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父女形成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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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賴桑支支吾吾說東扯西。
仟尺慌了,抹了把臉,沉了下來聽他支吾,心裏的吊桶蠢蠢欲動。
一通支吾,聽得仟尺心煩意亂,“別說了,你叫鳳仙聽電話。”
“她一看是你的電話,起身跑了。我在吃飯,晚飯。”
“吃吧!慢慢吃別噎著。”
文仟尺掛了電話,給他時間醞釀不甘心的妥協滋生的節外生枝。
賴桑老江湖,江湖大哥的地位斷崖式下滑,不知在什麽時候仟尺上位,貌似神將空降人間試圖斬妖除魔。
沒一會,賴桑的電話打了回來,說話的是賽鳳仙,“他們回去了,我和桑哥奔大洲。你若有個好態度可隨時溝通,不然——”
仟尺沒做聲,鳳仙發問,問得理直氣壯:“兩男一女盯梢軍車,如若是你你會不會前往大洲等上一等? ”
鳳仙不見回應,掛機果斷。
電話響起盲音,神將提氣深呼吸,放眼原野,想要飛起來。
那邊想沉,鳳仙想要沉下去,牽手賴桑水底潛行。
。。。。。。
天剛落黑仟尺回了家,家裏空無一人,父母隨部隊拉練去了,一家人聚少離多,姐姐姐夫幾乎不聚,許多人都不知道仟尺還有個姐姐。
“遙相望,兩相安。”是仟尺對姐的印象,或許這句話是台安說得,姐隻是言傳傳給仟尺想她的時候拿出來念念。
家裏冷清,夜寒使得冷清越發冷清,仟尺頭皮發麻轉身去了陡街南巷,皮匠店閣樓葛懷春的餘溫猶在,溫馨尚存,隻是漸行漸遠,齊剛偶有電話打來噓寒問暖,沒了昨日的掏心掏肺,至於隨他而去的懷春,懷春大概在齊剛身邊做功課,立著耳根聽電話,仟尺擅於腦補,從不求證,提得起放得下,在懷春的事情上做得挺好,理解加縱容。
在懷春的閣樓,文仟尺泡了杯茶,喝兩口滾燙,發麻的頭皮得到緩解,回頭嚼起了冷饅頭。
這樣挺好,遙相望,兩相安。
寞落,空靈,腦海裏一片漆黑,遙遠的遠方仿佛存在兩個亮點,貌似賴桑鳳仙在遊弋,可望難及。
臨睡前仟尺嘟噥了一聲:我命休也!
——之後睡得心安理得。
像是扛住了煎熬。
。。。。。。
半夜,仟尺做了一個夢夢見神將率領天兵追殺彎梁山人物蔡賀棟,神將手持剔骨刀舞出了大刀的威風,手起刀落劈人頭,猛然間蔡賀棟變成了酒鬼蔡明德,仟尺被驚醒,坐了起來喃喃自語:神將!
神將應該是花骨朵萬靜即興張揚出來的稱謂,大概是對他的形象多少有些貼切,所以受到廣泛認可。
萬靜真把他奉為神將,把心愛之人視為己有,犯了通病,居然拿段柔作比較想把段柔比下去,續而便是彤霞,段彤霞。
他確實笑了,不得不告誡:任何感情任何愛不要與段彤霞作比較,誰比較誰出局。
真不知道,萬一有那麽一天,陰差陽錯,楚韻出現在他麵前,這個——
這個隻在夢裏有,仟尺精神疲憊甚至有些恍惚,念起了有錢拚錢,沒錢拚命,什麽是有錢?怎麽就沒錢?一捋再捋,捋到後來,端著工農兵大茶缸,默念著段彤霞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仿佛看見到了師傅霍純鋼,霍純鋼似笑非笑,仟尺再次醒來點了支煙,抽著煙沉澱擾心擾神的淩亂,沉澱雜亂無章的七七八八。
兩支煙抽完,思緒出現了空曠,神魂歸位。
。。。。。。
上午,仟尺打了個電話給段柔,向段柔請假,準備補覺。
剛躺下,萬靜電話騷擾:“爸爸讓我謝謝你!你來,我在家等你,在小院。”
蔡明德被外派是他設的卷畫的套,做人不能做得太渣,蔡明德的小院隨即被畫上了禁忌的標簽。
萬靜這個電話,包括小院,文仟尺看到了萬子恒的摻和,看到了犄角,萬子恒的犄角初見雛形,挺好!立竿見影。
至於去與不去,仟尺是真想去,院子裏的那棵桑樹熬過寒冬,光枝粗杆應該冒出了芽苞,多年前仟尺吃過桑樹結出的果實桑葚,黝黑,清甜。
隻是欺負蔡明德不是本事,能把蔡賀棟生燉活煮那才是真漢子。
眼下萬子恒進駐晟泰,對萬靜應當采取恰當的懷柔政策,於是仟尺婉拒,說是去了柳岩臨時公幹。
“我想你。”
萬靜還是沒能忍住,“我要離婚。”
“蔡明德找過我,掐著腰,裂著牙。”
“他敢!”
“我們是老同學有什麽不敢?”
“他說什麽?”
“他說:你給我保得什麽媒?摸不得,碰不得,挨不得,睡不得,結婚結了半年多毛線都沒見半根!”
萬靜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
事情已然如此,一紙婚約隻是一張廢紙,萬靜怎麽處理,文仟尺悉聽尊便。
至於蔡明德,說兩句,罵兩句,可以!若下藥,整何敏那一套,這個得讓萬子恒來處理。
文仟尺暗裏揣測明德不敢,萬靜的哥哥萬寧在他頂上虎視,一旦那個,萬寧將他致傷致殘的膽量肯定是用之不盡。
仟尺翻身躺下準備小睡,睡前看著工農兵大茶缸,暗自祈禱:賴桑順利,鳳仙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