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回到宿舍時，李破天正在吭哧吭哧地做俯臥撐，小臉憋得通紅，活像隻煮熟的蝦米。
    “繼續繼續。“老李擺擺手，一屁股坐在床邊研究起周管事的日誌。
    越看越覺得自家訓練計劃跟人家比起來，簡直就像拿擀麵杖跟繡花針比精細。
    “破天，過來。“老李招招手。
    少年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額頭上的汗珠甩了老李一臉。
    老李捏了捏孫子的胳膊，皺眉道：“硬得跟石頭似的，這哪行？打架時靈活比蠻力重要多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李破天莫名打了個寒顫：“爺爺，您笑得好瘮人...“
    “破風犬怎麽樣了？“老李突然岔開話題。
    “好多了！我給他換藥的時候，還舔我手呢！“李破天眼睛亮晶晶的。
    “喜歡寵物不？“
    “喜歡！“少年聲音拔高了八度，“爺爺咱們也要養一隻靈犬嗎？“
    “比靈犬有意思多了...“老李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塊肉，“走，帶你去喂。“
    李破天蹦蹦跳跳地跟著老李來到花房，完全沒注意到爺爺臉上憋笑的表情。老李指著食人花的小屋：“進去把肉喂給它。“
    “好嘞！“李破天想都沒想就推門而入。
    老李搓著手等在門外，豎起耳朵準備聽孫子的慘叫。誰知等來的卻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花花乖，啊——張嘴~“
    老李狐疑地探出頭，眼前的畫麵讓他差點驚掉下巴——李破天正溫柔地撫摸著食人花的花瓣，而那株白日裏還對他凶神惡煞的靈植，此刻像個乖寶寶一樣張開花苞，小心翼翼地接過肉塊，還討好地蹭了蹭少年的手心。
    “奇了怪了——“老李剛邁進一步，食人花立刻變臉，“嗖“地射出一道冰箭。
    “花花！“李破天眼疾手快，一把捏住花苞，“不許對爺爺這樣！“神奇的是，那食人花竟然真的收起尖牙，委屈巴巴地垂下花瓣。
    老李氣得胡子直翹：“好你個看人下菜碟的玩意兒！“
    食人花立刻衝他齜牙咧嘴，花莖扭得跟麻花似的。
    “爺爺別生氣，“李破天摸著花瓣安撫道，“花花就是脾氣急了點。“
    老李鬱悶地發現，自己期待的“孫子被食人花追得滿屋跑“的戲碼徹底泡湯了。
    更氣人的是，臨走時那株食人花居然用葉片拉著李破天的衣角不放，活像個舍不得玩伴的小孩子。
    “爺爺，明天還能來嗎？“李破天依依不舍地回頭。
    老李看著孫子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計上心頭：“喜歡的話，以後喂食的活兒都交給你了。“
    回宿舍的路上，老李摸著下巴琢磨：既然食人花這麽喜歡破天，說不定能訓練它當陪練？
    夜色漸深，從花房出來的小路被月光照得發白。
    老李背著手走在前麵，李破天小跑著跟在後麵，懷裏還抱著食人花送他的葉子。
    “爺爺，您走慢點！“李破天喘著氣喊道。
    老李回頭瞥了他一眼，嘴角一翹，突然壓低聲音：“破天啊，你聽沒聽說過……這深夜的小路上，除了有人，還會有鬼？“
    “鬼？“李破天一愣，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對啊！“老李一臉嚴肅，眼睛卻閃著狡黠的光，“就那種飄來飄去、專抓小孩的惡鬼！聽說它最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娃娃！“
    李破天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往老李身邊靠了靠：“爺爺，您別嚇我……“
    “嚇你？“老李瞪大眼睛，指著路邊的樹影，“你看那兒！是不是有個白影子飄過去了？“
    李破天猛地轉頭，正好一陣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影子晃動，仿佛真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啊——！“老李突然大叫一聲，拔腿就跑，“鬼啊！快跑！“
    李破天嚇得魂飛魄散，一邊尖叫“爺爺等等我！“一邊撒丫子狂奔，小短腿都快掄出殘影了。
    老李跑在前頭，笑得肩膀直抖，卻故意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時不時回頭喊：“快！它追上來了！“
