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次死亡感知”是林夜在虛空中像個瞎子在車流不息的馬路上橫衝直撞，三次被撞得頭破血流、靈魂出竅，最後鼻青臉腫地摸索出一條“大概、也許、可能、沒車”的斑馬線，那麽“C級能力：虛空感知”的正式覺醒，就是他終於拿到了駕照、考了科目一、順便還給自己安了個人工智能導航外加超聲波雷達和360度全景影像——雖然這“駕照”可能是用三次腦震蕩換來的，這“導航”偶爾會把你導進死胡同，這“雷達”看啥都像障礙物，但這畢竟是從零到一、從無到有、從瞎子摸象到能看見大象輪廓的史詩級飛躍。從此，在虛空這片“科目二考場”，他終於從“閉著眼睛憑感覺瞎開”升級到了“睜著眼睛憑感覺瞎開，但至少知道前麵可能有牆”的境界。
    休整了一小時，灌下了大量甜到發齁的能量飲料（來自甜蜜之鄉的“甜蜜補給包”，味道堪比液態糖果），又用完了蘇婉清大半的月華之力穩定靈魂，林夜總算從之前三次“靈魂蹦極”的後遺症中恢複過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塞進了一個不斷搖晃的、裝滿會唱歌的尖叫雞和閃瞎眼的迪斯科球的魚缸，雖然不疼了，但依然嗡嗡作響，眼前偶爾還會飄過幾道意義不明的、扭曲的光線。
    “出發。”林夜站起來，晃了晃還有點發沉的腦袋，金色的豎瞳在周圍混沌的微光中顯得格外明亮，“目標，東南方，晶體礁石。沿著那條……嗯，暗青色的‘能量溪流’邊緣走，避開我標記的幾個危險區域。”
    “會長，你確定你指的方向是對的嗎？”鐵牛撓著頭，看著林夜指著的方向，那裏除了翻滾的混沌色塊，什麽也沒有，“俺咋啥也看不見？”
    “是啊，那條‘溪流’在哪兒？我怎麽隻看到一堆像被熊孩子攪和了的顏料盤？”爆裂火花眯著眼睛，試圖分辨。
    “以你們現在的感知，看不到是正常的。”林夜揉了揉眉心，集中精神。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眼中的金色光芒似乎更盛了一些，瞳孔的豎縫微微張開，仿佛在調整焦距。“我能‘看’到……呃，或者說，‘感覺’到能量的流動。那條溪流就在那邊，能量相對溫和、平穩，像……像一條顏色比較深的、流動緩慢的果凍河。至於危險區……那邊，有一片能量特別‘粘稠’的區域，像沼澤，還有那邊，能量流動很快，像漩渦，裏麵有東西在遊弋，很餓……”
    他努力描述著自己“感知”到的畫麵，但語言顯得蒼白無力。那是一種超越了視覺、聽覺、觸覺的複合感知，混合了能量密度、流動方向、空間褶皺、甚至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色彩。比如，那片“粘稠區”給他的感覺是“懶惰且帶有腐蝕性的惡意”，而那個“漩渦”裏的東西則是“純粹的饑餓與捕食欲望”。
    “好吧，你說啥就是啥。”鐵牛聳聳肩，反正他習慣了會長的神奇之處，“你在前麵帶路，俺給你殿後！”
    隊伍再次出發，這一次有了方向，雖然這方向隻有林夜一個人能“看見”。
    走在最前麵，林夜的每一步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新獲得的、或者說初步掌握的【虛空感知】能力，就像剛戴上一副度數過高、還帶動態模糊和噪點濾鏡的VR眼鏡。他能“看”到的東西太多了，也“看”得太清楚了，以至於有些“信息過載”。
    他“看”到腳下的“果凍地麵”並非均勻一體，而是由無數細密、流動、相互糾纏的能量絲線構成，踩上去會微微凹陷，然後緩慢恢複。有些地方絲線稀疏，踩上去有點軟，像地毯；有些地方絲線緊密，踩上去硬實一些，像石板；還有些地方絲線打結、斷裂、或者糾纏成一團亂麻，散發著不穩定的氣息，林夜趕緊示意大家繞開——天知道踩上去會不會觸發個空間陷阱或者掉進某個能量亂流。
    他“看”到空氣中飄散著無數塵埃般的光點，有些是穩定的虛空能量殘留，無害甚至有益（可以緩慢吸收補充體力），有些則帶著侵蝕、混亂、或誘惑的氣息，需要避開。他甚至能隱隱“嗅”到遠處那些虛空生物散發出的、如同“鐵鏽味的海鮮市場混合了過期酸奶”的、難以描述的“存在感”氣息。
    “停！”林夜突然抬手，隊伍立刻停下。他皺著眉頭，看向前方看似平坦的區域。“不對勁……前麵有一片……嗯，怎麽說呢，能量‘薄膜’，很薄，幾乎沒有波動，但後麵是空的，感覺像是……一個隱形的坑，或者空間斷層？”
