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時刃暴走與深淵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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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反震……不對勁!” 晴強忍著劇痛,腦中飛速思考。冥王冠是防禦至寶,反震之力強橫可以理解,但剛才那一擊的威力,遠超一件防禦型神器應有的程度!更像是……將所有攻擊力量,以一種扭曲、放大的規則反彈了回來!
    她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幾十丈外那道剛剛顯形、同樣狼狽的翠綠身影——落明。而這一看,讓晴的心猛地一沉!
    隻見落明那頭原本如初生嫩葉般翠綠的長發,此刻自發梢向上,竟有近三分之一染上了一層不祥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漆黑色澤!如同被墨汁浸染,散發著死寂、墮落的氣息!
    “頭發變黑……這是……冥王冠的反噬?!” 晴心中警鈴大作。她記得鳳凰族古老典籍中有模糊記載,強行驅動超越自身境界的幽冥至寶,需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高台之上,一直靜觀其變的女媧娘娘,微微側首,用隻有身旁哈迪斯能聽到的、帶著一絲憐憫與告誡的柔和聲音低語:“冥王冠的詛咒……凡靈駕馭冥府權柄,每動用一次,身魂便向黑暗沉淪一分。待青絲盡墨,則神魂永錮冥河,輪回不入,永世不得超生。哈迪斯,你賜下此冠,究竟所圖為何?”
    哈迪斯麵沉如水,黑袍下的拳頭悄然握緊,陰鷙的目光死死盯著落明發梢的黑色,卻沒有回應。他的心急,已然被女媧看穿。
    擂台上,落明顯然也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黑夜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恐懼與掙紮,但隨即被更深的狠厲取代。她身影一晃,再次融入虛空,消失不見!必須盡快結束戰鬥!
    “咳咳……” 晴劇烈地咳嗽著,每一下都牽動內腑,帶來鑽心的痛。情況糟糕透了!內傷比預想更重,對手的隱匿術配合冥王冠的詭異,讓她陷入了絕對的被動。再這樣下去,別說爭奪第一,就連全身而退都成問題!東方種族的榮譽、易風的期望、還有她自己的驕傲,難道都要在此刻付諸東流?
    “不行!絕不能輸!” 一股狠勁從晴心底湧起。她想到了落明那逆天的隱匿,想到了冥王冠那不合常理的反震之力……常規手段已經無效!要想破局,唯有……行非常之法!
    她的目光,落在了胸前那枚溫潤的、刻著日月紋路的石符上。那是她身體裏的碎片,也是……召喚時之刃的媒介!
    “管不了那麽多了!既然你連冥王冠都動用了,那就別怪我也掀桌子了!” 晴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她猛地伸手,一把將日月符石從頸間拽了下來!
    “晴!不要!快住手!” 看台上,一直緊盯著戰局的星灼嚇得魂飛魄散,猛地站起驚呼!她太清楚那東西意味著什麽!那是禁忌的力量!一旦動用,後果不堪設想!
    但,為時已晚!
    “嗡——!”
    日月符石脫離晴身體的瞬間,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綠色光芒!光芒並非擴散,而是極度凝聚,仿佛一柄無形的開天巨刃,硬生生將晴麵前的空間,如同布帛般平滑地切開了一道裂隙!
    裂隙之中,無盡的時空亂流絮亂了一瞬,一柄通體呈現混沌青灰色、造型古樸、劍身仿佛由無數流動的時光沙礫凝聚而成的斷劍——時之刃——緩緩地、卻帶著鎮壓萬古的磅礴氣息,從中浮現,穩穩地落入晴的掌心!然後斷刃出爆發出青綠色光芒,化為了新的劍刃。
    就在時之刃出現的刹那!
    “轟——!”
    一股無形無質,卻淩駕於萬物法則之上的恐怖威壓,以晴為中心,席卷了整個昆侖山巔!
    原本喧囂的賽場,瞬間死寂!
    所有神隻,無論是高台上的宙斯、玉帝,還是隱匿各處的強大存在,都在這一刻勃然變色!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柄青灰色的長劍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任……任意驅動空間?!這、這到底是什麽品級的神兵?!” 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充滿了駭然。
    “不!不止是空間!那氣息……是時間!是淩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 另一個見識廣博的老牌神隻失聲驚呼。
    而此刻,手握時之刃的晴,腦海中響起了劍靈“刻刻”那冰冷、高效,卻帶著一絲興奮波動的合成音:
    【檢測到高緯度空間法則造物‘冥王冠’幹擾……分析中……】
    【鎖定敵方單位‘落明’……鎖定成功!】
    【檢測到目標持有物具備覆寫本位麵基礎空間規則權限。】
    【開始強製奪取周圍空間控製權……預計耗時:60秒。】
    【能量輸出提升至90……主人,空間禁錮力場即將完成,請盡情施展,刻刻將為您實時演算最優攻擊軌跡。】
    強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湧入晴的四肢百骸,暫時壓製了她的傷勢,也點燃了她因受傷和久攻不下而積鬱的怒火與戰意!或許是被反震傷了心神,或許是力量帶來的短暫迷失,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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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裏躲!” 她清叱一聲,雙手緊握時之刃,對著前方空無一物的虛空,悍然斬下!
