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種燎原,火照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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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之地,萬古冰封,天穹如鐵。
    風雪如刀,割裂虛空,連空間都凍得發出哢哢的哀鳴。
    這裏沒有日月,唯有永夜與極寒,是洪荒最荒蕪的角落,流放者、殘修、罪仙的埋骨之地。
    草木絕跡,靈氣稀薄如煙,尋常修士踏足此地,不出三日便會精氣枯竭,化作冰雕。
    可就在這片死寂的冰原盡頭,三百道身影踏冰而來。
    他們衣衫襤褸,腳底凍瘡潰爛,有人斷臂,有人瞎眼,修為最高不過天仙,最低的甚至隻是後天凡體。
    但他們的眼神,卻亮得嚇人,像是風雪中不滅的火種。
    雷澤老母走在最前。
    她一頭白發如雪,背脊微駝,手中拄著一根由雷擊木煉成的拐杖。
    她是散修聯盟的領袖,曾因觸怒玉虛宮被廢去三成功體,流放北冥百年。
    但她從未低頭。
    “到了。”她停下腳步,望著眼前那道深不見底的萬丈冰淵,聲音沙啞卻堅定。
    隨行弟子望著那幽深的裂口,忍不住哀歎:“師尊……此地連草木都難生,何談修行?我們帶來的道種玉簡,埋在這裏,豈不是白費?”
    風雪呼嘯,仿佛在回應他的絕望。
    雷澤老母卻笑了。
    她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通體瑩白,內裏卻流轉著一絲混沌紫氣,正是蘇辰親手煉製的《歸元道種》。
    “道不在地利,在人心。”她低喝一聲,猛然將玉簡按入冰淵最深處的冰心之中!
    轟——!
    刹那間,天地一震。
    那冰心仿佛有靈,竟微微顫動,玉簡沉入其中,如同種子入土,無聲無息,卻似埋下了一道驚雷。
    三日。
    北冥依舊風雪如故。
    可就在第三日深夜,冰淵深處,忽有一縷微光閃動。
    微弱,卻刺目。
    一名曾被廢去修為的棄修,蜷縮在冰窟邊緣,凍得神誌模糊。
    他無意識地伸手觸碰那塊埋著玉簡的寒冰——
    一道混沌道韻,如春雷炸響,自冰心直衝他的殘脈!
    他渾身一顫,枯竭的經脈竟如久旱逢甘霖,緩緩有了流動之意!
    那道韻無形無相,卻在他識海中自動演化出一篇玄奧經文——
    混沌引,歸元始,納萬氣,反哺天……
    “混沌引……這是……歸元心法?!”他猛地睜眼,渾濁的瞳孔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顫抖著盤坐,按照那道韻指引,艱難引氣入體。
    寒氣在他周身凝結,竟自發排列成一朵朵霜花,而每一片霜花的紋路,赫然與《歸元心法》的圖紋完全一致!
    “我……我能修煉了?!”他仰天嘶吼,淚水凍結在臉上。
    消息如風雪燎原,一夜傳遍北冥。
    十萬流民,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他們中有被截教驅逐的旁門弟子,有被闡教鎮壓的散修,有被妖族遺棄的半妖,更有無數被命運碾碎的凡人。
    他們不信天,不信命,隻信——那冰淵之下,真有能讓人重獲新生的道!
    “挖!給我挖!”有人瘋狂地用拳頭砸向堅冰。
    “別毀了道種!”雷澤老母怒喝,親自守在冰淵邊,目光如炬,“道種隻有一枚,但道韻可傳!誰若誠心向道,自會感應!”
    果然,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圍聚冰淵,靜心感悟,竟陸續有人體內殘脈微動,識海浮現混沌引的雛形。
    雖不能立刻突破,但那久違的“道感”,已讓他們熱淚盈眶。
    就在此時——
    東海,歸元仙島。
    碧霄立於島心道台,手持混元金鬥,眸光如電。
    “北冥地脈已穩,時機到了。”她輕聲自語,指尖一劃,一道靈光自歸元道場核心飛出,直破虛空,跨越億萬裏,落向北冥地底。
    “靈寶共鳴,道韻通脈——啟!”
    轟隆隆——!
    北冥地底,驟然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
    那埋藏道種的冰心猛然震顫,一道道金色靈紋自玉簡為中心,如蛛網般向四麵八方蔓延!
