……倒也符合他逢源八方的特質。”他成了這華麗舞池中一道獨特的背景色。
他在人群中優雅地穿梭,唇角掛著無可挑剔的社交性微笑,不時與相熟的神族舉杯致意。然而那雙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睛,卻像最精密的掃描儀,不動聲色地掠過神殿的每一個角落。肅清堂的神衛身著冰冷黑甲,如同融入光暗交替處的影子,五人一組,沉默地在裝飾繁複的回廊間巡邏;另有十道淩厲的氣息,若隱若現在神殿外圍的陰影中;而會場中心,那看似最放鬆的人群裏,混雜著五股強大的、刻意收斂卻無法完全掩蓋的神力波動——其中之一,正是擁有“無限”法則雛形的強大神隻!一個棘手的目標。
微型藍牙耳機完美地貼合在耳廓內,謝逢時嘴唇微動,聲音幾近於無:“風哥,聽得清楚嗎?”
耳中傳來易風清晰沉靜的聲音:“聲音良好。情況?”
“神殿走廊裏,五隻‘老鼠’,暗哨。外圍十隻‘狗’,巡邏犬。會場中心五頭‘猛獸’,領頭的那個……帶著‘無限’的味道。全是硬骨頭。”謝逢時語速極快,精準地傳遞信息,目光在一個轉身間再次掃過那五人,“你確定要今晚?這動靜怕是能把房頂掀了。”
“不能再等。”易風的回應斬釘截鐵,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冷冽,“膿瘡越捂越爛。墮神的毒刺已伸向鳳凰山!此刻神族若不能先剜掉自己身上的腐肉,拿什麽去聯合外界?拿什麽對抗虛空?他們今晚的目標隻會是我!刺殺也好,陷阱也罷,必然會在慶典最高潮時發難。”易風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冷靜得像在分析棋局,“與其被動等刀落下,不如主動出擊!打掉一個是一個!”
“可這樣……”謝逢時微微皺了下眉頭,優雅地接過侍者托盤裏的一杯神釀,啜飲一口,眼神依舊掃視全場,“等於直接把矛盾擺上明麵。萬一他們惡人先告狀,說你無端屠戮同族……”
“所以才需要你,逢時。”易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信任與緊迫,“神殿內的華麗與喧囂是你最好的掩護!越熱鬧,越混亂,我在外麵弄出的‘動靜’才能被這喧囂暫時蓋過!我需要你成為我的眼睛和耳朵,鎖定目標,傳遞信息!裏麵的表演有多盛大,我在外麵的‘煙花’就能放得多燦爛!”
“嘿!”謝逢時嘴角勾起一個熟悉的、充滿“搞事”自信的弧度,眼瞳深處亮起興奮的光,“放心吧老哥,打打殺殺我可能不行,但論製造‘巧合’、捕捉‘契機’,我可是專業的!”他放下酒杯,身形自然地融入旋轉的人群,目光變得更加銳利,像一個隱形的獵人開始尋找獵物最細微的破綻。
神殿外·永夜森林·暗影潛伏
聖臨神殿的輝煌光芒,在幾裏外的永夜森林邊緣便戛然而止。一片巨大的樹冠陰影之中,易風如同融入了夜色本身。他靠坐著一根粗壯的枝椏,氣息完全收斂,與森林的呼吸同步,仿佛隻是一段古老沉默的朽木。神殿內傳來的縹緲樂聲與喧鬧在他耳中經過特殊術法的篩選過濾,隻留下謝逢時通過耳機傳來的低語和感知範圍內特定的波動。他的手指輕輕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那裏,潘多拉冰冷的“眾神之禮”懷表緊貼著他的神核,帶來一絲奇異的、帶著溫度的沉重感。他在等待,也在傾聽森林的低語,感受著天地間那即將被打破的脆弱平衡。
鳳凰山·核心居所·東方暮之室
同一輪月亮懸在鳳凰山的夜空,山中的氣氛卻與神域的喧囂判若兩個世界。清冷的月輝透過窗欞,照亮了東方暮那間古樸雅致的書房。房門被猛地推開,帶著一絲匆忙後的微喘,東方晴和東方舞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凝重與焦急。
“大姐!不好了!聽我們說!”晴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舞則迅速反手輕輕關上房門,眼神銳利地掃視了一眼窗外靜謐的夜色。
兩姐妹語速飛快,卻又條理清晰地將易風的發現——墮神死灰複燃、肅清堂的背叛、玉帝與易風的對峙、謝逢時探查到的肅清堂異常印記、鳳凰山腳何淩的警戒,以及最終導致她們不顧深夜闖入的驚天信息——虛空入侵會在兩年內,帶來滅頂之災, 如同冰冷的鋼針,一字一句地刺入東方暮的耳中。
聽罷,東方暮緩緩站起身。月光勾勒出她威嚴而優美的側影。她那隻左眼,本是深邃的紫色,此刻卻有淩厲如實質般的銳光驟然亮起,仿佛深紫色的雷暴在瞳孔深處醞釀!“虛空入侵……神隕……”她的聲音低沉,帶著冰雪碾壓的質感,“易風沒判斷錯,這絕非普通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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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踱步至窗前,目光穿透夜色,落向山腳下那片朦朧的領域:“信任……確實遠勝過單純的戰力差距。打不過是實力問題,尚有提升空間。但種族間互相猜忌、彼此提防,甚至背後捅刀,這比任何強敵都更致命!”她的眉宇間籠罩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何淩大人她在……”晴順著大姐的目光望向窗外山腳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心,“在山腳守護。她提著她那把鐮刀,一直在遊走巡視。”
“何淩坐鎮山下……很好。”東方暮微微點頭,但她眉宇間的憂色並未消散,“可惜,此時已過二更天。族中長老與核心弟子多已安歇。”她無奈的目光掃過山腰那一座座被月光籠罩、寂靜無聲的院落,“此刻貿然聚眾議事,隻會引發不必要的恐慌。明日清晨,等大家精神穩定些,我們再召集全體……”她深吸一口氣,“此非意氣之爭,關乎一族存亡!必須拿出最周全的說辭和準備!”
她的目光落回身側兩個同樣憂心忡忡的妹妹身上:“你們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定,“今晚就留在這裏休息。”
房間內的空氣瞬間更沉了幾分。月光似乎也變得冰寒。
“我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東方暮走到書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拂過桌上一個古老的銅磬,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至心間,她的聲音低得如同耳語,卻蘊含著山雨欲來的風暴感,
“今夜……注定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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