    摩方立刻掏出他那台修修補補的探測器，對準林夜指的方向。探測器屏幕閃爍了幾下，發出斷斷續續的“嘀嘀”聲。“能…能量讀數異常！空間曲率不連續！前方三米處疑似存在空間裂隙或…虛空陷阱！精度有限，無法完全確認！”
    “繞過去。”林夜帶著隊伍從側麵小心繞過那片區域。就在他們剛走開幾步，一隻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長得像長了三條腿的發光水母一樣的虛空生物，晃晃悠悠地飄到了那片“薄膜”上方。
    “啵——”
    一聲輕微的、仿佛肥皂泡破裂的聲音。那隻發光水母連掙紮都沒有，瞬間被“薄膜”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在原地留下一點扭曲的光影殘像，隨後也消散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真…真有坑啊！”鐵牛拍拍胸口，“會長，你這眼睛…不，你這感覺，神了！”
    “這能力有點意思。”蘇婉清眼中異彩連連，“等於多了個危險預警雷達。”
    “不隻是預警。”林夜搖搖頭，集中精神看向剛才水母消失的地方，眉頭皺得更緊，“我能隱約感覺到那個‘薄膜’後麵……連接著一個不穩定的能量亂流區，很混亂，很…‘尖銳’。掉進去的話，可能會被空間亂流撕碎，或者拋到不知道哪裏去。”
    “這就是虛空感知？”小雨好奇地問，“能看到空間結構？”
    “不完全。更像是……看到能量流動的‘勢’和空間的‘質地’。”林夜努力尋找合適的比喻，“就像看水，普通人看到的是水麵，我能看到一點水流的方向、速度、甚至水下的暗礁和漩渦。當然，現在還很模糊，很多細節看不清，幹擾也很多。”
    “能看清多遠？”暗影之舞問。
    “大約……半徑一百米左右比較清晰，再遠就很模糊，而且消耗很大。”林夜揉了揉太陽穴，連續使用新能力，讓他精神有些疲憊，腦海中又開始嗡嗡作響，甚至眼前偶爾閃過一些意義不明的、快速閃過的破碎畫麵，像是接收到了某些殘留的信息碎片。
    “消耗大就省著點用，關鍵時刻再用。”蘇婉清遞給他一瓶精神恢複藥劑（還是甜的），“別沒被怪物打死，先把自己累暈了。”
    繼續前進。有了林夜的“人肉雷達”，隊伍的行進速度快了不少，也避開了好幾處潛在的危險。他們甚至成功繞開了一小群在能量流中“捕食”的、外形像會飛的、長滿尖刺的發光海膽一樣的虛空生物，那些家夥的“饑餓感”在林夜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燈塔一樣明顯。
    但新能力也不是萬能的，而且顯然還在“磨合期”，鬧出了不少笑話。
    路過一片能量“溪流”時，林夜突然停下，表情凝重地看向右側一片看起來空無一物的區域：“小心！那邊有東西！能量反應很…很奇怪，很混亂，像是…像是很多種東西混在一起，在…在吵架？”
    眾人立刻如臨大敵，武器出鞘，魔法蓄力。
    等了幾分鍾，啥也沒發生。
    “會長……是不是看錯了？”鐵牛小聲問。
    “不對，肯定有東西！”林夜堅持，他的感知中，那片區域的能量確實在劇烈波動，像是一鍋煮沸的粥。
    又等了幾分鍾，還是沒動靜。
    “會不會是……能量亂流自然形成的噪點？”摩方猜測。
    就在眾人有些鬆懈時——
    “噗嚕噗嚕……”
    那片“空地”上，突然憑空冒出來幾個顏色各異、不斷變換形狀、互相碰撞融合又分離的、拳頭大小的能量泡泡。這些泡泡一邊翻滾，一邊發出“噗嚕噗嚕”的聲音，偶爾還“啪”地一聲炸開一個，釋放出一小股混亂的能量漣漪，然後又重新凝聚。
    它們似乎對林夜他們毫無興趣，隻是自顧自地在那裏互相“推搡”、“碰撞”，然後“噗嚕噗嚕”地滾遠了，消失在其他混沌色塊中。
    眾人：“……”
    “這就是……在吵架？”爆裂火花嘴角抽搐。
    “能量的……局部混沌擾動，表現形式為…無害的、自組織的能量泡？”摩方推了推眼鏡，試圖用學術語言解釋這場麵。
    “……”林夜難得地臉紅了，幹咳一聲，“咳，感知還不太精確，誤判了能量活動的‘意圖’……走吧。”
    又走了一段，林夜突然指向頭頂：“注意！上方有高能量反應在快速接近！體型不小！帶著敵意！”
    所有人瞬間抬頭，弓上弦，法杖亮，盾牌舉。