    所過之處,萬丈堅冰如春雪消融,化作汩汩靈泉;凍土裂開,竟有嫩芽破土而出,轉瞬長成青藤,纏繞冰柱!
    “這……這是道場法則?!”瓊霄站在高空,目睹一切,美眸大睜,“碧霄姐姐竟將歸元道場的法則之力,隔空注入北冥地脈?!”
    “不止。”碧霄輕笑,如今地脈已被歸元靈紋貫通,隻要有人感悟道種,地脈便會反哺道韻,形成循環——這才是蘇師兄所說的‘萬靈共修’之基!”
    瓊霄握緊長槍,熱血沸騰:“那還等什麽?讓我去北冥,親自傳道!”
    雷澤老母仰望蒼穹,感受著腳下大地傳來的脈動,老淚縱橫。
    “蘇辰……你送來的不是功法,是希望啊。”
    風雪漸歇。
    冰原之上,十萬流民盤坐如海,靜心感悟。
    那枚深埋冰心的道種,正悄然釋放著混沌道韻,如同心髒搏動,一下,又一下。
    而在那無人察覺的第七日黎明前,北冥的極夜深處,九萬道微不可察的靈機,正悄然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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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有某種無法言喻的蛻變,即將降臨。
    第七日,北冥的極夜終於迎來最深的黑暗。
    天地如墨,風雪停歇,萬籟俱寂,仿佛連時間都被凍結。
    十萬流民盤坐冰原,靜心感悟那自地脈深處緩緩湧出的混沌道韻。
    他們的呼吸凝成霜霧,眼神卻如星火不滅,虔誠而執著。
    一道道殘破的經脈在悄然複蘇,一絲絲微弱的靈機在識海中流轉——這是他們百年來第一次,重新觸摸到“道”的邊緣。
    就在這死寂與希望交織的刹那——
    轟!!!
    一聲無聲的轟鳴,卻似貫穿了三千大千世界!
    埋藏於冰心深處的《歸元道種》,驟然自燃!
    不是火焰,卻勝似火焰。
    九萬道種同時點燃,化作赤紅如血的火蓮,一朵朵自堅冰之下破土而出,騰空而起!
    每一朵火蓮中,都有一道混沌紫氣繚繞,仿佛大道真言在燃燒,將整片北冥照得通明如晝!
    火光衝天,萬裏無暗!
    那不是毀滅之火,而是啟明之焰!
    十萬流民中,無數人猛然睜眼,雙目中竟有混沌紋路一閃而逝!
    有人原本走火入魔、神誌癲狂,此刻被火蓮光芒一照,體內暴亂靈氣竟如雪遇陽,盡數淨化,識海清明如洗;有人多年卡在瓶頸,此刻經脈轟然貫通,天仙、真仙、玄仙……接連突破,靈光衝霄!
    更有無數凡體殘修,在火蓮照耀下,枯脈重生,竟直接踏入先天之境!
    “我……我成了!”一名斷臂老修仰天狂笑,淚水滾落,化作冰珠,“我能修道了!我真的能修道了!”
    “這不是功法……這是新生!”雷澤老母跪倒在冰原上,白發飛揚,老淚縱橫。
    她感受到體內被玉虛宮廢去的三成功體,竟在火蓮照耀下緩緩複蘇,那一道道被封死的靈脈,正在被混沌道韻一點點衝開!
    火海翻騰,連成一片無邊無際的赤色天幕。
    九萬火蓮如星辰排列,竟隱隱形成一座浩大陣圖——正是《歸元心法》的核心圖紋!
    道韻如潮,席卷北冥每一寸土地,每一縷寒風都帶著混沌氣息,每一粒冰晶都在吟唱大道真音!
    東海,金鼇島。
    洛曦立於歸元仙島之巔,五彩神光在她周身流轉,曦光神魔血脈初次覺醒,她的眼眸仿佛能穿透虛空,直視北冥火海。
    她望著那漫天燃燒的火蓮,輕聲呢喃,聲音如風拂鈴:
    “那是……洪荒的希望在燃燒。”
    她的指尖微微顫動,仿佛感應到了某種命運的轉折。
    她忽然明白,蘇辰所求的,從來不是成聖,不是封神,而是——為這即將枯竭的天地,點燃一盞不滅的燈。
    而此刻,那盞燈,正在北冥點燃。
    金鼇島核心,歸元道場。
    蘇辰盤坐於道台之上,雙目微閉,心神卻已與十萬北冥修行者共鳴。
    他感受著那一道道新生的靈機,那一聲聲發自靈魂的呐喊,那一顆顆重燃的道心——
    “夠了。”他睜開眼,眸中混沌翻湧,聲音低沉卻如雷貫耳,“是時候了。”
    他雙手結印,口中輕吐四字——
    “道統共鳴!”
