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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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
吳子旭的咒罵被荊棘撕得粉碎,T恤下擺勾在尖刺上,再使勁,估計就得成破布條。他咬著牙猛扯藤蔓,指尖紮得火辣辣疼,抬眼瞅著密不透風的濃綠,後槽牙咬得咯吱響。
兩小時前,他還在天目山景區石板路上喝著冰奶茶,聽導遊唾沫橫飛講“乾隆爺在此題詩”。
作為金陵大學古文學專業的“卷王”,他向來瞧不上這種商業化噱頭,本來就是利用暑假出來散散心還得聽這幫人瞎逼逼,就得往沒人去的地方鑽。
所以他瞅個空當,一頭紮進這條被落葉半掩的岔路。
現在看來,這決定蠢得像是自己腦子進了水。
手機信號都為灰格,手裏的小指南針掛件裏指針亂轉。連太陽都被層層樹葉濾成小孔,辨不清方位。吳子旭抹把額角的汗,忽然覺出不對勁。
周圍靜的可怕,連落葉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卻偏偏沒蟲鳴——這季節的天目山,本該蟬鳴吵得人頭疼。
沒有遊客喧鬧,連風穿樹葉的聲息都透著滯澀,像被什麽堵住了,悶得胸口發緊。
“不會真撞見啥不幹淨的東西了吧?”他心裏泛出一絲寒意,手下意識摸向腰間——那兒本該掛著把瑞士軍刀,是特意為“探險”備的,此刻隻剩個空鐵環晃悠。
“完了,不會困在這裏出不去了吧!”就在這時,一陣極輕的“叮咚”水聲順著風飄來。
有水肯定有出路!
吳子旭眼睛瞬間亮了,循著聲音撥開齊腰深的灌木往前衝。腳下腐葉“沙沙”響,枝椏劃得臉頰火辣辣,他卻顧不上——這鬼地方,水就是命。
撥開最後一叢藤蔓,眼前豁然亮了。
一汪碧潭嵌在林間,約莫十多米寬,陽光穿透葉隙在水麵閃著金光,水底鵝卵石看得清,連石縫裏的小魚都能數出條數來。吳子旭咽口唾沫,幾步撲到潭邊,雙手掬水就往嘴裏灌。
甘冽清甜裏混著泥土和苔蘚的腥氣,喝的猛點嗆得他直咳嗽,卻衝掉了嗓子眼的幹渴。他翻開背包拿出水壺,剛擰開蓋子準備灌水,“唰”地腳下一滑!
踩著的石頭一動,沒等反應,整個人“噗通”砸進水裏,冰涼的水瞬間灌進領口——“操!”他嗆了水,本能想往上撲,可腳踝被一股邪門的力道死死攥住,直往水底拖!
那吸力詭異,像有隻無形的大手拽他。他拚命撲騰,卻感覺自己像被扔進洗衣機的襪子,隻能跟著水流打轉。胸腔裏的氣越來越少,眼前發黑。他指甲摳進潭底卵石,隻摸到滑膩的青苔,沒處借力。
“要死了,我還沒活夠呢!”
瀕死的恐慌裏,吳子旭反倒迸出股狠勁。他猛地調轉方向,借著旋轉的力道往潭底瞅——漩渦中心有個黑洞洞的小口,僅容一人通過,水流瘋了似的往裏灌,像頭貪噬的野獸。
沒時間猶豫了。
他憋著最後一口氣,蜷起身子朝洞口猛紮。剛靠近,一股更強的力道突然襲來,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嗖”地被吸了進去!
黑暗中,他感覺在一條窄管道裏飛速滑行,兩側石壁擦得胳膊生疼,帶著刺骨的涼。就在肺快炸開的前一秒,眼前突然亮起一片水光——是出口!
“嘩啦!”
