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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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敲響房門,拿來一封信。
“是老爹寫給你的,本是讓我到了京澤給你,但我知道你現在需要它。”原來老爹給她留了一封信,本是當初與少年結契留下的。
這封信很厚。不像是臨時起意寫的。
信上寫道:女娃子勒,你知道老爹是一個酒鬼,成天想著喝酒吃肉的正經事。平日對你沒怎麽管教,把你養的是無法無天,還不畏神明。你這隨和的性子倒是還蠻像我的。
不過,孩子啊,其實你不是老爹的親生女兒,老爹是在一個林子裏把你撿回來的,那時候你周邊圍了好多發著光的流螢,那麽淒冷的夜你都能好好活著,相信是被神眷顧的孩子。也是那時起,我開始會去神廟算運問卦。
不過這次不是什麽好卦啊,本來不想當回事,畢竟,其實我也不是那麽信那玩意的,可是今兒縣上算卦大師也說我恐有災禍。
便是想著到了寫信攤,托人代寫給你寫封信,以防真有什麽好歹,你個姑娘家家會哭的稀裏嘩啦。
你不是天天想著成神嗎?還想去繁華的京澤看看。正巧,你可以隨那個叫阿懋的小子去京澤玩幾天,看看那裏的神廟是怎樣的。還有啊,我看那小子八成對你有意思,你幹活的時候他都恨不得撲過去!你那麽精明,肯定要保護好自己。
夢縈含淚又含笑看完信,她似乎可以看到拿著酒壺的老爹,站在麵色凝重的寫信先生旁邊指指點點,最後老爹咧著嘴衝她一笑。
“謝謝你,阿懋。”夢縈感謝少年:“謝謝你保護我,謝謝你陪我回去,好好安葬了老爹。”
也許還有她不知道的卻需要感謝的地方,看向少年受傷的手臂,夢縈想關心少年傷勢如何,他了然的淡然一笑:“重新包紮過了,我都感受不到我這還有傷口。”
夢縈想要出去走走,少年趕忙跟上:“要我陪你嗎?”
輕搖了搖頭,夢縈自己走了。她隻是想一個人去一下神廟。
這座廟,被村民修繕的很好,離村莊有些距離,門口還有一條溪流,並沒有被蔓延的火勢燒毀。
“廟持在嗎?”夢縈想再看一眼,她們村裏人一直以來信奉的神明,隻是不知道現下他們方不方便。
廟裏麵傳出雜亂的聲音和吼叫:“神罰…是神罰!是有人對神不敬!神降下神罰!”
“快拉下來!把廟持帶回他屋內好好看管!”裏麵有人喊道。
出來的和尚看見外麵的夢縈,忙上前解釋:“廟持瘋了,姑娘不要理會。”
夢縈回以淡淡垂首,滿是傷感的神情不由多了兩分淡然。
門口掃地的和尚看見夢縈,他想到什麽,回到廟裏,然後來到夢縈跟前:“這是酒老爹落下的平安福,說是給女兒求的。或許他早知有這一劫,還望姑娘看開些。”
夢縈點頭,接過,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掉落,灑在塵土裏。
回到縣衙,少年果然在門旁等候。少年抬起的手,被夢縈躲開。
夢縈解釋道:“外麵風沙迷的,我沒事了,你養好傷才是。”
她無家可歸,隻能回來,回到少年身邊,夢縈回頭望了一眼少年有些落寞的背影,或許少年就是知道她無處可去,才放心不跟著她。
夢縈心下某個決定毅然定下。
少年身邊的護衛長來稟告他事情,少年目光抬起,有些嚴肅:“知道了。”
不日,少年的家裏就派人來接他了。沒想到是少年父親的副將。
還帶了不少上等藥材,少年無奈笑笑:“我的傷已經用不著這些了。”可是看向一旁將軍,他一臉憂傷。
“你家出大事了。”將軍麵露難色:“這事本不該我告訴你,但是王妃娘娘抽不開身,聽聞你回來途中遭遇不測,便急忙派我來尋你。”
少年皺眉,看著將軍,將軍開口便是一陣雷劈:“你哥他…沒了。”
“那我父親呢?”少年強忍內心悲痛,拳頭握著顫抖。
“王爺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將軍聽護衛長講了少年受傷經過,麵上越發凝重:“早在前線戰事吃緊屢屢受製時,你哥就有所懷疑,懷疑是否內部出了奸細,我到了京澤才知道,消息傳到京澤被替換了!明顯是朝中有人要害你一家!你遇到的買凶賊子,恐與營中奸細是同一批人。”
“去,把我的馬牽來!”少年招來幾個護衛:“還有…告訴姑娘,我們馬上出發。”必須回去把那些人找出來鏟除!
不一會,少年等來了馬,卻沒有等來夢縈。
少年抓緊韁繩,等來獨自歸來的護衛:“姑娘不在,房屋看起來收拾過了,衣物也都不見了。”
將軍騎上馬,怒目圓瞪,恨不得立刻手刃內賊:“還等什麽!”
少年扭過頭去,心裏明白,他看向前方:“走!”
夢縈像是聽見少年的馬叫,她微微側目看向離開的方向。她是趁著少年被團團護著無暇分身,才偷溜離開的。
她等的就是這天,以她對少年的了解,此去京澤是必定要帶上她的,但是她不想成為少年的附屬品,而且經過上次的事,她也發覺自己會成為少年的軟肋和累贅。畢竟那哪裏是要財山賊,明顯是尋命的仇家買凶。
“他的身邊那樣危險,我才不要成為待宰的羔羊,還是自己一個人自在!”夢縈自言自語的背緊行囊,往她的前路走去。
可是所說的話,她不過是說給自己聽罷了,似是想讓自己那樣被說服。
“啊,不行啊!”夢縈停下腳步:“他家定是出了什麽大變故,否則怎麽會突然遭遇仇家報複。”
“我若是一走了之,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不對不對,之前我也救過他,該是恩恩互消了。”
夢縈邁開的步子,終究還是退了回來:“恩是消了,還有怨呢…對,他騙我的事我還沒討回來呢,我得去京澤向他討要賠償!”
說罷,她就說服了自己,往京澤去。還給自己找了個好由頭。
隻不過,夢縈到京澤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
一到京澤,入眼便是芳華,叫賣的人都是她們那的好幾倍。
夢縈來到茶攤歇腳,隨一側嗑瓜子的幾婦人背靠背坐下。
那幾個婦人正在討論某件事。被夢縈橫插一腳。
夢縈輕咳兩聲,掏出兩把瓜子放過去:“打聽個事。”
“說來聽聽?”幾人瓜子不離手。
夢縈探著頭,東張西望繞是一副漫不經心:“請問諸位,可有速速成神之法?”
“啊?”幾婦人以為自己聽岔了,手裏瓜子差點抖掉,夢縈又是問了一遍,她們趕忙把手裏瓜子奉還,還多給了些。
“莫不是個傻姑娘?怎敢說出這般褻瀆神靈的話。”幾人都散開離去,不多搭理夢縈。
“還以為京澤有什麽不一樣呢,原來不管窮鄉僻壤還是富饒之地都一樣。”夢縈聳聳肩。
不過,當務之急,夢縈想搞清楚的是另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