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紅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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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望著紅袖招的夢縈看見了幾個穿著辦案官服的人走了出來,走在末端的高個男子,衝前方出現在馬背上的人喊著:“大哥!”
柴伯忌瞧見了衝到人前停下的柴仲思,他立即點頭回應,繼續隨軍向前。柴伯忌身旁與之騎馬共進的戎裝女子,便是夫人施憶閑。
一邊有人說道:“難怪聽聞柴府喜宴當日,新人雙雙沒了蹤影,原來是趕往前線支援施大將軍了!”
“看來今日進不了紅袖招了。”夢縈拉著夜照離去。
隻是她們沒發現,轉身的那一瞬,柴仲思的身旁還多了兩個人。
柴懋和天冬。
“大哥讓我們回府等他。”柴懋先收到了鴻雁傳書,才來叫柴仲思一起回柴府的。不過他在意的看了一眼夢縈和夜照離開的身影。
柴府。燈火通明。
柴伯忌與施憶閑向父母親請罪:“情況緊急,當時……”
他們婚禮當天,施憶閑收到軍報,邊關急報,運送糧草出了亂子,施將軍府上下急得團團轉,施憶閑連夜快馬加鞭,柴伯忌得知緊隨其後,施老將軍正對著軍報蹙眉,端著沙盤臨危不亂,指尖點著標注:“東倉糧草走水路快三日,西倉調五十石補驛站,再讓鏢局護著藥材走秘道,三路人馬錯開時辰,亂不了。”前方有老將軍坐鎮,後方夫妻倆路上救援護送糧草,
危機關頭夫妻倆一條心。看到應該在拜堂的兩人出現,連常年管軍務的老管家都驚得直點頭。
“事出有因,你們先下去好生休息。”柴老爺聽後點頭:“隻是下次一定要先給家裏報個平安,這幾日害你們母親擔憂。”
“是,孩兒明白。”柴伯忌與施憶閑一同應道。
“沒事就好,”柴夫人七上八下的心算是穩當了:“奔波了幾日,回來了就好些休息。”
“大哥,這次多虧了我啊。”柴懋可不忘邀功。三兄弟都湊上前來拜見大哥大嫂。
柴伯忌道:“是啊,多謝幾位弟弟了。”
“大哥還是一本正經的,結了親還是這樣,大嫂不會不高興嗎?”幾兄弟是當正主麵小聲蛐蛐。
施憶閑攬過柴伯忌的手,笑的明媚:“怎會,子恕是我夫君,自是怎樣都好。”
兄弟們吃到了吃到了。
柴伯忌輕咳一聲,說正事:“明日樂正小將軍要回京澤述職,我們一塊見一麵。”
“是鎮守邊關的樂正生回來了?聽聞他是少年將才啊!遙想當年誰不知紅衣將軍。”柴季恙早就想見一見這位少年英才了。
“那就定在紅袖招對麵的望春樓吧。”
“望春樓怎麽樣?”
兩兄弟幾乎同時開口。
“哦——好哦。”柴伯忌和柴季恙立馬有兄弟間的感應,感覺到貓膩。
翌日。夢縈和夜照正式見到柴伯忌兩口子,互相問了個好。並在柴夫人高昂熱情下喚柴伯忌和施憶閑大哥大嫂。
傍晚時分,柴府馬車上四小子齊聚。
“二哥,有傳聞你在紅袖招有相好的姑娘。不會是真的吧?是不是那位薑韶娘子?我見過你們在一塊過。”柴季恙想起夜照繪聲繪色的說給他聽的那些傳言,不敢想象是真的,汗毛倒立。
柴懋一臉看戲樣,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斜靠在馬車上。柴仲思倒是一言不發。
還是柴伯忌先皺起了眉:“紅袖招,不是京澤有名的舞坊嗎?子慮不是會流連舞坊的人,想必是有關弦門的案件。”
“還是大哥懂。小弟你還得多練。”柴懋忍不住笑道。
柴季恙撓撓腦袋,既然是案子,他就不多問了,問了二哥也不會說的。“哦,我曉得了。”
抵達望春樓,他們就上包廂等著。
紅袖招。夢縈和夜照一進門,眼球就被中間大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紅衣舞女所吸引。
不過她們可沒忘了正事,趕緊找人通傳。
“小姐找我?是你們啊。”薑韶剛彩排完,下台回到後台就又出來了。她瞧見夢縈和夜照的瞬間就認出了她們。
夜照見一身紅衣的薑韶,也想起來了:“噢噢!姐姐!是那天…是那個,出言提醒我,幫我們的紅衣舞女!”
