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環在風琛指尖發燙的瞬間，整個古城突然震顫。
    九顆暗金星子同時炸裂出刺目紅光，原本懸浮的星圖像被揉皺的綢緞，在半空扭曲成無數道鋒利的光刃。
    蘇若雪的驚呼還卡在耳麥裏，就見石門兩側的壁畫突然滲出黑霧——那不是遊戲特效，是真正的數據汙染，泛著鐵鏽味的腥氣順著神經同步器直鑽鼻腔。
    “敵襲！”夜闌辰的技術師長袍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
    他轉身時，數據羅盤的指針瘋狂旋轉，“三十七個攻擊節點，方位19象限全覆蓋，裝備......”他的喉結滾動兩下，“是血色薔薇的"荊棘"套裝，每個敵人都帶著量子糾纏終端。”
    風琛的戰術目鏡自動切換成熱成像模式。視野裏，黑色鬥篷的身影從星子碎片中鑽出，鬥篷邊緣繡著金線勾勒的薔薇，每朵花的花瓣數恰好是13片——和之前破解的資金流節點數分毫不差。
    最前排的敵人抬手，掌心凝聚起幽藍的能量刃，刀刃上跳動著和石門加密算法相同的紋路。
    “慕清歌！切戰鬥視角！”風琛後退半步，背貼上夜闌辰的肩。
    他的作戰服內襯有實時反饋係統，能通過觸感傳遞隊友的呼吸頻率——夜闌辰的心跳是每分鍾112次，比平時快23次，但很穩。
    “已切。”慕清歌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現在全服直播，觀眾數破三千萬......”
    “不需要觀眾。”淩霄的銀灰色風衣突然展開，露出內層密密麻麻的戰術接口。
    他的左手按在胸口，那裏別著枚菱形胸針，是雲頂閣特製的量子***，“風琛，左側三個敵人帶著現實定位器，我來清。”
    話音未落，最左側的三個敵人突然踉蹌。他們的能量刃在半空凝滯，像被無形的手捏碎成星塵——淩霄的***啟動了，現實中的超算正在反向注入噪音數據。
    風琛趁機側踢，作戰靴的鈦合金鞋跟精準踢中中間敵人的手腕，能量刃“當啷”墜地，在冰晶地麵燒出焦黑的痕跡。
    “右側！”夜闌辰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他右手結印，虛擬空間裏跳出綠色數據流，那是他臨時編寫的“荊棘反製”程序——數據流纏上右側敵人的終端接口，瞬間將他們的能量刃轉化為攻擊自己人的光箭。
    兩個敵人被自己的武器刺穿鬥篷，露出底下蒼白的臉，其中一個竟是現實中給利維坦運送黃金的保鏢。
    “他們用了意識投射。”風琛的戰術目鏡閃過紅色警告，“古城在同步現實腦波，每殺一個虛擬敵人，現實中的本體就會承受10%的痛覺反饋。”
    他的手指快速在空氣鍵盤上敲擊，“夜闌辰，把痛覺倍率調成300%；淩霄，***功率提到最高。”
    “明白。”夜闌辰的指尖冒出血珠——那是神經同步器過載的副作用，但他的程序反而跑得更快了，“反製程序已升級，現在每個敵人都會觸發三次痛覺反饋。”
    “***功率80%。”淩霄的額頭沁出薄汗，他的虛擬角色正承受著現實超算的負荷反噬，但嘴角卻勾起抹淡笑，“剩下20%留給他們的指揮官。”
    話音剛落，最中央的星子突然膨脹成直徑五米的光球。
    光球中走出個穿猩紅長裙的女人，她的麵紗下，左眼是機械義眼，右眼是純粹的暗金，和古城穹頂的星子同色。
    她的指尖轉著柄鑲滿碎鑽的短刃，刃身刻著和石門相同的螺旋紋：“風琛，你比我想象中能撐。”
    “血色薔薇的"荊棘女王"？”風琛的瞳孔微縮。
    他見過情報照片，這個女人三年前在暗網拍賣過意識數字化技術，“幽影古城的謎題，是你設的局？”
    “不然呢？”女人的機械義眼閃過紅光，“從你們破解"迷宮鎖"開始，就掉進了我的數據陷阱。”
    她的短刃指向風琛，“現在，交出《普羅米修斯之火》的評估報告，我可以讓你的團隊少受點苦。”
    “報告在我腦內。”風琛的作戰服突然亮起銀色紋路，那是聯盟新研發的“信鴿防禦”係統，“想拿，自己來取。”
    “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血色薔薇。”女人打了個響指。