    然後，他們看到一隻圓滾滾的、半透明的、像果凍史萊姆但渾身長滿了發光小觸手的生物，從上方混沌的“天空”中慢悠悠地“飄”過。它似乎發現了下麵的“食物”，伸出幾根小觸手晃了晃，然後……打了個嗝，噴出一小團無害的彩色煙霧**，晃晃悠悠地飄走了，敵意也消失了。
    “……這又是啥？”鐵牛放下盾牌。
    “虛空…水母？不對，是虛空…果凍？史萊姆？”小雨不確定地說。
    “能量等級不低，但攻擊欲望似乎很弱，或者說…很懶散？”林夜也有些無語，他的感知沒錯，確實有高能量反應和敵意，但這敵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像極了睡午覺被吵醒的貓，伸爪子撓了一下空氣，又繼續睡了。
    “會長的‘雷達’，好像有點過於敏感，還自帶情緒識別功能，但識別不太準？”暗影之舞吐槽。
    “閉嘴，趕路。”林夜板著臉，心裏也對自己的新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好用，但需要經驗去“翻譯”和“過濾”感知到的信息。他現在就像個剛學會一門極其晦澀難懂、語法混亂、還帶大量方言俚語和表情包的外語的新手，能聽懂幾個詞，但連成句子就抓瞎，還經常把“你好”聽成“我要吃了你”。
    就在這種磕磕絆絆、時靈時不靈的“導航”下，他們終於接近了林夜感知中的“晶體礁石”區域。
    遠遠地，就能看到一片朦朧的、穩定的、帶著水晶質感的淡紫色光芒，在周圍不斷變幻的混沌背景中，顯得格外醒目和“安全”。
    “就是那裏！”林夜精神一振，加快了腳步。其他人也看到了目標，疲憊的臉上露出希望。
    然而，就在他們距離礁石區不到兩百米時，林夜的【虛空感知】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尖銳的警報！不是之前的模糊敵意或混亂能量，而是一種明確的、帶著貪婪和殺意的鎖定感，從側麵急速襲來！速度極快！
    “左側！敵襲！準備戰鬥！”林夜厲聲喝道，同時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龍威領域】！淡金色的威壓擴散開來，雖然對虛空生物效果打折，但依舊能起到一定的震懾和遲緩作用。
    話音剛落，一道暗紅色的、如同液體般流動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從左側一片扭曲的能量褶皺中射出，直撲隊伍側翼的小雨！
    “小心！”蘇婉清反應最快，月華之力瞬間在小雨身前凝聚成一麵光盾。
    “砰！”
    陰影撞在光盾上，發出一聲悶響，光盾劇烈波動，但成功擋住了這一擊。陰影顯露出本體——那是一隻約有兩米長、身體細長、如同一條暗紅色的、長著密密麻麻節肢和複眼的金屬蜈蚣的生物！它沒有固定形態，身體可以隨時液化、變形，剛才的攻擊就是它凝聚成的“尖刺”！
    “虛空獵手！至少是精英級別！”林夜瞬間從感知到的能量強度判斷出來。這種生物的“饑餓感”和“捕食欲望”比之前遇到的任何虛空生物都要強烈和純粹！
    “嘶——！”金屬蜈蚣一擊不中，身體瞬間液化，融入周圍環境，消失不見！連氣息都隱藏了！
    “它潛伏了！注意警戒！”林夜瞳孔收縮，全力催動【虛空感知】。在感知的視野中，周圍的環境能量流動被“染色”，而那隻金屬蜈蚣雖然能隱藏身形，但它自身散發的、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冰冷、貪婪、帶著吞噬屬性的能量場，卻無法完全掩蓋！在林夜的“視野”裏，它就像熱成像圖中的一團移動的冷斑，雖然模糊，但依然有跡可循！
    “右後方！三點鍾方向！它在繞！”林夜立刻報點。
    幾乎同時，暗影之舞和夜鴞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兩把匕首帶著寒光，精準地刺向林夜所指的、看似空無一物的位置！
    “鐺！”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金屬蜈蚣被迫顯形，用一節肢體格開了匕首，複眼中閃過一絲驚怒（如果虛空生物有情緒的話）。它顯然沒料到自己的潛行會被如此輕易地看破！
    “好機會！”鐵牛怒吼一聲，發動【衝鋒】，沉重的盾牌帶著萬鈞之力狠狠撞在蜈蚣身體中段！