    刹那間,十萬修行者的氣運如江河倒灌,自北冥奔騰而來,穿過虛空,匯聚於歸元仙島!
    那不是簡單的氣運疊加,而是十萬顆道心同頻共振,凝聚成一股足以撼動天機的洪流!
    “轟隆——!”
    歸元仙島劇烈震顫,島心碑文金光暴漲,蘇辰周身領域轟然擴張!
    原本百米的無敵領域,瞬間突破千丈,最終定格在——一千五百米!
    領域之內,風雪不侵,時空凝滯,就連天道法則都仿佛被隔絕在外!
    【叮!極端環境傳道成功,貢獻度+25!】
    【無敵領域進入‘道場法則化·中級’——領域內可凝結‘歸元靈網’,自動連接所有傳道者神識,實現道韻共享!】
    【獎勵發放:大道感悟x3,先天靈寶‘歸元印’偽)x1,修為灌頂至太乙金仙巔峰!】
    係統提示如雷霆炸響,蘇辰體內靈力轟然暴漲,太乙金仙巔峰的氣息衝天而起,震得金鼇島雲海翻騰!
    但他神色不變,目光如刀,望向北冥方向。
    “萬靈共修,心念如一……這才剛開始。”
    他抬手一揮,歸元靈網自領域中蔓延而出,化作億萬絲線,跨越億萬裏虛空,直入北冥火海,將每一位正在突破的修行者神識納入庇護!
    “唳——!”
    北冥上空,蒼穹驟裂!
    一道血色天痕自虛空中撕裂而出,宛如天罰之眼,森然睜開!
    其後,一卷古老殘破的榜單虛影緩緩浮現,榜上金光流轉,卻透著一股吞噬萬物的陰冷氣息——
    封神榜!
    榜文未書,卻已有無數神位在跳動,仿佛在貪婪地搜尋著新晉修行者的魂魄!
    那些剛剛突破、靈台清明的流民,竟被榜文金光鎖定,魂魄微微顫動,似要被強行抽離!
    “爾等螻蟻,逆天而行,妄修無名之法,當入封神台,永鎮榜中,為天道所用!”一道冰冷無情的天音自血痕中傳出,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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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澤老母怒吼:“滾!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聖人,憑什麽決定我們的命?!”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千裏之外,蘇辰眸光一冷,領域瞬間跨越虛空,籠罩整個北冥冰原!
    歸元靈網如天羅地網,轟然張開,將十萬修行者神識盡數納入其中!
    每一顆道心,都與歸元道場共鳴,十萬道意誌匯聚成一道不屈的洪流!
    “爾等要榜?”蘇辰立於風雪之中,聲音平靜,卻如大道雷音,穿透九霄,響徹洪荒,“可以——”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劍,直刺血色天痕:
    “先問過這百萬道心,答不答應!”
    話音落,歸元火海猛然一顫!
    九萬火蓮齊齊轉向天痕,火光中,無數道意衝天而起,化作一道混沌巨浪,狠狠撞向封神榜虛影!
    轟隆——!!!
    血色天痕劇烈震顫,封神榜金光崩碎,竟被那純粹的道心之力反衝而潰!
    虛影搖曳,最終“砰”地一聲,化作漫天血光,消散於風雪之中!
    北冥,寂靜如初。
    唯有火海餘暉,映照著十萬雙熾熱的眼睛。
    而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猛然起身,手中玉如意“哢”地一聲斷裂!
    他雙目赤紅,怒發衝冠,仰天咆哮,聲震三十三重天:
    “蘇辰!你竟敢……逆奪天機?!你這是在動搖封神根基!!”
    他死死盯著北冥方向,仿佛看到了一尊不該存在的異數,正在洪荒最黑暗的角落,點燃燎原之火。
    風雪漸息,火海將熄。
    三日後,金鼇島上空,風雲驟變。
    厚重的混沌雲層自四麵八方匯聚,仿佛天地在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
    歸元仙島核心碑前,蘇辰緩緩起身,抬頭望天。
    碑文之上,一道從未顯現的古老符文,正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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