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虛暗流,榜動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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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山巔,玉虛宮外。
    夜風如刀,割裂雲海,一道白影踏浪而來,鶴氅翻飛,玉麵無塵。
    白鶴童兒自東海歸返,手中玉簡幽光流轉,內裏封存著九曲雷霆與陣紋交織的影像——那是雷澤島上,三霄布下的歸元大陣與截教萬仙同修時的景象。
    他立於玉階前,將玉簡輕輕放下。
    “師尊……三霄的陣,變了。”
    話音未落,玉虛宮門轟然開啟,赤精子一步踏出,麵容冷峻如霜。
    他俯身拾起玉簡,神識探入,刹那間,瞳孔驟縮!
    畫麵中,雲霄立於陣心,周身混沌氣如龍盤繞;瓊霄執劍引雷,碧霄指尖劃動,九曲黃河陣竟與《歸元真經》道韻相融,化作一座貫通天地的靈橋。
    而更令他心神劇震的是——那籠罩金鼇島的無形領域,竟在緩緩擴張,所過之處,殘破法寶自行修複,邪祟魔氣如雪遇陽!
    “這……這不是護體神通!”赤精子聲音發顫,“這是……法則雛形!”
    他猛地抬頭,望向東海方向,眼中首次浮現出恐懼。
    “三霄竟以陣合道?借萬仙共修之勢,凝練天地歸元之理?!那蘇辰……他不是在修行,他是在重塑洪荒規則!”
    赤精子掌心一震,玉虛令再度嗡鳴,裂痕又深一分。
    他猛然意識到,這股道韻不止侵蝕法寶,更在悄然瓦解玉虛宮所傳正統法門的根基——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拒絕“獨占本源”的舊秩序!
    “不能再等了。”他咬牙低語,“必須稟報師尊!”
    當夜,玉虛宮深處燈火未熄。
    赤精子召集廣成子、太乙真人、玉鼎等殘餘金仙密議,殿門緊閉,禁製層層。
    殿內爭論激烈,有人主張立即請元始天尊出手鎮壓,有人則憂心鴻鈞降罪。
    “那領域連聖人難侵,若貿然動手,反被其所困,豈不淪為笑柄?”
    “可若放任其壯大,待萬仙歸元,道統成型,我闡教威望何存?封神大計,又如何推行?!”
    爭執間,誰也沒注意到,殿外鬆林深處,一隻青羽雀靜靜棲於枝頭,眼瞳泛著微不可察的金光——那是多寶道人暗中布下的“聽道靈禽”,早已將整場密議盡數錄下。
    三日後,東海金鼇島。
    歸元仙島雲霧繚繞,道音陣陣。
    蘇辰端坐蓮台,麵前懸浮一枚玉簡,正是多寶道人親傳密報。
    他緩緩展開神識,玉虛宮內的每一句低語、每一道殺機,皆如雷貫耳。
    “嗬……”蘇辰輕笑,眸光卻冷如寒星,“他們怕的不是我強,是‘萬靈皆可成道’動搖了聖人獨吞本源的根基。”
    他指尖輕抬,一縷混沌真火燃起,隨即劃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玉簡上緩緩烙下三字——
    封神反製篇。
    血光映照之下,字跡如龍蛇遊走,蘊含大道韻律。
    整枚玉簡驟然震顫,竟自行演化出一篇逆天功法:專為即將上榜之人所創,可在肉身被拘之前,借歸元道基凝練元神道種,哪怕魂登封神榜,亦能保留自主靈性,反哺天地本源!
    雲霄聞訊而來,閱畢久久不語。
    良久,她輕歎:“若真能如此,即便肉身被拘,元神亦可借道韻不滅,持續歸元……這已非逃劫之策,而是……逆劫成道。”
    碧霄拍掌大笑:“那豈不是說,封神榜吸得越多,咱們的道統反而越強?他們越是封神,就越是在幫咱們傳播歸元之道!”
