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相當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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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駛座的車門再次被拉開,帶進一股潮濕的冷風和雨水氣息。
    賴文軍收了傘,有些狼狽地坐了回來,白襯衫的肩膀和袖口處洇濕了一大片,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額角。
    他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一邊用餘光迅速掃了一眼副駕駛。
    當看到司緹手裏那個包子隻剩下小半個,汽水瓶也似乎被打開過時,他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精光,臉上卻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唉,雨太大了,根本沒法修。發動機好像也進水了,一時半會兒是弄不好了。咱們隻能等雨小點再說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司緹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麽表情,眼神似乎有些渙散。
    “包子……好吃嗎?是不是有點涼了?” 賴文軍試探著問。
    司緹慢慢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依舊明媚的笑容,聲音也有些遲緩:“很好吃……謝謝你。”
    這笑容在陰暗的車廂和窗外雨幕的映襯下,有種驚心動魄卻又詭異的美感,看得賴文軍心頭一蕩,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放肆,在她纖細的脖頸、起伏的胸口和交疊的腿上流連。
    “別客氣,你喜歡就行。”
    他喉嚨有些發幹,聲音溫柔,目光卻貪婪而齷齪。
    他故意歎了口氣,環顧四周被雨幕封鎖的荒野,語氣惋惜,又像是在暗示什麽:
    “唉,這附近真是荒郊野嶺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想找個人幫忙都難,真是……”
    司緹忽然側過頭,輕聲接過了他的話茬:“是啊,荒郊野嶺的……”
    她緩緩抬起眼睫,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此刻卻沒什麽焦距,直勾勾地看向賴文軍,唇邊勾起一抹弧度。
    “你知道……這種地方,最適合做什麽嗎?”
    賴文軍被她這詭異的語氣和表情弄得一怔,下意識反問:“什、什麽?”
    司緹的聲音依舊很輕,一字一句鑽進賴文軍的耳朵裏,帶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當然是……殺人……拋屍啊。”
    “哐當!”
    賴文軍手一抖,不小心碰掉了放在儀表台上的半盒香煙。
    他打了個寒顫,一股涼氣順著脊椎骨竄上來。
    他慌忙移開視線,不敢再與司緹對視,心髒在胸腔裏狂跳了幾下。
    但很快,驚懼就被更強烈的興奮所取代。
    他定了定神,在心裏嗤笑自己。
    想什麽呢,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吃了藥的,肯定是藥勁上來了在說胡話。
    等藥效完全發作,還不是任由他擺布?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果然,沒過幾秒鍾,就見司緹身體晃了晃,然後軟軟地靠在了椅背上,頭歪向車窗一側,一動不動,仿佛真的睡著了。
    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和表情。
    賴文軍心中竊喜,他按捺住激動,先是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司淼同誌?
    沒有回應。
    他膽子大了一些,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狎昵:“司淼?淼淼?”
    依舊寂靜。
    賴文軍一直緊繃的神經和偽裝徹底鬆懈下來,壓抑在心底的汙言穢語和扭曲的欲望如同打開了閘門的洪水,傾瀉而出。
    他不再掩飾,目光如同肮髒的刷子,在司緹身上肆無忌憚地掃視,嘴裏發出嘖嘖的讚歎:
    “怪不得叫淼淼呢,這皮膚……嘖,真跟水做的一樣,滑不留手吧?”
    “這胸…看著比劉麗那個搓衣板有料多了……”
    “小嘴長得也勾人,等會兒……嘿嘿。”
    “這小手嫩的啊,不像安穗那雙手跟老樹皮似的……不知道下麵是不是也……”
    他越說越興奮,越說越下流,每一個字都腐蝕著空氣。
    他以為昏迷的司緹聽不見,卻不知道,這些汙穢不堪的話語,讓她心底的殺意如同野火般熊熊燃燒。
    原來,辦公室裏那些女孩,在他口中竟是如此不堪,而他竟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玷汙了不止一個人。
    賴文軍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朝著司緹放在腿上的手探去,嘴裏還喃喃自語:
    “來吧…神不知鬼不覺的,你什麽都不會記得……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你的秘密……”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司緹皮膚的刹那——
    “砰!”
