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 風息溯源:老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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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爆裂後的世界,
一切都變得——
靜得令人恐懼。
沒有風聲。
沒有影聲。
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
露露睜開眼。
她懸浮在一片蒼白的風霧中。
“老師……?”
露露伸手,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她的聲音被風吞沒。
“老師!!!”
她的光角亮起來,
光照穿白霧,
風霧才緩緩讓出一條路。
她跌跌撞撞往前走。
越走越冷。
越走越像走向某個——
被封印的悲傷。
直到——
她看見一隻小貓頭鷹蜷縮在地上。
羽毛被風暴撕裂,
細小的身體像要被黑泥吞掉。
露露屏住呼吸。
那隻幼小的、小到隻有膝蓋高的貓頭鷹,
渾身散發著——
極不穩定的心波。
露露輕聲:
“這是……老師小時候?”
風霧忽然掀開,
露露看見畫麵繼續展開。
■ 風霧記憶 1
——被風族撿起的“缺心之鷹”
畫麵中,一隊風族長者漂浮在風上。
他們環繞著那隻小小的、半死的貓頭鷹。
其中一位長者歎息:
“這孩子……心瓣不完整。”
另一位長者搖頭:
“太晚了。他的源心……被影根吃掉大半。”
露露渾身發冷。
第三位長者輕聲:
“若帶回風族,他可能……永遠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就沒有未來。”
“他不是完整的心獸。”
露露喉嚨一緊。
風霧中響起第四位長者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可他還活著。”
長者彎下腰,將那隻幼貓頭鷹捧起。
“隻要還活著……
就能擁有風息。”
風霧亮起溫暖的光。
“從今天起——
你是我們風嶺的孩子。”
幼小的貓頭鷹掙紮著睜開眼。
那眼神裏——
沒有光。
隻有深得像影的黑。
露露下意識後退一步。
那——
是老師嗎?
長者低聲對他說:
“孩子,你有名字嗎?”
幼鷹微弱地搖頭。
長者將手放在他胸前:
“那你的源心呢?
源心會告訴你——是誰。”
幼鷹的胸口——
空的。
什麽都沒有。
露露的喉嚨徹底哽住。
老師從一開始——
就沒有源心。
沒有名字。
沒有“自己”。
風霧淡去。
露露淚水止不住。
“老師……
你以前……這麽孤單……”
■ 風霧記憶 2
——影根搜索“丟失的心瓣”
風繼續卷開,
第二段記憶浮現。
風嶺外,
影根像泥池一樣蠕動。
它沒有臉,
隻有一張張眼睛般的裂縫。
“——找……心……
找……瓣……”
影根伸出影觸。
觸到幼小的貓頭鷹胸口。
影根嘶吼:
“——碎……
碎掉……
名字……不全……
心……不對……
那片心瓣……不在他身上——!!”
影根瘋狂翻湧。
“——找……
繼續找!!”
風族長者立刻展開風結界,將幼鷹護住。
露露屏住呼吸。
影根要找的——
不是老師的命。
而是——
被拔走的那片“心瓣”。
老師之所以沒有名字,
就是因為那片心瓣屬於“名字”。
沒有心瓣——
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就不是完整的“心獸”。
露露喃喃:
“所以老師一直沒有名字……
是因為那片心……不在他身上……”
她終於明白了。
影根在找回斷裂的那一瓣心。
一旦找回——
老師就會……不存在。
露露淚如雨下:
“老師……你從來不是不想告訴我們……
你是不敢告訴我們……”
風霧突然顫動。
第三段記憶露出裂痕。
露露往前走。
風越來越刺痛她的皮膚。
但她繼續走。
她必須看見全部——
才能救老師。
■ 風霧記憶 3
——“名字”的真正意義
風霧中,一位風長者將羽翼覆在少年貓頭鷹身上。
他說:
“孩子,你必須知道——
名字,是‘源心’的聲音。”
“名字不是一個稱呼。
是你內心的完整形狀。”
少年低聲:
“……那我永遠不會有名字。”
長者沉默。
“除非——
你找回你的心瓣。”
少年抬頭:
“可是……那片心在哪?”
長者閉上眼:
“那片心……被影根吞下時,
四散成了‘影芽’。”
“它們會在森林某處……
重新長成影物。”
“想找回名字——
你必須找到那片影物。”
露露喉嚨震顫。
影芽……
影根……
影物……
那些都是——老師失落的心瓣所變出來的?