    瓊霄亦撫劍而立,眼中戰意升騰:“這一戰,不必躲,也不必逃。誰上榜,誰就是歸元道的種子!”
    蘇辰站起身,望向天際。
    “我要把他們的‘收割之器’,變成我們的‘傳道之橋’。”
    話音落下,歸元領域微微擴張,千三百五十米的範圍之內,靈氣如潮,自發凝成一道道歸元靈紋,烙印於弟子法寶之上。
    更有無數散修自四海來投,隻為求一部《混沌歸元真經》。
    然而,就在眾人豪情激蕩之際,瓊霄忽然蹙眉,低聲開口:
    “可若他們提前察覺,改用強封之法,不給人修行機會呢?”
    風,忽然停了。
    雲層低垂,仿佛壓在每一個人心頭。
    蘇辰站在島畔,目光穿透重重海霧,望向那無盡幽深的東海深處。
    海麵下,暗流湧動,似有巨獸潛行,又似有古鍾將鳴。
    他聲音很輕,卻如道釘入地:
    “所以……”
    “所以,我們必須搶在榜動之前,把道種撒遍洪荒。”
    蘇辰的聲音很輕,卻如一道驚雷,砸進在場每一位截教弟子的心湖。
    他立於金鼇島邊緣,黑發隨風獵獵,眸光如淵,倒映著東海深處那片無盡幽暗。
    海麵之下,仿佛有某種古老意誌正在蘇醒,又似有天道之眼悄然凝視。
    但蘇辰不懼。
    他抬手一召,歸元領域驟然震蕩,三千道種自領域核心飛出,懸浮半空,每一枚都蘊含一絲《混沌歸元真經》的本源道韻,如同星辰之火,靜待燎原。
    “道種播撒·進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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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輕喝,三千道種驟然炸裂,化作九萬枚微不可察的玉符,形如塵埃,卻內蘊大道真意。
    這些玉符無聲無息融入天地,借由風伯童子親手編纂的《歸元紀事》為載體——那是一部記錄歸元之道初興、萬仙共修盛景的傳道典籍,早已悄然流入洪荒四域,成為無數散修爭相傳閱的“禁書”。
    如今,它成了道種的溫床。
    玉符隨書頁流轉,潛入南荒市集的殘舊書攤,混入北冥拍賣行的靈寶競價名錄,甚至藏身於西漠佛塔講經時的香灰之中。
    它們無聲無息,卻如春雨入土,悄然蟄伏,隻待機緣觸發,便破繭成道。
    七日。
    僅僅七日。
    南荒巫殿,一名少年被闡教三代弟子五花大綁,押往昆侖山,命定上榜。
    臨行前,他掙紮撲地,指尖無意觸碰到一枚嵌在石縫中的玉符。
    刹那間,混沌引心法自現腦海,如洪流灌頂!
    他體內濁氣翻騰,經脈如被刀割,卻在劇痛中聽見了大道的低語。
    一股清流自丹田升起,貫通奇經八脈,竟在肉身未修成仙體之時,率先凝出一絲歸元道基!
    “什麽?!”押送弟子大驚,還未反應,少年雙目驟亮,周身氣機暴漲,一掌推出,竟將金仙修為的押送者震退三步!
    “這不可能!他連築基都未完成!”
    少年卻不再言語,轉身躍入荒林,身影消失在南荒深處。
    而那枚玉符,在完成使命後化為飛灰,唯留一道歸元靈紋烙於少年背心,如烙印,如誓約。
    消息如野火燎原,一夜傳遍洪荒。
    北冥冰窟,一位被貶至此的老仙,在破廟殘碑間撿到一本《歸元紀事》,翻至某頁,玉符激活,道種入體。
    他枯坐七日,竟於風雪中重開靈台,逆返先天!
    西漠佛塔,三名沙彌誦經時,經書無火自燃,灰燼中浮現出歸元真言。
    三人頓悟,當場入定,體內靈氣竟開始自發反哺天地,引動小範圍靈氣潮汐!