    等爺孫倆一路狂奔到宿舍小屋門口，老李終於憋不住了，扶著門框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破天這才反應過來，小臉漲得通紅，氣鼓鼓地跺腳：“爺爺！您騙我！根本就沒有鬼！“
    “哈哈哈！“老李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瞧你那小膽兒！跑得比兔子還快！“
    李破天噘著嘴，氣哼哼地進屋，嘴裏還嘟囔著：“嚇傻了怎麽辦？我還得修煉呢……“
    老李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樂嗬。
    在地球上時，他退伍後唯一的孫女都長大了，沒機會這麽逗小孩玩。
    現在倒好，李破天這小子，年紀小，好忽悠，逗起來是真有意思。
    “行了行了，趕緊洗漱睡覺！“老李揮揮手，轉身去檢查門外漚的肥料。
    他抓了一把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沒有酸臭味，隻有淡淡的發酵氣息，一捏就碎，成了！
    “明天讓趙大牛再送點靈植來，偷偷種屋裏……“老李盤算著，又給窗台上的五盆水培靈植渡了一絲靈氣。葉片微微泛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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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知道啥時候算成熟……“老李撓撓頭，“杜管事那兒倒是有個測成熟度的靈器，明天去問問，看能不能借來用用。“
    等李破天洗漱完，爺孫倆躺在木板床上。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屋裏一片靜謐。
    突然，老李一拍大腿坐了起來：“壞了！“
    李破天一個激靈彈起來：“怎麽了？又有鬼？“
    “鬼什麽鬼！“老李笑罵，“陳無鋒那小子給的儲物袋還沒看呢！“
    李破天眼睛一亮，立馬蹦下床：“快看看！“
    老李從懷裏掏出那個儲物袋，夜裏竟泛著淡淡的微光。他往桌上一倒——
    “嘩啦啦！“
    靈石如流水般傾瀉而出，劈裏啪啦掉了一地。李破天“哇“地一聲撲過去撿，小手忙不迭地往懷裏摟。
    “一、二、三……“爺孫倆數了半天，整整一千塊靈石！
    李破天興奮得直蹦，可笑著笑著，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哎喲！“老李一愣，“咋還哭上了？跟靈石有仇啊？“
    “我、我一想到這是爺爺吐血換來的……“李破天抽抽搭搭地說。
    “放屁！“老李一瞪眼，“老子那是裝的！演戲懂不懂？“
    “就算是裝的……“李破天抹了把眼淚，“您低聲下氣的，我心裏難受……“
    老李沉默了一下，隨後咧嘴一笑：“小子，記住了，這世道就這樣。沒本事的人，連討口飯吃都得看人臉色。想挺直腰杆活？那就得變強！“
    他拍了拍李破天的肩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必犯人！“李破天攥緊小拳頭，眼中淚光未幹，卻已燃起鬥誌。
    “好！“老李大笑，隨即從懷裏掏出三個小瓶，“淬靈丹、補氣丹、固元丹，洗筋伐髓的材料齊了。“
    他盯著李破天：“今天我可聽周管家可說了，這滋味，成年人都扛不住。你怎麽選？“
    李破天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抓起瓶子：“我要變強！爺爺，幫我！“
    老李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嘴上卻笑罵：“行！有骨氣！等你體力到二牛之力，老子去給你搞雷擊木靈液，咱直接洗個雷靈根出來，保送內門！“
    李破天咧嘴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
    夜深了，小家夥很快睡著，嘴角還掛著笑。夢裏，他化作一道紫色閃電，帶著爺爺在雲層間穿梭。
    老李靠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月光，心裏盤算著怎麽安排李破天的訓練計劃，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早上練習體能，晚上練習神識……“他低聲嘀咕，翹起的腳也跟著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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