吳子旭衝破水麵,像條瀕死的魚似的大口喘氣,嗆得眼淚直流。新鮮空氣帶著草木濕氣灌進肺裏,他遊到潭邊,趴在那裏咳了足足兩分鍾,喉嚨又腥又癢,才勉強緩過勁。
“媽的……”他抹把臉,爬到岸上,這才發現自己慘得離譜:背包沒了,T恤後背劃開兩個大口子,一隻鞋不知去向,右腳掌上有道血口子,正往外滲血,混著泥汙看著格外猙獰。
更詭異的是周圍環境。
這潭水看著和剛才那汪挺像,可周圍的樹透著說不出的怪——葉片大大的,邊緣帶鋸齒狀尖刺,連葉脈都比尋常草木複雜,林子看的也比剛才的水潭邊高大。
吳子旭心頭一沉。他研究古籍時看過不少植物的示圖,天目山方圓百裏的植被圖都刻在腦子裏,絕沒有這些樹樣。
“嘎——”
一聲怪叫從頭頂傳來。吳子旭猛地抬頭,見一隻青灰色的鳥從葉隙間掠過,翅膀中段各插著一撮豔紅的羽毛,有點像杜鵑的個頭,他沒見過這樣的鳥。
“這是……啥鳥?”他喃喃自語,後背卻有點發毛。
右腳的刺痛把他拽回現實,一道傷口被水浸的有點發白。他咬著牙撕下T恤的下擺,指尖觸到傷口的瞬間,疼得倒吸涼氣,卻還是飛快地把布條纏在腳上打了個死結——現在不是怕疼的時候,這鬼地方,傷口感染了就是死路一條!
他撿了根碗口粗的斷枝當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林子外挪。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樹漸漸稀了,陽光終於能大片灑下來,照在身上暖暖的。吳子旭爬上一個小土坡,突然定住了——
遠處山坳裏,湛藍的天空下,一縷淡青色的炊煙緩緩升起,像條軟絲帶,慢悠悠纏向天邊的雲,像極了一幅水墨畫。
“有村莊!”
他心髒猛地一跳,差點喊出聲。
這裏沒有景區的喧鬧,聽不到汽車喇叭聲,也沒有公路,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跡象。隻有天空的清澈和隱在光暈裏的遠山。
吳子旭握緊手裏的斷枝,他敢肯定,自己現在絕對不在天目山了。
那潭底的漩渦,到底把他卷到了啥地方?
他下了土坡,在地上撿起幾塊棱角分明的石塊,在出來的那片樹林叢旁,仔仔細細堆了個半尺高的小石堆。石塊堆疊得不算規整,卻透著股刻意——最上麵那塊扁平的石頭被他特意翻轉,讓光潔的一麵朝上,遠遠的就能看到。
做完這些,他又從地上折了兩根粗的樹枝,枝條上的潮濕的葉子。他將樹枝分別插在石堆兩側,枝頭朝上,像兩柄直指小矛。
他退後兩步,眯眼打量著自己做的標記。心裏嘀咕:“說不定下次回來,還能用到。”誰也不知道前路會遇到什麽,留個記號,總歸是份念想,或是條退路。
做完這一切,他不再停留,柱著斷枝
深吸一口氣,朝著那縷炊煙邁開了腿。不管前麵是啥,都得去看看。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遠遠看著近,可一走起來就是一個時辰,再加上自己的右腳受傷走不快,隻能慢慢挪。
好不容易看到一條河,前麵就是一個村落,這村裏的房子咋都是土坯房屋頂都是稻草蓋的,現代農村還有這麽破的房屋?不管了先歇一下,右腳太痛了。
他在河邊坐了一刻鍾,腳底的刺痛總算輕了些,被冷水浸透的骨頭縫裏也攢了點暖意。他剛直起身,就聽見一陣“哞——”的長叫,混著奶聲奶氣的歌謠,順著風飄過來。
“山尖尖,水彎彎,掉下去的人不回還”——調子軟乎乎的,詞兒卻聽得怪怪的。
筆者的話:故事慢慢講,精彩在後頭,各位多來捧捧場,咱們一起把這故事續得熱熱鬧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