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賴桑,鳳仙,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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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江湖賴桑駕駛著半舊的五菱麵包車,帶著衣著簡樸的賽鳳仙象是去大洲觀光旅遊,或是進貨整點小買賣,時間富裕一路走得悠閑。
    文仟尺急得熱鍋螞蟻,想得太多,擔心太多,賴桑讓他很失望,特別是賽鳳仙調皮話張口就來整得老江湖怪不好意思,愧對了小老弟的擔憂。
    盡管做了預案,路上沒遇盤查,臨近大洲車輛多了起來就像趕場一樣,交通一度堵塞,一堵就是兩小時,鳳仙問賴桑想不想尿尿?
    賴桑看了一眼車窗外擁擠的車輛,回頭說:“走不了。”
    顯然想尿走不了,鳳仙將一個空水杯丟給他,下車走了一圈回來取尿,老江湖老臉紅得成了紫醬,身子爽了,容顏遭罪,趕上鳳仙過於活躍,開口就問:“咋啦?沒玩過還是沒見過?”
    賴桑哪敢吱聲,窘迫,掏煙抽煙。
    前車終於晃動起來,賴桑輕輕鬆了口氣,冷不丁一杯水遞了過去,讓他喝回去,緊接著笑得花枝亂顫,車輛發生了**。
    。。。。。。
    時至下午四點,半新五菱換上廣西車牌轉悠了好半天,傍晚,終於在西郊找到了興盛集團木材加工廠。
    細觀察,好大一片開闊地工廠挨著工廠,倉庫挨著倉庫,車輛通行進出有序,倒也方便。
    兩人餓得前心貼了後背,沒忘了知會緊張兮兮的神將文仟尺。
    。。。。。。
    仟尺正在靜坐修身,問:“計劃怎麽搞?”
    鳳仙樂了起來,笑得沒懷好意,“一把火溜之大吉。”
    一句話正中下懷,仟尺蹦跳起來,在葛懷春的大床上抽出剔骨刀揮舞,像個神經病,瘋子。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蔡賀棟的神智,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奔襲千裏做了件損人不利己的事。
    賴桑會幹事,賽鳳仙能幹事,他的擔心多餘了,讓兩人去作。
    處於極度亢奮的文仟尺離開皮匠店,破律去了北門外小院,懂生活,愛生活找萬靜花天酒地,幫助萬子恒把犄角做牢做實。
    。。。。。。
    賴桑和挎著黑色提包的賽鳳仙在一家小門臉大館子用餐,來這裏吃飯的都是來大洲打工掙錢的外鄉人,言語南腔北調。
    門臉小,內置大。
    自打賴桑把車開進大樹蔭下隱藏,賽鳳仙便停止了攻擊式調侃,不難看出他在想事,思維高度集中以至於神色恍惚,仿佛在推演一場戰爭。
    吃飯大塊吃肉,兩人吃得沒滋沒味,鳳仙等他說話,賴桑一句沒有,吃飽喝足離開,天已經黑了,燈光昏暗,晚上的氣溫比召通高出許多。
    賴桑的氣色不再恍惚,點了支煙抽著問:“共進退?”