少年貓頭鷹顫聲:
“如果我找不回……
我是不是……永遠沒有真正的‘我’?”
長者撫著他的頭:
“你有。”
少年抬頭:
“什麽?”
長者微笑:
“你有風。
隻要你用風去守護別人……
心會在守護中重新生長。”
露露渾身發抖。
老師——
原來是這樣長大的。
風霧開始破碎。
露露往前跑:
“老師!!
老師你在哪裏!!?”
■ 現實與心境之間:老師出現
露露奔跑時,一隻熟悉的羽翼在風霧中展開。
老師站在風霧盡頭。
他回頭看她。
風息在他身上亂得可怕,
但他的眼神依舊溫柔。
“露露……
你不該看這些。”
露露撲向他,
緊緊抱住他:
“老師!!
為什麽從來不告訴我們?!!
你以前這麽痛……這麽孤單……
你以前沒有名字……
你是影根的一部分……你……你——!”
老師輕輕抱著她:
“露露。
你看到了……
我最不想讓你們看到的地方。”
露露哭到說不出話:
“老師……
你是不是……
一直以為自己不完整……”
老師閉上眼:
“因為我確實不完整。”
露露把臉埋進他的羽毛裏:
“那我、颯颯、小布、點點、墨楞、枝豆……
我們六個……
加起來的心……
夠不夠補你的一片?”
老師的身體一頓。
風霧——
在這一刻
停止了顫動。
露露抬頭,淚眼亮得像星:
“老師……
我們六個加起來的一片心……
能不能讓你完整?”
老師盯著她。
眼裏的風息,被淚光軟化了一瞬。
“露露……你……”
露露握住他的羽翼:
“讓我們成為你的名字。
讓我們……
成為你的心。”
風霧亮起溫柔的白光。
那一刻,老師落下極輕、極輕的一句:
“露露……
你比風,還勇敢。”
■ 影根 · 首次顯形
就在風霧開始重新纏回老師身體時,
整個深淵震動。
黑影貓頭鷹重新出現,
嘶吼整個風世界:
“名字……
名字……
是我的!!!”
風深淵撕裂。
影根真正的意識——
從裂縫中湧出。
它不再是影麵、影絲、影芽。
而是一顆——
巨大的心影。
露露瞳孔收縮:
“那是……影根……!!”
影根的聲音像千萬碎心哭泣:
“那片心瓣……
是我的……
還給我……
還——給——我!!!”
露露大喊:
“老師!它要你的心!!它要把你吞掉!!”
老師擋在露露麵前:
“露露。
別怕。”
影根怒吼:
“你的名字——
屬於我!!!”
老師低聲:
“名字……不是‘屬於’。
名字……是‘選擇’。”
風息瞬間爆開。
老師往前一步,
風翼展開。
“我——
選擇他們。”
影根怒嚎:
“風——
無法阻止影!!
心瓣屬於——影!!!
名字屬於——影!!!
你——屬於我!!!”
露露緊抓老師的羽翼:
“老師……不要!!它會把你拉走!!”
老師輕聲:
“露露……
你剛才說的——
讓我完整的那句話。”
露露抬頭,淚眼亮:
“我說——
我們六個的心……
加在一起……能補你的心。”
老師微笑。
溫柔得像星風。
“那就是我第一次……
真正有‘名字’的感覺。”
露露怔住。
影根嘶吼著卷來。
老師張開風翼:
“露露,
帶我離開這裏。”
露露不敢相信:
“我?!!
我怎麽帶你出去?!!”
老師:
“你是光。
我是風。
光照風——
風就能找到路。”
影根咆哮:
“不!!!
名字……屬於我——!!!”
老師握住露露的手:
“露露。
相信你自己。”
露露抬起光角。
光角照亮風深淵。
老師展開風翼。
光與風連成一條路。
“走——!”
兩人衝出風影深淵。
影根震天咆哮:
“名字!!!
還給我——!!!
心——是我的——!!!
你不能擁有名字!!!
你是沒有 ‘源心’ 的殘影!!!
你是——空的!!!”
老師回頭,
第一次用冰冷而堅定的聲音回應:
“我不是空的。”
風翼與光角融合爆閃。
“因為——
我有孩子們。”
影根被強光撕成碎片。
露露與老師衝出心境。