    原本分散的敵人突然組成菱形陣，他們的能量刃連成光網，將三人團團圍住。
    地麵的冰晶開始融化，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是數據血，每一滴都帶著腐蝕程序，能在三秒內摧毀虛擬角色的四肢。
    “淩霄，***給我！”夜闌辰的技術師長袍已經破了三個洞，露出底下纏著繃帶的手臂，“我需要三秒，破解他們的陣眼。”
    “接著。”淩霄扯下胸針，反手拋給夜闌辰。
    他的風衣被數據血腐蝕出焦痕，但腳步卻穩得像釘在地上，“風琛，左邊缺口三秒後出現，你帶夜闌辰突圍。”
    “不。”風琛的戰術目鏡切換成戰術地圖模式，“夜闌辰破解陣眼需要五秒，淩霄你擋正麵，我補左側。”
    他的右手按在腰間的信鴿徽章上，那是團隊的精神圖騰，“三二一，動！”
    淩霄的***在夜闌辰手中爆發出刺目藍光。
    菱形陣的光網出現裂痕，就像被利刃劃開的綢緞。
    風琛借著裂痕的空隙衝出去，作戰靴踢碎兩個敵人的膝蓋；夜闌辰趁機將程序注入陣眼核心，紅色數據流如毒蛇般纏上血色女王的短刃；而淩霄則張開雙臂，用風衣替兩人擋住後方襲來的能量刃——那刃穿透虛擬角色的胸口，在現實中，他的心髒位置傳來灼痛，但他的嘴角卻揚得更高。
    “陣眼破解70%。”夜闌辰的聲音帶著咬牙的悶響，“血色女王的終端接口在......”
    “在她的後頸。”風琛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不知何時繞到了血色女王身後，作戰靴的鈦合金鞋跟精準踩住她的後頸接口，“我在現實中見過這種終端，是"星鏈金融"的定製款，接口位置在C3椎骨。”
    血色女王的機械義眼劇烈閃爍。她反手刺向風琛的咽喉，卻被夜闌辰的數據流纏住手腕；而淩霄的***突然轉向，將她的痛覺反饋調至500%——女人的麵紗下傳來悶哼，右眼中的暗金光芒開始動搖。
    “破解完成！”夜闌辰的程序終於侵入陣眼核心。
    菱形陣的光網轟然崩塌，敵人的虛擬角色像被剪斷線的木偶，接二連三地化為數據碎片。
    血色女王的短刃“當”地墜地，她盯著風琛三人，機械義眼中的紅光逐漸熄滅：“你們......不該活過今晚。”
    “但我們活下來了。”風琛彎腰撿起短刃，刃身的螺旋紋在他掌心發燙，“下一次，別用這麽老套的陷阱。”
    血色女王的身影開始消散。在徹底消失前，她的機械義眼突然閃過最後一道紅光——那紅光射向三人腳邊的冰晶地麵。
    原本融化的冰晶瞬間凝結成尖刺，從地下破土而出，直指風琛的後心。
    “小心！”淩霄撲過來，用身體撞開風琛。尖刺刺穿他的左肩，虛擬角色的血液濺在風琛的作戰服上，染髒了銀色的信鴿徽章。
    夜闌辰的數據流如鞭子抽向尖刺，卻在觸及的瞬間被反震回來，在他手臂上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
    古城的警報聲驟然響起。風琛的戰術目鏡顯示，他們的虛擬角色耐久度都降到了15%以下，而血色女王留下的陷阱還在持續啟動——九顆星子重新凝聚成漩渦，正在吸收周圍的數據流，連空氣都開始扭曲成鋒利的碎片。
    “核心石門......開了。”蘇若雪的聲音從耳麥傳來，帶著顫抖，“但裏麵......有東西在等你們。”
    風琛抬頭。原本緊閉的石門不知何時已緩緩開啟，門內湧出的黑霧中，懸浮著個六邊形的全息投影，投影上刻著無數他從未見過的代碼符號。
    而在投影下方，躺著塊和之前青銅匣裏相同的玉板，玉板上的星圖正在滲出暗紅的液體，像在流血。
    “走。”風琛扯下染血的信鴿徽章，重新別正。
    他的作戰服內襯傳來夜闌辰的心跳聲，118次，比剛才更快，但依然很穩；而淩霄的呼吸聲就在他耳邊，帶著現實中止痛藥的甜腥，“不管裏麵是什麽，我們一起扛。”
    三人背靠背，走向石門。星子漩渦的碎片擦過他們的身體，在虛擬角色上留下更深的傷痕；而他們的目光，始終鎖定著門內那團湧動的黑霧——那裏麵，藏著比血色薔薇更危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