    賽鳳仙的回應是廢話。
    “好!”得到確定,賴桑滅了煙火,有她的槍支撐腰,賴桑有了底氣,“我先行觀察,今夜潛入。你去買雨布和三天的吃喝。重點是三兩胡椒粉,空酒瓶兩個棉絮三把。”
    ——狩獵即將開始。
    這邊的戰鬥正在準備中,那邊的戰鬥已經展開。
    。。。。。。
    文仟尺與萬靜的戰鬥進入熾熱化,沒什麽可圈可點,仟尺嚐試創造經典,經過兩次三番的努力均已失敗告終,說到底問題是萬靜,沒有自我一味迎合,為了取悅甚至裝腔作勢,仟尺無招可使,沒法了,定義萬靜發育未曾達標。
    而萬靜,自我感覺那是相當的不錯,其實根本沒上分數線。
    仟尺偃旗息鼓,找了本書隨意翻閱。
    手提電話在半夜響起,萬靜鼾聲微蕩,睡得跟小豬豬一樣。
    電話是賴桑打來的,簡單說了一下隨即進去找一角落潛伏,明後天想進去恐怕很難,能想到的細節都已想到,接下來手提電話靜默。
    賴桑遙感文某某鼻梁子抽搐,急忙掛了電話,正要轉身賽鳳仙在他背後把他抱了。
    “仟看見可不好。”
    在他看來她是仟的人,鳳仙沒解釋,說:“這是友情擁抱。”
    申辯友情擁抱,還是解釋了。
    潛入路線早一刻賴桑做過勘察,借夜色庇護穿過生產區域再沒見到半個人影,續而直達料堆,料堆淩亂有些地塊七八米的原木橫七豎八,半人高的野草比比皆是,夜貓追殺老鼠的聲響時而有之,真沒想到縱深是這般破爛不堪,踩著木樁翻過一麵兩米高圍牆,眼前景象頓然開朗,原來經過的是一塊廢棄的荒地,圍牆這頭才是興盛集團的木材加工廠。
    廠區夜燈敞亮,歸置整潔,一草一物條理不亂,夜寧靜,賴桑落地便撒了胡椒粉,著手預防看家護院的生靈,想來這般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手法嫻熟卻也做得小心謹慎,鳳仙跟著把手放進黑提包,她是帶著槍支來的,不打則已,打響便是一條命。
    賽鳳仙有準備,甚至設想過掩護賴桑撤離。
    不到一支煙功夫,賴桑帶她爬進一台廢棄的超重型推土機操作室,放下包裹,潛伏從這裏開始,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麽複雜。
    空頂的月亮也沒想象的那麽油光潤滑。
    。。。。。。
    仟尺在月光下站立,包裹著毛毯,叼著香煙,看夜色,看桑樹,心如止水卻是毫無睡意,這個時候他很想問候蔡賀棟,該死不死睡了沒有?我要重傷你,我要你雞飛蛋打,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仟尺對月詛咒:該死不死讓兩人遭罪了,空間窄小,不得抽煙,不得休眠,不得吃喝,不得伸展,還得擔心你老人家老謀深算。
    仟尺想到了,事情沒他想得那麽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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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不了的吃喝拉撒睡,很是老火,兩人若是夫妻,或是情人問題將不是問題,都不是,問題來了,先是憋著不吃不喝,蜷縮在雨布下麵,餓就餓著,冷了靠一靠,擠一擠,相比狩獵打野豬好許多。
    天亮以後,工廠開始上班,廢棄的推土機擱置在廠區中段的一處角落,角落周圍荒草叢生無形中形成屏障,不遠處的車間人流攢動,料堆在車間的另一邊,時有卡車運送木材,叉車卸貨,料堆開闊在這裏隻能看到靠近車間的一角。
    午飯時間,隨著肚子“嘟嚕嚕”賴桑舉眼往外觀察,賽鳳仙挪開自製***,解開幹糧袋袋子裏沒水,袋子裏是滿滿一袋水嫩的黃瓜,能解渴,能充饑。
    “三天的幹糧,五天的打算。”
    鳳仙得意,“精打細算,日子就得這麽過。”說著扯出成人尿不濕問賴桑要不要?
    賴桑樂得捂臉,枯燥,艱苦的蹲守得鳳仙參與苦中有樂。
    。。。。。。
    召通氣候半陰半晴,文仟尺在兩條生產線之間喝茶,跟段柔聊天,聊天氣腳踩兩條船,段柔冷不丁問起鳳仙去哪啦?
    “她啊?誰知道,興許跟我們都不認得的男朋友私奔度蜜月去了。”
    “信口雌黃張口就來。”
    段柔停了一下,走近半步,問:“那妮子總是眼眉斜飄,跟蔡明德鬧離婚是不是你的主張?”
    “做好你的本分。”
    文仟尺說著走開,反正他出了錢,凶她一句半句,她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真是這樣,段柔沒甩臉,下午想笑沒笑地走過來問:“晚飯想吃什麽?我請你你出錢。”話裏有暗語:想了,整不整?
    仟尺回應:“沒發覺你胖了?減肥,最好把晚飯免了。”實情是精氣神不能過於透支,覺得話頭說的有點過,仟尺當即補救,“寶麗板生產線賬目在她第一個抽屜裏,你拿去看看,準備接手,人家沒把上班當正事,我們不能由著她。”
    段柔的氣色這才稍有祥和,說:“憨包包這樣不好。”
    “是讓你早準備,早熟悉,免得倉促出錯。”
    話之有理,真不能由著她把工作當遊戲。
    說話間,於海朝這邊走來,仟尺撇下段柔迎了上去,這一刻心裏著實惦念遠在大洲的賽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