    賴文軍隻覺得頭頂傳來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冒,耳邊嗡嗡作響。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都懵了。
    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額角流下,滑過眉骨,淌到嘴角和下顎。
    他遲鈍地抬手摸了摸劇痛的頭頂,摸到了一手粘膩濕滑。
    視線模糊地聚焦,隻見副駕駛上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體,手裏正握著那半個玻璃汽水瓶,瓶口處還沾著刺目的血跡。
    她臉上哪還有半分昏迷的跡象?
    那雙漂亮的眸子此刻如同萬年寒潭,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裏沒有絲毫驚慌,隻有一種如同看垃圾般的厭惡。
    她鬆開手,任由那沾血的半個瓶子掉在車內地毯上,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喝這個牌子的汽水。”
    “還你。”
    男人呆呆地看著她,額頭的疼痛非但沒有讓他感到害怕或退縮,反而像是一劑強效的興奮劑,瞬間點燃了他內心深處最陰暗、最扭曲的火焰。
    賴文軍從小循規蹈矩,因為身體瘦弱、性格內向,所以聽從家裏家安排找了份文職,而文靜懦弱的性格,讓他的身邊幾乎都是女生朋友和同事,而那些女人,明明一邊瞧不上他,一邊又使喚他。
    他努力扮演著老實、溫和、樂於助人的角色,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每一個人,可內心深處,自卑和怨恨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
    而最讓他抬不起頭、痛徹心扉的隱秘,是他天生發育不足的男性特征。
    這成了他一切扭曲行為的催化劑。
    那些他得手過的女同事,事後毫無所覺,隻以為自己太累睡著了,這讓他既有一種變態的滿足感,又加深了他的自卑和扭曲。
    看啊,她們連被侵犯了都感覺不到,是不是也因為他“不行”?
    而司緹的出現,她驚人的美貌,她那份對誰都淡淡的、仿佛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疏離感,徹底激發了他最極端的毀滅欲。
    他不僅要占有,更要摧毀她的驕傲,讓她也感受到極致的痛苦和屈辱。
    此刻,看著司緹那冰冷睥睨的眼神,賴文軍心中那點因為事情敗露而產生的慌亂瞬間被滔天的興奮和快感淹沒。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瘋狂跳動,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病態的戰栗。
    “哈哈哈……”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嘶啞,配合著滿臉的血跡,顯得格外猙獰癲狂。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司緹微微蹙眉。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扭曲變態得多。
    “說你變態還是輕了,” 司緹的聲音依舊冰冷,“畜生不如的東西。”
    賴文軍聞言,笑聲更加放肆,他甚至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舔了舔嘴角,眼神狂熱地盯著司緹。
    “罵吧,你越是這樣…我就越興奮,對!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我……”
    他的理智正在被瘋狂吞噬,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抓住她!毀了她!
    司緹不再與他廢話,眼角的餘光瞥向車窗外。
    雨勢似乎小了一些,但依舊淅淅瀝瀝。
    遠處,是一片被雨水洗刷得更加鬱鬱蔥蔥的茂密山林。
    就在賴文軍朝她撲過來的瞬間——
    司緹一直虛搭在車門把手上的手用力一拉,迅速下了車,頭也不回地朝著公路旁那片密林方向跑去。
    撲了個空的賴文軍撞在副駕駛座椅上,額頭傷口再次傳來劇痛。
    帶著雨水和泥土氣息的山風灌入車廂,讓他發熱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瞬。
    他看著洞開的車門和外麵司緹迅速遠去的背影,眼中癲狂的興奮消失了,隻剩下徹底陰冷的殺意。
    不能讓她跑掉。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聽到了他的話,看到了他的真麵目。
    她必須死!
    如果把她弄死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還能編造點意外,把車開到山溝裏說出了車禍,而他頭上的傷就是證據。
    至於她的屍體,隻要丟進這茫茫大山深處,野獸和雨水會掩蓋一切。
    他這樣想著,朝著司緹消失的樹林方向,瘋狂地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