    越來越多的人覺醒,越來越多的道種開花。
    “護道義盟”悄然成立。
    南荒獵戶自發守護覺醒者,北冥流放者結陣護法,西漠僧侶以佛理參歸元,竟融會貫通!
    他們不再隻是被動傳道的螻蟻,而是成了歸元之道的火種守護者。
    這一夜,歸元仙島。
    星河倒懸,紫氣東來三萬裏。
    整座島嶼被一股浩瀚氣運籠罩,仿佛有億萬生靈的信念匯聚於此,凝成一條璀璨星河,自九天垂落,灌入蘇辰頭頂。
    歸元領域劇烈震蕩,一圈圈漣漪擴散,領域範圍從一千三百五十米,轟然躍升——
    一千四百米!
    係統提示在蘇辰識海中轟然響起:
    【叮!道種成功激活九萬三千人,貢獻度+20】
    【解鎖新功能:道基反哺】
    【所有修煉《混沌歸元真經》者,每突破一個小境界,將自動向歸元領域輸送一絲純淨本源,持續強化領域與宿主修為】
    蘇辰閉目,感受著那源源不斷的本源反哺,如江河歸海,如萬流朝宗。
    他的氣息雖未暴漲,但道基卻在悄然蛻變,仿佛與整個洪荒的呼吸同頻。
    “這才是真正的‘眾生共修’。”他輕聲道,“不是我一人無敵,而是萬靈同道,共挽天傾。”
    他睜開眼,目光如電,穿透雲層,直指紫霄宮方向。
    而在那萬丈高空,紫霄宮中。
    鴻鈞道祖盤坐蒲團,雙目緊閉,頭頂懸浮著封神榜。
    那榜上,原本清晰可辨的名字,此刻竟忽明忽暗,仿佛被某種力量幹擾。
    尤其是“趙公明”“三霄”“多寶”等字,竟泛起淡淡金光,似有自主意誌欲掙脫束縛。
    鴻鈞緩緩睜眼,眸中無悲無喜,唯有深邃如淵。
    “蘇辰……”他低語,聲音如風過古鍾,“你竟想以螻蟻之軀,逆吞天命?以凡俗之法,改天道之規?”
    他指尖輕點封神榜,一道天機流轉而下——
    “此子所傳之道,非奪天機,乃補天漏。若放任其行,封神量劫將失其根本……聖人延壽之計,恐成泡影。”
    鴻鈞沉默良久,終是輕歎一聲,未語,亦未動。
    而玉虛宮中,氣氛卻已如沸油澆雪。
    白鶴童兒悄然跪伏於殿前,雙手奉上最後一份密報。
    元始天尊端坐玉座,麵無表情,但指尖已捏碎了手中玉如意。
    “七日後。”他聲音冰冷,如萬年玄冰,“正式開啟封神榜。”
    “傳令十二金仙,即刻下山,凡有歸元道傳人者,不論修為,不論因果,先封後問。”
    “至於蘇辰……”他眸光一寒,“若他敢現身阻榜,便以‘逆天改律’之罪,當場鎮壓,魂拘封神台,永鎮榜底!”
    殿外風雪驟起,昆侖山巔雷雲密布。
    而東海之濱,歸元仙島。
    蘇辰立於風中,忽然抬首,似有所感。
    他望向北方,那片終年風雪、靈氣稀薄的極寒之地。
    “北冥……還未覺醒。”
    他低聲自語,指尖輕點虛空,一枚未激活的玉符靜靜懸浮。
    “但總有人,願意在絕境中點火。”
    風起,雲湧。
    雷澤老母率三百散修踏冰而行的身影,已悄然出現在北冥冰原的盡頭。
    他們衣衫襤褸,修為低微,卻眼神堅定如鐵。
    隨行弟子望著萬丈冰淵,哀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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