    “嗤啦——!”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但所有觀戰者都看到了令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時之刃劃過的地方,空間本身,如同被切開的透明琉璃,留下了一道緩慢蔓延、邊緣流淌著混沌色彩的裂痕!裂痕所過之處,一切隱匿、幻象、乃至基礎的空間結構,都被強行撫平、鎮壓!
    “冬日劍法——不悔!”
    晴將全身神力瘋狂注入時之刃,劍身光芒大盛,瞬間分化出成千上萬道凝練無比的青灰色劍光!這些劍光不再追求速度,反而如同深冬飄落的雪花,看似緩慢,卻蘊含著凍結時空、鎖定命運的法則之力,覆蓋了擂台的每一寸空間!
    這不是攻擊,這是審判!是清場!
    “啊——!” 一聲淒厲的、充滿了痛苦與難以置信的慘叫,從虛空某處響起!
    萬千劍光之中,一道翠綠的身影被硬生生從隱匿狀態中逼了出來!正是落明!她的胸口處,一道幾乎將她貫穿的恐怖劍傷赫然在目,傷口邊緣時光之力與冥府死氣瘋狂交織、湮滅,阻止著任何愈合的可能!
    然而,重傷的落明,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瘋狂而詭計得逞的獰笑!她雙手死死按住胸口,勉強壓抑著不斷惡化的傷口,冥王冠烏光大盛,勉強壓製著時光之力的侵蝕,仰頭發出一聲嘶吼:
    “冥府法則·因果逆轉——同墜深淵!”
    嗡——!
    冥王冠上那顆黑暗水晶爆發出吞噬一切的烏光!一股詭異、扭曲、遵循著“等價交換”絕對法則的力量,瞬間跨越空間,無視了晴的一切防禦,直接作用在了她的身上!
    “噗——!”
    晴渾身劇震,如遭重擊!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裏,一道與落明身上一模一樣,同樣纏繞著時光與死氣,甚至更加深邃猙獰的恐怖傷口,憑空出現!
    “哇!” 一大口鮮血無法抑製地噴出,其中甚至夾雜著些許內髒碎片!不僅是肉體,連她的神魂,都被這一記因果逆轉的詛咒狠狠斬了一刀!
    劇烈的痛苦、生機的急速流逝、以及規則層麵被強行扭曲帶來的靈魂撕裂感,瞬間淹沒了晴的意識。她的視野迅速變暗,身體的力量被徹底抽空。
    “怎……怎麽會……” 她看著對麵同樣重傷卻帶著瘋狂笑意的落明,眼中充滿了不甘、憤怒與一絲茫然,最終,眼前一黑,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晴!!!”
    整個賽場,陷入了一片極致的、死寂般的震撼之中。所有人都被這兩敗俱傷的慘烈結局,驚得失去了言語。
    全場死寂。
    所有觀眾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擂台上這電光火石間的驚天逆轉。前一刻還操控時空、揮出漫天劍雨逼出落明的東方晴,下一刻竟以這種同歸於盡的方式頹然倒下?!
    “晴——!” 看台上,星灼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赤紅的龍瞳瞬間布滿血絲,她發瘋似的就要往台下衝。
    東方舞雖也心急如焚,但尚存一絲理智,她死死拉住星灼:“別慌!守護水晶沒碎!趕緊去喊易風才是!”她雖然很擔心妹妹,但是如今她平生見過的最強醫療術的林易風就在看台上,他又怎會放任自己的愛人受傷?
    星灼焦急萬分,她哪裏隻是擔心東方晴?
    新日城!雷暴雨!宙斯!失控的晴!險些弑神的兵刃!
    那場景曆曆在目!
    “我說是要去救那個落明,我們趕緊去攔住晴,別讓她真給她砍了!萬一再和神族起了衝突,這事情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評委席上,林易風在晴中劍倒下的瞬間已然霍然起身,周身溫和的氣息變得銳利無匹,醫療神術的光芒已在指尖凝聚。然而,他的動作卻猛地頓住了——因為他清晰地感知到,晴胸前那枚由他親手銘刻符文、與生命本源相連的“守護水晶”,並未碎裂!
    “不是致命傷?” 這個念頭剛升起,易風眼中便閃過極大的困惑。那道傷口蘊含的冥府死氣與規則創傷,分明是足以湮滅神魂的!除非……有什麽東西,在傷口爆發的瞬間,強行幹涉了判定,或者說……改寫了“致命”的定義?!