聽夜照手舞足蹈,夢縈明白過來。她們向薑韶致謝。
“舉手之勞罷了,看來那日小姐是真的沒事,”薑韶說笑:“不然也不會記得我。”她做請的手勢,邀兩人一旁坐下。
“薑娘子,此次前來,我們是想向你打聽個人。”夢縈開門見山。
在薑韶疑惑的目光下,夜照點頭稱是:“她是經常來紅袖招的一位姑娘,姓史。”
薑韶哦了一聲,垂眉思索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誰了,恒南繡坊史繡娘的女兒靈雋,她自幼體弱卻有奇異之能,你們想必是因為這個想找她吧?”
不知道哎。夢縈和夜照兩臉寫著不知道。薑韶一掃而過,略顯驚訝:“你們不知道?”
隨即道來:“史靈雋是個聰慧的姑娘,十歲的時候就繡出第一幅繡品,一幅“紅衣將軍立馬城頭”的繡品。新奇的是,她的繡品圖樣成了真事。”
那年是史靈雋第一次隨爹娘來到京澤,馬車停在繡坊門口,下馬車的時候她聽見有人喊:“紅衣將軍!”駐足回首時,瞧見了鮮衣怒馬的小少年郎,一襲紅衣,隨父出征。
“那一次,明明是她第一次來京澤,也是第一次見到樂正小將軍,卻早於此能繡出他的長相和第一次出征時的場景。”薑韶的話不言而喻了。
夢縈已然了然:“可是史靈雋能繡出預示未來圖景的繡品。”若史靈雋就是她們要找的人,司命星官預見自己的未來,把所見記錄下來,好像也有可能。
“是我唐突了,還以為兩位是想借靈雋的繡品觀賞。前麵女孩子的悄悄話,還請不要傳出去了。”薑韶手袖掩麵,半遮嘴角:“她每月初二會來紅袖招給我們提供衣物繡樣,一來二往我們也就認識了,其實你們隨便在這問個舞女,都是知曉的。”
薑韶突然笑了。
夢縈不明白:“薑娘子笑什麽?”
“我在笑自己,還以為你們跟別人一樣,是來打聽八卦的。”薑韶的話引起夜照興趣:“是薑娘子和柴二公子的嗎?想聽!”
薑韶笑的更深了,想聽就講。
此時尋人的錦囊卻在鼓動,有根紅絲線在往外探,方向是紅袖招對麵。
望春樓。樂正生來到柴家四兄弟麵前。
柴季恙已經湊上前:“哇,他明明比我歲數要小,看起來確實比我英俊。習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眾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一杯酒下肚,樂正生說明此次回京澤意圖:“此行我是為向聖上述職。隻是回京澤的途中,得可靠消息,確認敵國密信正是出往紅袖招。”
舞坊紅袖招的燈火剛亮,薑韶的裙擺就旋成了團烈火。她踮著足尖掠過酒桌,金箔貼麵隨舞步簌簌落,眼波流轉間,滿座公子哥都失了魂——沒人知道,這豔冠京澤的舞姬袖中,藏著敵國密信的火漆印。
唯有京澤柴府二郎柴仲思,總坐在角落,指尖轉著玉扳指,目光冷得像冰。他見慣了京澤的虛情假意,薑韶眼底那抹刻意藏起的銳利,倒讓他生了幾分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