    “轟！”
    蜈蚣被撞得一個趔趄，身體出現短暫的僵直。
    “炎爆術！”爆裂火花抓住機會，熾熱的火球轟然炸開！雖然在虛空中威力減弱，但依舊燒得蜈蚣外殼滋滋作響，暗紅色變得焦黑。
    “月華之箭！”蘇婉清的淨化之箭緊隨而至，精準命中蜈蚣的複眼連接處！
    “嘶——！”蜈蚣發出痛苦的嘶鳴，身體劇烈扭動，再次試圖液化潛行。
    “你跑不了！”林夜眼中金光大盛，【虛空感知】全力鎖定！在他眼中，蜈蚣的能量流動、液化軌跡、甚至下一個可能的攻擊點，都隱隱有了預判！他身影一閃，【暗影步】發動，瞬間出現在蜈蚣試圖潛入的能量褶皺邊緣，手中凝聚了龍之血脈力量的利爪，狠狠撕下！
    “嗤啦——！”
    如同撕裂厚皮革的聲音！蜈蚣剛剛液化的部分被強行扯斷！暗紅色的、如同水銀般粘稠的血液四散開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遭受重創的蜈蚣終於意識到踢到鐵板，不再戀戰，剩餘的軀體猛地炸開，化作數十道細小的暗影，朝四麵八方逃竄！
    “別讓它跑了！它會引來更多！”林夜大喊。
    “群體冰霜新星！”冰西瓜適時發動控製，寒冰之力擴散，雖然對虛空生物效果有限，但還是讓不少逃竄的暗影速度一緩。
    “暗影束縛！”暗影之舞的技能發動，幾道最粗的暗影被無形的力量拉扯，速度大減。
    “追！”眾人紛紛出手，將那些逃竄的暗影一一擊潰。最終，隻有兩三道最細小的暗影成功鑽入能量亂流，消失不見。
    戰鬥結束，眾人鬆了口氣，但心情並不輕鬆。這隻是一隻精英級別的虛空獵手，就如此難纏，而且顯然擁有不低的智慧，會潛伏、偷襲、佯攻、甚至斷尾逃生。
    “它逃掉的部分，會不會……”小雨擔心地問。
    “會。”林夜臉色凝重，“我的感知‘看’到它逃走時，釋放了一種很微弱的、類似信息素的能量波動。它在…呼叫同伴。這裏不能久留，我們必須盡快進入晶體礁石區域，那裏能量穩定，也許能幹擾它們的追蹤。”
    顧不上處理戰鬥痕跡（其實也沒啥可處理的，虛空生物的屍體很快就會被環境同化吸收），眾人加快腳步，衝向那片淡紫色的光芒。
    終於，他們踏上了“晶體礁石”的範圍。
    腳下不再是鬆軟的“果凍地”，而是變成了堅實、冰涼、表麵光滑如鏡、內部隱隱有能量流動的淡紫色水晶。周圍的混沌能量被一種無形的力場排斥在外，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直徑約一公裏的“安全區”。空氣中那股令人不適的、混雜的“虛空氣息”也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淨、平和的能量感，讓人精神一振。
    “總算…有個能喘口氣的地方了。”鐵牛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冰涼的水晶牆壁。
    “這裏的能量濃度很高，而且很溫和，非常適合恢複和休整。”蘇婉清感受著周圍的能量，月華之力都活躍了幾分。
    “快看！那邊有東西！”摩方指著礁石區深處。
    眾人望去，隻見在礁石區的中心，矗立著幾座更加高大、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簇，水晶簇的中央，似乎包裹著什麽東西，散發著柔和的、如同心跳般脈動的光芒。
    “過去看看，小心點。”林夜示意大家保持警惕，率先向水晶簇走去。
    靠近了才發現，那光芒來自水晶簇中心懸浮著的一塊拳頭大小、不規則的多麵體紫色晶石。晶石內部仿佛有星河在流轉，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能量波動。
    “這是……虛空結晶？不，純度好高！能量好穩定！”摩方眼睛發亮，拿出探測器（居然又能用了），結果剛靠近，探測器屏幕就“嗡”地一聲，顯示出誇張的能量讀數，然後“噗”地一聲，又冒煙了。
    “……” 摩方默默收起冒煙的探測器，掏出小本本記錄：“高純度穩定虛空能量結晶，疑似天然形成，具有極強的能量親和性與穩定性，可用於……（後麵是一串潦草的公式和猜想）”
    “好東西！”爆裂火花搓著手，“這玩意兒要是能做成法杖核心……”