    就在這萬籟俱寂、所有人思緒紛亂的刹那——
    異變,發生了!
    那柄跌落在地、看似沉寂的時之刃,突然自主地懸浮了起來!
    劍身之上,那青灰色的、仿佛承載著萬古時光的金屬,毫無征兆地亮起了無數複雜到超越凡人理解極限的幽藍色符文!這些符文並非靜止,而是在瘋狂地流轉、重組,散發出一種冰冷、絕對理性、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恐怖氣息!
    一個非男非女、毫無任何情感波動的合成音,如同來自九幽之下,又似來自宇宙盡頭,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最深處:
    【檢測到最高權限綁定者‘東方晴’生命體征垂危,意識連接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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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核心協議第零條,啟動緊急應急預案。】
    【接替操作權限……接替完成。】
    【掃描綁定者傷勢……檢測到混合型規則創傷,蘊含‘冥府’、‘等價交換’、‘因果逆轉’法則碎片。】
    【判定:常規醫療手段無效。啟動‘時間軸局部回溯’程序。】
    【調用儲備時間元素……開始修複。】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讓整個昆侖山巔空間都為之扭曲、哀鳴的力量,以時之刃為中心擴散開來!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注視下,晴胸口那道恐怖的傷口,其周圍的時間流速仿佛被強行逆轉了!流淌的鮮血倒流回體內,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複原,連那纏繞的冥府死氣,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憑空消失!
    短短一息之間,晴胸口光潔如初,隻留下淡淡的紅痕,仿佛從未受過傷!唯有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微弱的氣息,證明著剛才的一切並非幻覺。
    然而,這神跡般的治愈,帶來的並非欣喜,而是徹骨的寒意!
    因為,懸浮的時之刃,並未停止動作。劍尖緩緩抬起,鎖定了不遠處同樣重傷、正依靠冥王冠勉強壓製傷勢、眼中充滿驚懼的落明或者說,鎖定了她頭頂那頂散發著不祥烏光的冥王冠)。
    那冰冷的合成音再次響起,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隻有純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高效與殺意:
    【威脅源確認:個體‘落明’,持有高緯度空間法則造物‘冥王冠’殘片)。】
    【判定:該物體具備覆寫本位麵基礎空間規則權限,對權限綁定者存在極高潛在威脅。】
    【重新評估威脅等級……提升至最高優先級。】
    【執行方案:物理層麵徹底毀滅持有者,並強製剝離、收容‘冥王冠’法則核心。】
    【攻擊指令……生成。執行。】
    “錚——!”
    時之刃發出一聲撕裂靈魂的尖嘯!它不再需要晴的操控,自身化作一道超越光、超越思維、甚至仿佛超越了“時間”本身的幽藍流光!
    沒有浩大的聲勢,沒有華麗的軌跡。這一擊,是純粹的、極致的“刪除”!
    它所過之處,空間無聲無息地湮滅,不是破碎,而是如同被從世界的“底層代碼”中直接抹除,留下一條絕對的、連虛無都不存在的真空帶!
    目標直指落明!不,更準確地說,是直指那頂冥王冠!
    “不——!” 落明發出了絕望的悲鳴,冥王冠感受到致命的威脅,烏光大盛,試圖構建最強的防禦壁壘!
    高台之上,哈迪斯臉色劇變,猛地踏前一步,周身冥府法則沸騰,就要不顧規則強行出手幹預!
    然而,就在哈迪斯力量即將爆發的瞬間,就在時之刃的毀滅流光即將觸及冥王冠的前一刹那——
    一切都停滯了。
    不,不是停滯。是感知的停滯。
    一股無法形容、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的意誌,如同沉睡的亙古巨獸睜開了一絲眼縫,降臨了。
    在場的所有神隻——無論是宙斯、玉帝、蓋亞,還是哈迪斯、易風、女媧——在這一刻,靈魂深處都升起了一種最原始、最卑微的恐懼!仿佛自己不再是執掌法則的神明,而是回到了誕生之初的渺小螻蟻,正被某個無法想象、無法名狀的至高存在,用一種純粹出於“觀察”與“分析” 的、絕對冷漠的目光,掃視而過。
    沒有威壓,沒有氣息。但那種生命層次上令人絕望的差距,讓所有神族,包括易風在內,都僵在了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整個昆侖山巔,萬籟俱寂。時間、空間、思維、能量……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隻有那柄懸浮的時之刃,以及劍身上依舊在冰冷流轉的幽藍符文,在證明著,某個淩駕於神魔之上的“程序”,正在有條不紊地執行著它的“清理”任務。
    而那道目光的源頭……似乎正通過這時之刃,平靜地注視著這個“故障”頻發的“試驗場”。
    真正的恐怖,此刻才剛剛揭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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