    “先別動。”林夜阻止了躍躍欲試的眾人，他的【虛空感知】對這塊晶石的反應很特別。晶石本身散發著平和、穩定的能量，但它的存在，似乎錨定了這片礁石區的穩定。而且，在晶石的能量場中，他那種因為過度使用感知而導致的“信息過載”和“靈魂噪音”減輕了許多，感知變得更加清晰、可控了。
    “這塊晶石，可能是維持這片安全區的核心。先別急著動，我們在這裏建立臨時據點，休整，研究。另外……”林夜看向晶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我好像知道，怎麽讓這個新能力……穩定下來了。”
    他走到晶石前，盤膝坐下，閉上雙眼，將精神緩緩探出，小心翼翼地接觸晶石散發出的、溫和而純淨的能量場。
    嗡——！
    仿佛幹涸的海綿遇到了清泉！林夜感覺自己那因為過度使用而變得混亂、疲憊的感知，如同被溫柔的潮水一遍遍洗滌、撫平。腦海中那些雜亂無章的信息碎片、刺耳的噪音、扭曲的畫麵，迅速消退、沉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寧靜和掌控感。
    他“看”到，周圍的能量流動不再是模糊的色塊和混亂的線條，而是變成了有序的、有規律可循的、如星圖般美麗的脈絡。他能清晰地分辨出不同能量流的性質、強度、流向。他能“聽”到虛空那低沉的、永恒的背景“嗡鳴”，不再雜亂，而是如同一首宏大而古老的交響樂，雖然依舊難以理解，但至少有了旋律和節奏。他甚至能隱隱“觸摸”到空間的“紋理”，感知到那些細微的褶皺和波動。
    更重要的是，他對自身感知的控製力大大增強。可以主動調節感知的範圍、精度和深度。可以像聚焦鏡頭一樣，放大觀察某個細節，也可以像廣角鏡頭一樣，掃視大範圍。可以過濾掉那些無意義的“背景噪音”，專注於特定的能量特征或危險信號。
    【叮！檢測到宿主在特殊環境下，成功穩定並掌控了【虛空感知】能力，與高純度虛空能量結晶產生共鳴，能力得到淬煉與升華。】
    【能力【虛空感知】已從【不穩定狀態】固化為【C級能力】！】
    【效果：被動提升對虛空能量及類似混亂、高層次能量的感知敏銳度與解析能力。主動激活時，可在一定範圍內感知能量流動、空間結構、生命/非生命體能量特征、潛在危險及資源點，並小幅增強精神抗性。感知範圍、精度、持續時間與宿主精神屬性、血脈強度及環境相關。在穩定虛空能量場中，效果增強。】
    【備注：恭喜你，菜鳥，你總算從“虛空瞎子”升級為“虛空近視眼”了。雖然還是看不太清，但至少知道前麵有沒有牆了。請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戴上眼鏡（或者做手術）。】
    林夜：“……”
    雖然係統備注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但能力固化、等級明確、效果清晰，這無疑是巨大的收獲！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虛空探索中，他們將擁有一個可靠的、可以主動使用的“雷達”和“預警係統”！生存幾率將大大提高！
    林夜睜開眼，金色的豎瞳中仿佛有淡淡的紫色星芒一閃而過，顯得更加深邃。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怎麽樣？”蘇婉清關切地問。
    “成了。”林夜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雖然依舊疲憊，但精神振奮，“【虛空感知】，C級，穩定了。現在，我能‘看’得更清楚，也能‘控製’著看了。這塊晶石……是關鍵。它幫我穩定了能力，也可能是我們在這片虛空立足的根基。”
    他環顧四周，這片在混沌虛空中難得的、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穩定水晶之地，仿佛一座孤島，一座燈塔。
    “那麽，就在這裏，”林夜宣布，“建立我們的第一個，虛空臨時據點。”
    從瞎子摸象，到近視眼帶路。雖然前途依舊一片混沌，但至少，手裏有了一盞微弱的燈。而這盞燈，或許能照亮回家的路，哪怕隻是一小段。
    至於那逃走的虛空獵手會帶來什麽麻煩，這塊神秘的晶石又隱藏著什麽秘密，那就是明天……不，是下一章要操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